第18章 再醉一次？
第18章再醉一次？
不過對於林大成而言，還是有一個好消息，是趙一諾和湯天帶給他的。
那個連環案兇手是被警方懸賞通緝的，其中提供線索者可以獲得8萬元獎勵。
“那8萬塊，我沒要，讓他們直接打進了林大成的醫療賬戶里！”
“你做得對！就應該這樣！”
“不過，就算這樣，對於他的治療費，估計也是杯水車薪！他們那個家庭，太難了！”
“唉……”湯天的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一時間，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很快，趙一諾和湯天就趕到了第四人民醫院，在那裏又一次見到了吳淑珍。
吳淑珍悲傷過度，只是不停地哭，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湯天看到陪在吳淑珍身邊的，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孩子。
大的是個11歲的女孩兒，正在上小學五年級；小的是個9歲的男孩兒，正在上小學三年級。
兩個小孩兒跟媽媽一樣，也是一副驚惶不安的模樣。
趙一諾看得鼻子發酸，眼淚刷地就湧出來了，止不住地流淌。
她上前將倆孩子攏在自己懷裏，又轉頭問吳淑珍：“吳姐，還差多少醫藥費？”
吳淑珍一直在發愣，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目光都是獃滯的。
旁邊一個護士看得直搖頭，接口道：“她家裏確實困難，上有一個長期癱瘓在床的老母親，下邊還有這兩個孩子。她自己做清潔工掙得並不多，平時主要都靠着林大成在皮鞋廠做工養活吶！”
那護士低頭抹了抹眼角，接着又說道：“她家裏只有3萬多存款，昨天晚上全取出來了。今早上找遍了所有親戚，湊了2萬元，對於後期的治療費用，遠遠不夠！”
“今天上午，我們醫院的醫護人員，也捐贈了兩萬多元。還有，我們幫助他家在網上申請了眾籌救濟款，就是不知道能籌集到多少資金……”
湯天嘆了一口氣，問道：“傷者目前的狀況怎麼樣？大概需要多少治療費？”
“他的傷勢非常嚴重，全身多處骨裂骨折，內出血嚴重，而且大腦也受到強烈震蕩。按醫生估計，後續還會進行多次手術，光是前期的手術費就不會低於30萬。如果手術順利他能活下來，加上後期的康復治療，總費用應該不會低於60萬！”
“我捐兩萬五吧！”
湯天想着自己銀行卡里有兩萬五的意外之財，決定全捐了。
趙一諾讚許地看了湯天一眼，點了點頭：“我也捐一萬五！”
對她來說，這也是她剩下的所有積蓄了。
吳淑珍受到的打擊非常大，剛才三人的對話她一句都沒聽進去，對於湯天和趙一諾說要捐款，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反倒是她的大女兒，帶着弟弟喊大哥哥大姐姐是好人，一個勁兒地向湯天和趙一諾鞠躬表達着謝意。
那護士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停抹眼淚。
二人很快跟着護士去繳費窗口，把錢直接打進了林大成的醫療賬戶。
交完費出來，趙一諾拉着湯天離開了醫院，她不敢在那裏久待，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
哪曉得剛走出醫院大門，她就哇哇地大哭起來。
走下台階的時候，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湯天眼疾手快趕緊扶住了她。
趙一諾順勢抱住了他，靠在他肩膀上哭得更大聲了。
原本她就不比他矮多少，這個擁抱的姿勢顯得很怪異。
但此情此景，湯天又不可能推開她，只得順手扶住她的背部，輕輕拍打着安慰她。
好一會兒，趙一諾才止住了哭，離開了他的肩膀。
“對不起小天，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該這個樣子！”
她這麼一說，湯天才猛然想起來，今天晚上自己要請客吃飯。
前幾天自己在外面跑商家拉贊助，沒時間管生日的事情。他委託三個室友已經在學校的桃園餐廳預定了宴席。
昨天他還給老師、同學和朋友們，挨個發送了電子請柬。來參加他生日的人大概要坐八九桌，預計花費12000多元。
