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用一生解你的穴(1)
第30章我用一生解你的穴(1)
幸福的愛情都是一種模樣,而不幸的愛情卻各有各的成因,最常見的原因有兩個:太早,或者,太遲。
——席慕容
易正弦上門,陸茹又是一頓忙活,阿姨被陸茹遣回家過年去了,所以大大小小、里裡外外的都是陸茹在張羅。
商建安跟易正弦是好友,自是有說不完的話,從過去兩人的回憶,到商業上的事情,或者生活,俞紀藍在旁邊聽着,除了偶爾地附和一下,愣是插不進話。
商墨從樓上走下來,聽到易正弦正在說俞紀藍現在工作的事情,商建安沉吟了一下,正好看到商墨下來,招了招手。
“墨墨,來,見過你俞姐姐。”
她叫她阿藍,也叫過她俞紀藍,但是此刻卻也從善如流地叫着“俞姐姐”。
俞紀藍本來就稍稍比她大幾個月,這一聲姐姐叫的,卻也不是那麼容易。易正弦聽后拍着腿哈哈大笑,很是愉悅,俞紀藍臉上的僵硬緩了緩。商墨坐在俞紀藍身旁,親切地挽過俞紀藍的手,“俞姐姐,他們在這裏聊天太沒意思了,你跟我出去玩一下,怎麼樣?”那樣子,真的像足了可愛黏人的小輩。
俞紀藍複雜地看着她,易正弦倒是很開心,揮了揮手讓兩個女孩子自己玩去。
商墨在細細打量着俞紀藍,俞紀藍其實比之前見的時候更漂亮了一些,其實在姿色上,她本來就是拔尖的,她是讓人一看就覺得很驚訝的那種,不像商墨是那種含蓄而內斂的美麗,這次的見面,她明顯地感覺到俞紀藍渾身有了自信,有了鬥勁。
大概是工作的原因吧,讓她不會把更多心思放在自怨自艾、放在憎恨他人身上,商墨一直覺得,女人一定要有一份自己的事業,無關大小,只是能讓自己緊跟這個社會,不會看男人的臉色生活。事業,對於女人而言,也是自信跟美麗的基礎,她在心裏默默地嘆了口氣,想到這樣也好。
商墨一出門就放開挽着俞紀藍的手,雖然她仍在笑,但是明顯不似之前長輩面前的那番可愛的笑容。
“你可真會裝。”俞紀藍的聲音有些晦澀,她稍稍落後一小步,眼神複雜地看着商墨。
商墨顯然並不介意,她稍稍轉過頭看着俞紀藍,“能夠讓自己跟長輩們都開心,又不傷害到別人,就算裝一下,那有什麼關係?”
恐怕,也只有商墨敢這麼赤裸裸地坦言自己。
“商墨,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喜歡你。”
商墨聳了聳肩,顯然並不在意。
在這個繁華的都市裏,過年放假的這幾天顯得格外冷清,比起之前的喧囂熱鬧,這就越發像是一座空城。商墨並沒有開車出來,而是隨意地在大街上走着。商墨沒有化妝,臉上很樸素,這就顯得她臉上的笑容格外清澈乾淨。
俞紀藍低着頭,顯然沒有商墨這般輕鬆的好心情,她稍微帶着些警惕的眼神看着商墨。
“你要帶我去哪裏?”商墨在一個公交站牌的面前停下了,俞紀藍在距離商墨不遠的地方也停住了。
商墨側過頭笑笑:“就算我商墨不是好人吧,但是卻也不會幹燒殺搶掠、姦淫婦女的事吧。”
俞紀藍的臉上有些訕訕的,但是那抹警惕跟戒備仍在,俞紀藍當時就想轉回頭走,自己隨便去哪裏打發時間都好,只要不是跟着面前這個讓她討厭的女人就行。
“易伯伯可是知道你跟我一起出來的,到時候你自己回去了,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想?大過年的,也別讓長輩們不舒坦。”
公交車到了,商墨率先上了車,俞紀藍愣了一下,自然看出這班車是駛向哪裏,稍一猶豫,也跟着上了車。
整個車廂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商墨挑了個後面靠窗的位置坐下,俞紀藍原本是想坐到其他地方的,但是想了想,居然也在商墨的身邊坐下了。
商墨的眼睛望着窗外,感覺到身旁的人坐下,也不回頭,嘴裏卻還嘲笑着:“怎麼,現在不怕我吃了你。”
