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海上第一戰
十萬定海軍，四支主力艦隊，千帆競渡。
定海軍的艦隊沿江浙邊境南下，不日便抵達溫州境內，穿過溫州海峽，便是鄭家水師的防區。
馬祖島就是鄭家水師在福州府海上的一座水師基地。
鎮守此島的鄭家大將是鄭芝龍的侄子鄭彩。
鄭彩別看年輕，但卻是鄭家第二代中有數的悍將，名聲甚至比鄭芝龍的長子鄭森還大。
手握兩萬水師人馬，擁有戰船百艘的鄭彩，早早就接到消息，明軍一支龐大的水師船隻，已經向馬祖島開來。
馬祖島鄭彩府邸。
接到消息的鄭彩，一邊派人向鄭芝龍彙報情況，一邊召集帳下幾員大將，商議應對之策。
“鄭總兵，末將願意率領一支人馬，前往搦戰，試探一下明軍虛實。”鄭彩帳下頭號猛將張龍，主動請纓道。
“明軍水師應該是草創不久，人數雖多，未必經得起一戰，末將建議咱們應該引誘明軍靠近馬祖島，然後左右兩翼突襲，採取火攻戰術，一舉摧毀明軍戰船。”
參將李夏提出不同意見，在鄭家諸將看來，海戰可不是長江水戰，明軍不耐海戰，這點有目共睹，正好揚長避短，採取主動攻勢，一舉打敗明軍水師。
“末將也認為李參將所言有理，咱們兩萬水師人馬，雖然人數不佔優勢，但咱們的將士都是常年在海上生活的勇士，風波之中猶如陸地暢行。”
“咱們的快船一個突擊，即可殺到明軍跟前，火矢齊發，足以燒毀明軍戰船。”
副將鄭恩也是情緒激昂的應聲道。
“話雖如此，但也不可大意。”鄭彩點點頭，沉聲道：“張龍你率領十艘戰船誘敵深入，把明軍引到龍王愁，那段水域早晚潮水起伏大，航道複雜，明軍大船進入其中，勢必難渡。”
“若是趁此時機，再左右夾擊，必可大獲全勝。”
“鄭總兵英明。”諸將對於龍王愁海域自是不陌生，但卻都未能想到利用地利優勢，這會聽到鄭彩的佈置，無不眼前一亮的紛紛頷首道。
馬祖島上的鄭家水師，在制訂好戰略部署之後，立刻開始行動了起來。
不久，定海軍的第四艦隊總兵施大宣，便在馬祖島外一百海裡外，與鄭家水師的張龍船隊遭遇。
雙方隨即打出旗語，發出試探性的炮擊。
由於雙方距離頗遠，戰艦上的炮火都沒有構成實際性的傷害。
張龍便戰邊退，施大宣率領的第四艦隊，並沒有窮追猛打，而是徐徐跟上，同時派出船隻，向後方的主力艦隊發送信息，讓後方保持跟進和接應。
隨着船隊的行進，施大宣尚未發現危險，但第一艦隊上的施琅，卻發現航向出現問題。
“吳王殿下，這條航道再推進三十海里，有一片海域，被當地人稱之為龍王愁，意思是說即便是龍王到了這片海域，也會擱淺觸礁。”
施琅在鄭家水師幹了近十年，對福建海域每一處島礁都瞭然於胸，為此當他發現航道出現偏離時，立刻向公孫翊做出了彙報。
“看來鄭家的水師是準備利用地形反擊啊。”公孫翊對於海戰並不擅長，但出於戰場上的敏感性，他立刻便有了清晰的認識。
“尊候，依你之見，咱們該怎麼辦？”公孫翊很誠懇的虛心問道。
“卑職以為，咱們可以將計就計，立即派人通知我父親徐徐跟進，但不可進入龍王愁海域。”施琅也是一個自信的主，接着繼續道：“殿下可以立刻下令主力戰艦向南，向馬祖島發起猛攻，馬祖島作為鄭家水師福州的海上大門，只要一舉拿下此島，福州的大門就洞開了。”
“近南，候服你們怎麼看？”公孫翊讚賞的看了眼施琅一眼，轉而看向定海軍的兩位主帥陳近南、張名振問道。
“攻敵必備，此計可行。”陳近南展開海域圖，沉聲附和道。
“拿下馬祖島，是打開福州大門的敲門磚，末將認為可行。”張名振欣然道。
“既然諸位認為可行，那就依計行事。”公孫翊沉聲而起：“立即打出旗語，第一艦隊、第二艦隊、第三艦隊掉頭向南，對馬祖島發起進攻推進。”
“派出快船，通知第四艦隊的施總兵，保持與敵人的距離，繼續航行三十海里，立刻回撤，趕往馬祖島會合。”
隨着公孫翊的命令下達，各艦隊戰船隨即調轉方向，向馬祖島方向開始推進。
說實在這次若沒有施琅這個海上嚮導，公孫翊率領的定海軍，說不定真會中了鄭彩的計，陷入龍王愁海域。
一個時辰后，鄭彩派出的水師人馬，皆已進入龍王愁海域，卻發現原本一頭扎進來的明軍水師，突然掉頭了。
“不好，明軍識破了咱們的計謀，立刻回防馬祖島。”從千里鏡中看到正在掉頭的明軍第四艦隊船隻時，鄭彩如夢初醒，頓時大聲吼了起來。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一切顯然已經遲了。
