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你看看,結婚證上你們倆一副春宵過多、縱慾過度的模樣……
鬱悶和抓狂的情緒一直持續到晚上,直到胡冬朵拎着兩隻豬蹄回到我們租住的公寓,我才好轉一些——豬蹄的味道真不賴,而且還有鎮定安神的作用。
我準備啃完豬蹄后,將今天發生在網上的鬱悶事兒跟胡冬朵說一下——當然,只是說我被人不分青紅皂白、自以為是地罵了,堅決不會說我發的是什麼帖子,要讓胡冬朵這個大嘴巴知道我結婚的秘密,那這就會變得不再是秘密。
胡冬朵今天看起來很興奮,衝進洗手間后又探出頭來,她說,喂,天涯,我跟你說個事兒啊!
我抱着豬蹄,斜了斜眼珠子,說,什麼事兒?你找到工作了?
胡冬朵說,你別跟我說工作的事兒,煩躁。我跟你說啊,我今天在電子閱覽室上網啊,碰到一特銷魂的女人啊,發了一個帖子,那聖女裝的,麻得老娘要死要活的。說是愛着一男人很多年,結果嫁給了另一個男人,現在吧,又想重新回到原來男人的懷抱,可是又捨不得現在男人的錢財,在網上問,她該怎麼辦?我靠,她該怎麼辦?你說這種朝秦暮楚、朝三暮四的女人,應該怎麼辦?
我的臉漸漸地變得和醬豬蹄一個顏色,眼睛開始噴火。
胡冬朵一看我臉色變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樣,特煩這種不尊重感情的女人,好了,你彆氣憤了,老娘今天氣憤了一天了,告訴你,我早將她給罵得狗血淋頭了。帖子地址扔在你QQ上了,本來喊你過來看熱鬧的,誰知你又不上QQ,又拖稿子了吧?所以我也沒電話你,怕打擾你。哎,你一會兒去看看吧,那女人真是賤!
賤你大爺個腦袋!我終於按捺不住了,將豬蹄一把給塞到了胡冬朵的嘴巴里,幾乎大吼着,你在天涯上叫“佛不跳牆我跳”?!
胡冬朵瞳孔放大了一下,愣愣地銜着豬蹄,愣愣地點點頭,末了,豬蹄從她嘴巴里掉到地上,她獃獃地說,你、你……怎麼……怎麼知道?
我終於抓到了這個讓我鬱悶了一天的混球,居然、居然是胡冬朵這顆靈芝草!正所謂世界真是太小,風吹草地見牛羊。
我報復性地搖晃了胡冬朵半天,最後,有氣無力地跟她說,我怎麼知道道道道道?因為老子就是發帖的人人人人人!!
胡冬朵先是愣了,最後一把抓住我,吼得跟個高音大喇叭似的,天哪,艾天涯,你結婚了!!
在她尖叫的那一瞬間,我明白自己保守了一年多的秘密,終於要在這世界上,變得不再是秘密。
我看了看胡冬朵,認命地點了點頭。
胡冬朵說,艾天涯,你跟我開玩笑吧?!你別嚇唬我啊,你、你……結婚了?
不知道為什麼,胡冬朵那不可思議的表情,總讓我感覺,在她眼裏,我是一個嫁不出去的貨色,如今得幸嫁人,完全是祖墳遭雷劈冒狼煙了。
胡冬朵這個八婆像個八爪魚一樣一把抱住我,說,你和誰成親了啊?快說,快說!
不等我回答,她就給夏桐打電話,說,快來啊!這裏出人命了啊!不是誰懷孕了!是天涯這裏鬧革命了!出租車!沒錢就搞個“小兔子”過來。不來?不來我告兒你,你要不來,你就錯過了……什麼事兒?你知道不?艾天涯這個人渣居然結婚了……啊!你別給我尖叫了!跟誰?我不知道,反正不是你起了賊心的海南島……
說到這裏,她踹了我一腳,哎,天涯,你跟誰結婚了?