俞紀藍沉默,也隨着商墨的目光看向窗外。商墨回過頭來,對上俞紀藍的目光,若無其事地說:“高中的時候,我爸不想我們從小養成不好的習慣,所以一直都是搭公交車上學,就是這班車,那個時候上學的那個點又是上班的點,車上很擁擠。”
不用說,俞紀藍也是知道的,她來找過商墨玩,後來才知道商墨的家境竟然這麼好。她看着那棟裝修精緻的小別墅,想到自己從小就跟媽媽是擠在擁擠的小樓里,每個月房東大媽都會毫不客氣地來催繳房租。
其實那個時候,她並不討厭商墨,畢竟,出身這個東西,並不是你討厭就能改變的。只是後來,她遇見了易唐。
一見易唐誤終身。
她覺得她並不是其中的一個,但是每每看到商墨巴巴地跟在易唐的後面,她都為能見一次他而感到高興。
後來,易唐在眾多女生中選擇了他,可是她知道他並不喜歡她,相反地,她總是覺得,她的地位,還不如那個商墨。
後來的後來,她才開始漸漸討厭商墨,連帶着所有東西都討厭上了。直到大學的某一天,易正弦找到她,告訴她,他是她的父親,易唐是她的親身哥哥,請她離開。
易正弦說,他會給她最好的物質條件,他會讓她讀國外最好的大學,給她最優越的生活,他還說,如果沒有她的突然插入,他很樂意看見易唐跟商墨一起。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犯過錯?但是易正弦犯下的那個錯,卻影響了她一生。
在英國的幾百個幾千個日日夜夜裏,她每每會從噩夢中驚醒,她夢到自己愛上的竟然是自己的親哥哥,她曾經無數次地想過自殺,但是她還是忍了下來。
都怪他們,長輩們犯下的錯,為什麼要她們承擔。她忍了很久,得到的卻是那份易唐跟商墨在一起的報道!
媒體的報道縱然都是捕風捉影,但是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一直在意的就只有她,憑什麼她在國外痛不欲生的時候,他們還能在家人親友的陪伴下過得那麼幸福!
易正弦並沒有把所有真相告訴他們,他們只道她背叛易唐才突然出了國,那一瞬間,她的世界徹底不一樣了。
車在A市一中的站牌停下了,商墨跟俞紀藍先後下了車。學校門口有幾個斗大的字,遠遠地可以看見裏面的周恩來雕像,商墨仰着頭,似乎是陷入到了回憶里,俞紀藍臉上的那抹尖銳跟憤恨似乎也消失不見了。
“走吧。”商墨說,出奇的是,俞紀藍並沒有反駁,兩人就像是高中時候那一般,沒有針鋒相對,也不用說那些傷人的又討厭的話。
過年的時候學校是沒有人的,學校的大門緊緊地關着。商墨看了看保安室沒找到一個人,她跟俞紀藍相視一眼,繞道邊上一個偏僻的地方,兩人打算翻進去。
幸好這麼多年來,她們的身手都還靈活,商墨輕而易舉地翻了過去,但是俞紀藍卻是穿着厚重的羽絨服,在柵欄上尖銳的那一處給勾着了一角,商墨又上去將俞紀藍勾到的衣服從上面扯下來,兩人這才順利地翻了進來。
下了地面,俞紀藍滿臉懊惱地看着自己被戳了一個小洞的衣服,裏面有白色的絨絨的東西爭相竄出。
商墨看着好笑,揶揄道:“你這衣服質量倒還挺好的啊,裏面至少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俞紀藍瞪了她一眼,“又不是你商氏出品的,那當然。”到了最後,自己也綳不住樂了。
“誒,找個透明膠粘上吧,免得這毛沾得身上到處都是。”
“哪裏有透明膠啊……”
話說完,俞紀藍一愣,商墨也是一愣,之前輕鬆的氣氛頓時消失不見。
“誒,我商墨又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嗎?”商墨無奈地問道,兩人在校園裏的林蔭小道上慢慢走着,梧桐樹的葉子黃了,樹葉都掉了下來,踩上去颯颯地響,在這空蕩的校園裏,竟格外好聽。
但是俞紀藍卻受不了了,“商墨,你能不這麼幼稚嗎?”
“你說我幼稚?”商墨瞪眼。
“是的,老女人了,玩什麼浪漫文藝!”