就在鄭彩率領水師人馬撤退之時，定海軍三支主力艦隊，已經靠近馬祖島海域。
雖然此刻馬祖島上尚有鄭恩率領的三千水師人馬，以及二十艘戰船，加上馬祖島上構築的海防炮台，戰鬥力雖然不弱，但面對定海軍強大的火力下，海岸線上的十幾座炮台，率先遭遇定海軍主力戰艦上的前裝滑膛炮招呼。
三十六磅的前裝滑膛炮，射程超過三海里，隨着公孫翊的一聲令下，四面八方合圍而上的艦隊，二十餘門大炮，上百門紅夷大炮齊發，一顆顆從天而降的炮彈落入馬祖島上，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隨之響起。
偌大的島上，一陣地動山搖。
“轟轟轟……”
“快，快撤……”海岸線上的鄭家水師人馬，抱頭鼠竄的往島上後方撤退，生怕一個遲疑，就被猛烈的炮火炸成灰灰。
“該死的，該死的混球，為何明軍水師沒有上當……”鄭恩怒吼着，疾步下令海岸上的兵馬撤向島內的山堡，準備依靠山堡固守待援。
“殿下，敵人已經後撤，是否下令登陸。”各艦隊前方的將領，眼看守島的敵軍放棄海岸線，紛紛打出旗語請纓。
“小心敵人有詐，主力戰艦固守採取防禦態勢，派出快船，搶灘登陸。”公孫翊回首左右，看着茫茫的大海，他雖然這一路都沒有暈船，但他左右的親衛大將，艾雙雙、王輔臣二人卻暈的一塌糊塗。
兩員在陸地上的悍將猛將，到了海上卻成了軟腳蝦，連續在船艙躺了十天才緩解過來。
隨着軍令下達，各艦隊上的快船，運載着登陸的士兵，四面八方沖向馬祖島。
定海軍的將士，如近有三萬將士裝備了火繩槍，有一萬弓箭手，一萬士兵是炮手，剩餘五萬人員主要是船員，畢竟這個時候的戰艦，航行主要靠風力和人力，所以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推動戰船航行的船員。
“殿下，卑職請求登陸。”隨着快船開始登陸，施琅躍躍欲試的請戰道。
“尊候乃上將也，意欲何為？”公孫翊發現現在的施琅雖然年輕，但這個有着海霹靂稱號的海上大將，如今卻已經初露崢嶸，起碼在海戰方面，他的能力比之他父親施大宣要強得多。
甚至張名振這個定海軍副帥與之相比，也是稍遜一籌。
唯獨年輕的陳近南，能夠與之比肩。
但陳近南長於戰略部署，不善於近戰猛攻，也就是說陳近南有大帥的潛質，施琅則兼具勇將之資。
“馬祖島就在眼前，吾當為殿下取之。”施琅慷慨激昂的喊道。
“甚善。”公孫翊見他求戰心切，遂頷首同意。
施琅率隊出發之後，陳近南上前道：“此戰之後，末將請求升任施琅為定海軍第四艦隊總兵官，升任其父為海軍部都給事中，負責定海軍軍中事務，不知殿下以為如何？”
“此事可行。”公孫翊欣然道：“現在各艦隊分散，為防敵人援軍背後襲擊，立刻下令各艦隊向馬祖島靠攏，同時派出巡哨船隻警戒。”
“殿下放心，末將已經安排了。”陳近南作為定海軍大帥，這點統籌能力還是有的。
馬祖島上的戰鬥隨着一萬水師火槍兵登陸，退入山堡的鄭恩所部兩千餘人，雖然依託地形堅決抵抗，但依舊未能支撐多久，便被施琅率領的先登營，用改良過的臼炮炸開了一道口子。
“將士們隨我衝上去，砍了敵將狗頭。”施琅身先士卒，高舉鋼刀的他，第一個衝進山堡，見人便砍，左右將士，一擁而上，生生撕開一道口子。
“死！”施琅一步踏出，手中鋼刀斬下，擋在面前的一名敵兵衣甲崩裂，鮮血噴涌而出，身子緩緩倒了下去。
“頂住，都給我頂住，鄭總兵的援軍馬上就到。”鄭恩眼看明軍衝進山堡，憤慨的怒吼着催促着後撤的士兵繼續衝上去。
雙方的士卒在山堡之內，展開殊死搏殺，但鄭家水師人馬畢竟兵力有限，加上明軍水師人馬，大多數都是手持火繩槍，一排排的士兵亦步亦趨，不間斷的展開射殺，以至於很多敵兵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倒在子彈的射擊之下。
“砰！”隨着一聲槍響，鄭恩在衝出來的剎那，一顆子彈射中他的面門，擊穿腦殼的他，最終仰面倒了下去。
隨着鄭恩的戰死，馬祖島上的反抗也落下尾聲，當鄭彩、張龍、李夏三人率領的水師即將靠近馬祖島時，公孫翊率領的定海軍，已經全面佔領馬祖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