我臉一紅,細着聲音,說,江……江……寒……
胡冬朵一愣,很不信任地上下打量了我很久,最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悶聲發大財啊。然後沖電話里的夏桐吼,快過來!家法伺候!造反了現在!這等大事居然都不跟咱說。
夏桐過來之前,胡冬朵已經在我面前蹦躂了半天,她瞪着我乾笑了半天,讓我背後直發毛,她笑,嘿嘿,生米煮成熟飯逼婚的吧?你可比那模特有手段啊。
我呸,老娘不會做那麼極品的事兒呢!
胡冬朵露出一個不相信的表情,那眼神直戳人心窩子,就好像在說,得了吧,艾天涯,要不江寒瞎了眼跟你結婚啊。那是結婚啊,大姐,不是戀愛!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小眼神這麼一瞅,將我的自尊全勾出來了,我的腰板越發筆直。可在她眼裏,那活脫脫的就是一副小妾得勢的模樣。
半天後,她還是不大相信,天涯,你是不是最近在給夏桐寫什麼言情小說?在這裏構思啊?康天橋不是說江寒一直有正牌女友嗎?而且,這兩年,他一直在美國啊,怎麼能跟你結婚啊?穿越?夢遊?還是你自己在這裏杜撰啊?
士可殺不可辱!老子寫言情小說也不會拉上江寒這個千年王八萬年龜來做男主,為了表示我的清白,我翻箱倒櫃將那本暗紅色的結婚證從箱底翻出來扔在胡冬朵面前。
胡冬朵一看相片上我和江寒那睡眼朦朧的銷魂照,就激動得手抖,大笑了三聲后,說,你瞧瞧,相片上你們倆一副春宵過多、縱慾過度的模樣……該補腎了,大姐!哈哈哈!
胡冬朵的笑聲,感覺都能把鬼勾來。
夜裏。
二十一點三十分。
夏桐披頭散髮地衝進來,手裏拎着從絕味買來的鴨脖子、鴨腸子以及鴨爪子。最令我悲從中來的是,她身後還跟着海南島這一如花似玉的神仙人物。
唉,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胡冬朵一激動告訴了夏桐,夏桐一興奮又告訴了海南島,如果不是海南島和胡巴這一年多來鬧得老死不相往來的話,估計此刻,胡巴也應該屁顛屁顛地跟在他們身後。
面對聲勢浩大的親友團,我心驚膽顫地喊了海南島一聲:老大。
海南島特有派頭地向我點頭示意,大有“愛卿平身”之意,大長腿一跨,小身板一扭,就坐在了胡冬朵和夏桐中間,左擁右抱,君臨天下。
我哆哆嗦嗦地一看,三位神仙已經坐定,睨視着我,一副要對我進行三堂會審的模樣。胡冬朵和夏桐滿眼放光,海南島的嘴巴有些干,新割的雙眼皮有些紅腫,樣子懶懶的,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二十二點整。
海南島喝着白沙啤酒、胡冬朵和夏桐啃着鴨脖子聽着我如泣如訴地追憶這段因為我老媽而造成的悲慘包辦婚姻。期間,我不斷地將手伸過去,打算分點兒吃,都被他們仨給絕情地揮手打開了。海南島斜了一下他那剛割不久略為紅腫的雙眼皮下的眼睛,說,你這叛徒,就沒買你的份兒!
二十二點三十分。
我咽着唾沫講完了我和江寒拿到了結婚證的悲慘場面,我說,那時那刻,面對着小本子上的“結婚證”仨字的時候,我和江寒都呆住了。
夏桐不說話,眼底微微帶着笑意,似乎在沉思。
海南島不耐煩,說,你這死孩子,說好聽一些叫被你媽陷害,但在江寒看來,你這叫猴急急到不可耐,你懂不懂?
胡冬朵說,大海南,你別插嘴!艾天涯,你也別和江寒發獃了,後來呢?
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