“你滾好嗎!”商墨嚷嚷着,就撲了上去,俞紀藍接住商墨的身子,笑了。商墨抱着俞紀藍,也溫柔地笑。
“阿藍,我們和解,好嗎……我不想,不想跟你每日地爭鬥不休。之前的事情,我們都當沒有發生好嗎?”商墨的聲音輕輕的,像是怕觸碰到什麼東西一般。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一個在沙發上坐下,將身上厚厚的圍巾跟羽絨服脫了下來放好,一個上了樓。
商建安跟易正弦面面相覷,拿不準這兩個孩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易正弦的臉上有些擔憂,商建安端起茶喝了一口,用手安撫着易正弦,示意他少安勿躁。
自家女兒的處事方法,他還是信得過的。他唯一信不過的,便是這個女兒曾經的好友,現在的易家千金。
商墨換了衣服從樓上下來,不知道是因為凍的還是興奮的,臉紅撲撲的,她從桌上拿過遙控器,噼里啪啦地換着台。
電視的頻道在一個播放着後宮爭鬥的女人戲中停住了,俞紀藍正在用水果刀劃開一個臍橙,聽到動靜了抬起頭來看了眼電視,“誒,難看死了。”
“阿藍。”易正弦喊,然後衝著商建安歉意地笑,商建安搖了搖頭,示意沒事,然後這邊自家女兒就開始發話了,“你懂什麼?你剛從英國回來的,知道什麼好看什麼不好看嗎?”商墨閑閑地說,這下,輪到商建安臉色不然了。
兩位老人四目對視,均嘆了口氣,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都老了啊。
過年放假很快就結束了,年後商墨瞪着一大堆的文件,有些頭疼,示意財務發利是封下去,自己開始埋頭處理手上的文件。
快遞再次上門,商墨挑眉,親手簽收了這封快遞,打開信封,裏面還是那張照片,只是照片的後面不再寫字。
這個易唐,到底有多少張這樣的照片?
商墨的心情不錯,都說新年新氣象,她有一種很不錯的預感。
跟S市那邊的廠家聯繫了一下,吩咐小詩幫她訂一張去S市的機票,是第二天早上的飛機,商墨將手上的事情處理完,小詩把所有她需要的文件資料備齊,商墨便早早地下了班。
下班之後回家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鬼使神差地,商墨將車開到了那個充滿了她跟易唐記憶的地方。
商墨將車停在樓下,看着屬於自己的那抹燈光的燈居然亮着,她並沒有從車上下來,像是想到了什麼,笑了笑。她在車裏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思考了一些事,然後終於將車發動,就要離開。
商墨正在慢慢地倒車掉頭,手機嘀嘀地響起,商墨不想分散了心神,就沒管它,可是手機鈴聲還堅持在響,商墨的車平穩地駛了出去,她這才接了電話。
“到了為什麼不上來?”
熟悉的聲音,商墨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我還有事。”
“怕是心虛吧……”電話那頭傳來易唐的冷哼聲。商墨不由得皺眉,這傢伙,是吃了火藥嗎,這麼沖嗎?嘆了口氣,將車又倒轉了回來,下了車,上了樓。
出電梯門的時候,看見易唐站在門口等她,易唐今天上面穿了個白色的運動長袖,下面是同款的運動長褲,襯得他身材修長。商墨站在電梯口看着她,易唐雙手抱胸,“進來啊,是怕我吃了你嗎?”頓了頓,他揚起那抹似笑非笑地笑容,“不過如果你真心盼望的話,我倒是不在意吃了你,嗯?”後面的語調緩緩升起,他挑着眉看着她。
商墨又豈是幾句話就能嚇到的,況且,誰吃誰都還說不準呢。商墨挑釁地看着他,進了屋。
“這是我家,我回我自己家怕什麼,倒是某些人,如此登堂入室,我想我有理由以私闖民宅的罪名起訴你。”
客廳的桌上放的是還沒來得及收拾好的快餐盒,商墨眼尖地看見飯盒上酒店的標識,她沒說話,進了卧室。
商墨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東西,易唐跟沒長骨頭似的靠在門口看着,看到商墨將上次在這裏換洗的衣服往袋子裏塞,這才覺得不對勁。
見商墨將東西都收拾完畢了,就要出來,“讓開。”商墨說,易唐靠在卧室的門口,一把奪過商墨手裏地袋子,往床上一扔,那些被商墨疊好的衣服都撒落出來,亂亂地倒在一旁。
“你幹嗎!”商墨未防備易唐的此番動作,看了看身後的衣服,抬起頭來,看着莫名其妙的易唐。
“你收拾東西幹什麼?”易唐的聲音有些喑啞,有些危險的味道在裏面。
商墨再一次重申,“易唐,這是在我家,你可以沒臉沒皮地住在這裏,但是我有權在自己的家裏處理我自己的東西。”
“沒臉沒皮?”易唐的眼神漸漸深邃起來,他抓住商墨的手,“你說我沒臉沒皮,嗯?”