原本他銀行卡里新增了兩萬五千塊錢，根本不缺錢。可是剛剛全部捐給了林大成做醫療費，這一下就捉襟見肘了！
他暗想：“糟糕！請柬都已經發了，生日宴席是不可能撤銷的，看來我的信用卡得刷爆了！”
但他又覺得沒啥後悔的，本來那些錢就不是自己的，況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功德無量。
“小天，我控制不住，我心裏難受！”趙一諾還帶着哭腔，“想起他家那兩個孩子驚惶不安的眼神，我就難受得要命！”
“唉！你別多想了！”
“平時看到小貓小狗死了，我都會很傷心的，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
“我心裏也不好受啊！”湯天嘆了口氣。
“看到他家裏的那個情況，我做不到袖手旁觀的！如果這件事我沒看到就算了，但我卻親眼看到了！你懂嗎？”
“可是，咱們已經儘力了呀！”
趙一諾又抓着湯天的手，眼淚漣漣的：“小天，咱們再幫幫林大成，好嗎？
“還幫呀？”
“如果沒人幫他，以他家裏的經濟狀態，手術費湊不齊，多半只能是死路一條了！”
“可是，我卡里的錢都捐給他了！”
“我卡里也沒錢了，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湯天很驚愕：“啊？這樣不對吧？天底下那麼多出車禍的人，甚至還有很多更悲慘的家庭，我們不可能都要幫吧？再說了也幫不過來呀！”
“我就要幫！”趙一諾非常激動：“你說的那些悲慘的人，我一個都沒見着，但林大成是我親眼看到的，不幫他我心裏會一直不安！”
看到她那副激動的樣子，湯天沒料到她的愛心竟然泛濫到如此地步。
不過，他又想起她平時都在默默捐助貧困山區的孩子，那些孩子與她素昧平生連面都沒見過，她都堅持在一直捐助。
現在林大成一家遭遇了重大的不幸，被她親眼看到了，她的愛心能不泛濫嗎？
平時在學校里，周圍的同學並不知道趙一諾在捐助貧困山區的孩子。若是知道了，也許很多人都不會理解的。
有那錢，自己留着買點好吃的，它不香嗎？
有那錢，自己給自己買身新衣服，它不美嗎？
想到這裏，湯天也有些頭痛了。
他問她：“即便你想幫他，總得有能力才行，對不？”
“你同意了？”趙一諾很欣喜。
“就算我同意，你想怎麼幫？說來我聽聽！”
聽到湯天這樣問，趙一諾張嘴剛想說，卻不知道說什麼，突然間沉默下來了。
好幾秒鐘后，她才訕訕道：“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我暫時還沒有想到好辦法！”
湯天頓時哭笑不得。
趙一諾只是一時頭腦發熱，空有一腔助人為樂的熱血，但實際上該怎麼做，她並沒有頭緒。
“走吧！先回學校！”他對她說。
趙一諾不哭了，安靜下來，點點頭：“也好！先回去給你過生日，我們慢慢再想辦法。”
回學校的路上，二人都沒有說話了，各自想着心事。
其實，如果有能力的話，湯天也是願意幫助林大成的，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當作是積德行善嘛！
但是林大成所需的醫療費用，並不是一個小數目，這就讓他感到棘手了。
突然，情不自禁地，他的腦海中很突兀地浮現出一副畫面：
整個城市空無一人萬籟俱寂，所有建築物的門，里裡外外都是自動開着的……
這畫面他記得太清楚了，是上周六中午他醉酒醒來，發現所有人都消失后的場景。
他又想起公寓樓下的那個超市，當自己後來再去找李松時，他那抽屜里的錢，分文不少。
自己無意間拿走的那8300元錢，只是新增出來的，從現實的角度講，也並沒有對李松造成任何損失。
想到這裏，湯天的眼睛一亮：“若要解決林大成的醫療費，這倒是一個辦法，可以快速籌集到一大筆錢！”
“咦？對呀！我要不要再醉一次，試一下看看？”
不過，他很快又打了個冷戰。
想起整個城市裏空無一人，只剩下自己形單影隻的場景，湯天就覺得渾身發冷。
“如果所有人消失后，再也不出現了，我又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他反覆琢磨，但始終沒有答案和應對的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