這樣的易唐,讓商墨的心裏微微發毛,但是她卻仍舊毫不退讓地看着他,“難道不是?”
“商墨,你覺得我這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要我來提醒你嗎?”
商墨想擺脫掉易唐的手,但是他死死抓住,那力度,緊得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捏碎一般,好讓她以後再也做不出傷人的事來,還有面前這牙尖嘴利的丫頭,他好想把她的嘴封上,從此以後,只待在他的身邊。
他,想把她禁錮起來。
商墨不幹了,她身體稍稍上前,主動靠向易唐的身子,易唐心裏一欣喜,正想就着這機會攬過她的腰,卻不想下身傳來一痛。
易唐的臉都快要扭曲起來。
商墨得手之後迅速後退,躲到易唐抓不到的角落。易唐的臉色極為難看,他半蹲着身子,捂着自己的襠部,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罪魁禍首!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着他的耐心!
商墨看着他,表情閑適,只是那緊緊捏起的拳頭泄露了她內心的緊張,她絲毫不退讓地跟易唐對視,神經緊繃,一旦易唐再次逼近,她相信她會毫不猶豫揮出她的拳頭。
她開始萬分慶幸她曾學過跆拳道,不然,此刻她也不會如此底氣十足地站在這裏。易唐顯然是了解她的,她不動,他也不動。
易唐的臉色難看之極,他渾身釋放出來的壓迫感讓人窒息,他盯准了商墨,似乎渾身的力氣開始凝聚,他慢慢站起身,就在商墨以為他會撲上來的時候他忽然間笑了。
是的,他笑了,還笑得萬種風情,那身骨頭又柔柔地靠回門邊,他笑:“阿墨啊,你要是再重一點的話,我就不能讓你性福了啊……”
所有釋放出來的壓迫感就在易唐開口說話的那一剎那消失殆盡,她眨了眨眼睛,依舊不為所動。
“你要去哪裏,我幫你收拾。”易唐走進來,走到床邊,一件一件地將床上散落的衣服疊好,他的嘴角掛着微笑,彷彿真的無害。
商墨看着他將衣服一件又一件地疊好,只是怎麼疊都不怎麼好看,他挫敗地將這幾件衣服乾脆一股腦地裝進袋子裏。商墨看着他的動作,想起上次他的洗碗,忽然間升起一種成就感。
易唐,其實也不是什麼都會的嘛。
易唐將衣服裝好,將袋子遞到商墨面前。商墨看着裏面鼓鼓囊囊的衣服,她聽到易唐說:“你要走,就走吧,我不攔你。”那聲音,如果不細聽的話,還帶着淺淺的孤寂在裏面。
“上次我不是要給你答案嗎?那天早上我走得比較急,小張打電話過來說公司有點事讓我去處理……抱歉,後來我去你家找過你,你不給我說話解釋的機會。這幾天,我一直在這裏,幸好,幸好你來了。”
真的……是這樣嗎?商墨有些走神,她確實很在意易唐的答案,但是她也不打算強求。阮辛晨曾經對她說過一句話:“千萬不要走上我的老路,有些東西,不是你的,你就是強求都求不得。”她不想走上那條老路,所以她會陪着易唐玩,會等着易唐回頭,等着他明白她心裏究竟要的是什麼東西。如果他要她,那她就走到他的面前,如果他不要她,那麼她也會滾得遠遠的。
以前她沒看透,所以一直鎖着自己也鎖着他,現在,很多東西都無關緊要了。她嘗試過離開、嘗試過愛別人,被別人愛過也傷害過別人,她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偏執感情在裏面了。
商墨慢慢伸出手接過易唐手裏的袋子,但是她的身體被迅速抓住,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商墨被重重地扔到床上。
“你……”
一個“你”字剛一出口,商墨的唇就被封鎖住了,她聽到易唐在耳邊的低喃聲,“不要拋棄我,不要離開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