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第198章
第198章
“呃！我剛想別的事了，秋楠，你說我也考個大學咋樣？
就考你想讀那醫科院的本校，京城大學？”
李治國越想越覺得可以操作，今年六零年，他大意了沒有準備。
但明年考上也不晚，到六五年畢業，再把職位續上，找個單位空降，就是妥妥的領導。
“啊！李哥哥，你要考大學，你不是初中文化嗎？”
丁秋楠懵了，今天是她參加高考，怎麼聊錯了方向。
“初中文化怎麼了，我當年考試那天生病，大意了，不然早考上高中了。
這樣，你好好考，我呢，在考慮考慮。
要是我真想讀大學，你就幫我複習，正好你才剛考完，還沒手生。”
別說現在，就是往後參加高考也沒有年齡限制的。
現在路子更野，尖子生有高二就高考的，考上就走人，沒考上還有機會。
“嗯嗯！”
丁秋楠雖然依舊覺得很懵，但還是考試要緊。
“得，你快進學校吧，好好考！”
李治國等丁秋楠進了考場后，他就活動起來，先不說他讀不讀大學，打聽一下，准沒錯。
沒一會，就見到個學校領導，聊了片刻，得知現在並不是一考定生死。
因為除了高考成績還有一個“畢業鑒定”，也就是班主任對學生的評語，這個會附在學生檔案裏邊。
如果你成績很好，但道德品質低下，那基本跟大學無緣了。
反之，你成績一般，但道德高尚，人品過硬，評語寫得好，極有可能就被選上了。
一直到九十年代，從小學起，班主任都有寫評語留檔案的規矩。
再有就是出生很好的佔便宜，反之出生不好的，那麼評語至關重要。
除了直接參考高考，還有推薦去讀大學的。
電影《芳華》裏邊，劉峰品德高尚，獲得了一個讀大學的名額，卻因為饞妹子，把名額讓給了別人，最終釀成了悲劇。
“趙主任，我這種建國前初中畢業，沒機會讀高中的，還能續上嗎？”
他這個初中畢業實際上是混出來的，那會打仗呢，哪有老師上課，到最後確實是參考了考試，沒能超常發揮。
“李經理，你要讀高中？你是在逗我？”
趙主任推了推眼鏡框，他這個高專畢業的學校領導，都沒這位混得好，都這情況了，還讀個屁的高中。
“我這是假設，瞎聊。”
李治國說著遞了一張餐券過去，可以在前門大食堂吃一頓快餐，一個窩頭加倆素菜，別小看了，關乎到能不能飽一天的大問題。
“李經理，你這假設很有意思啊！”
趙主任收好票，笑着說：“當然可以續上，找單位推薦讀高中就可以，不能是小單位。”
“行，我明白了。”
李治國即便讀高中，也不打算在這邊，太顯眼了。
得去紅星高中，離家近，而且就是掛個名，然後一直病假，等着明年七月份高考，成本就是一年十塊錢學費，還能領到兩套書本，不虧。
告別趙主任后，他就去了絲綢店，這麼大的事，要跟妻妾商量一下。
想想古代那些讀書的，哪個不是成家后還在考，他這情況屬於基操。
如果不靠妻子養活，哪來的錢讀書？
范進不也是靠着媳婦那賣豬肉的老爹，一路熬到中舉的嗎。
他這還年輕，可以搏一搏。
“什麼？你要讀高中考大學？”
陳雪茹懵了，有點懷疑是不是熱過頭，出現了幻覺。
“不是，你這什麼表情？不支持啊！”
李治國感覺被潑了冷水，咋的，不相信他的實力，還是人品？
“不是不支持，是太高興了啊！”
陳雪茹不是說反話，她就希望李治國能有大出息，能多一點上進心，考大學多好啊，到時候跟學弈就是一門兩父子，都是大學生。
“這還差不多，你養……”
李治國忽然停了一下，改口叫喊着：“片爺，忙着呢。”
“不忙，隨便看看，李經理，今兒得空過來？”
片爺是看到李治國到了，故意湊過來的，他又窮了。
李治國回話說：“這不今兒高考，我有點小感慨。不說我了，片爺，最近日子過得還好吧，有事你儘快開口。”
片爺看了看陳雪茹，這才說：“李經理，那個，我最近手頭有點緊，嗨，主要是我那妹妹，你說嫁哪兒不好，非得跟着她男人去了東北。
那兒女生了一串，一遇到事兒就找我求救，我哪來的錢啊。”
片爺有老婆，沒兒女，是個絕戶，所以哪怕妹妹嫁出去多年，也緊着妹妹疼。
“這次要多少？”
李治國無所謂的，片爺那麼大一個院子，規格也大，不是普通四合院能比的，那中院比四合院還要大，房子也好。
“這個數！”
片爺有些不好意思的比劃起一根手指，他想要一千，其實五百就夠，但這不是不容易遇到李治國嗎。
誰知道別人一接話就把他嚇懵了。
“您說一萬啊，這不是小數目了，要打欠條，但不收您利息，五年內還清，怎麼樣？”
李治國這話一出，片爺蒙了，陳雪茹也懵了。
開什麼玩笑，一萬？這錢能讓片爺消失在無人的街道。
“李經理，李爺，這一萬太多了，我，我……”
片爺哆嗦着，他祖上出過前朝大人物不假，但他沒咋享受過，除了早年錢不值錢的時候，就沒拿到過一萬塊錢。
“治國，你這？”
陳雪茹也拿不準這是玩笑，還是說真的。
“片爺，你就說要不要吧，要就寫個借條，過會就去銀行把錢轉到你戶頭上，這錢我借給你，不走雪茹的賬。
她啊，有時候就有點小家子氣，沒有咱們老爺們利索。”
李治國心想，這一萬，夠他小半年的家用了。
“李爺，你真借我一萬啊！”
片爺吞了吞口水，這錢到手，就算不花，存在銀行五年，光利息都不少了。
“真借啊！”
李治國忽然壓低聲音說：“不瞞你說，我早年跟我那姥爺學過觀相，您這面相，有晚年暴富的命格。
雖說現在新社會了，不講封建迷信，但這不是私下裏聊嗎。
我看人很准，沒失過手。今天我借你一萬，改明兒你要是發達了，別忘了帶上我一塊賺大錢啊。”
封建迷信是禁不掉的，只是不拿在明面上說而已。
“李爺，您是說真的，我這輩子還能發大財，暴富的命？”
片爺動心了，這種事沒別要騙他吧，何況別人還是白借錢。
李治國笑着說：“這還能有假，麻溜的，這錢你借嗎？”
“借啊！”
片爺有底氣了，遲早能賺回來，他還等着大富大貴呢。
“行，你到老張那兒去打個借條，過會我跟你去一趟銀行。”
李治國手上的錢真有點多，留着除了吃利息，很長時間都沒用，不如先把片爺的四合院給預定了，以後買來留給學弈。
“治國，你幹嘛無緣無故借這麼多錢給片爺，我看他最多就是想借一千，上次的五百到現在還沒還呢。”
陳雪茹想不通了，又問：“你真的會看相？”
“瞎說的，我姥爺要是會看相，早就該把我接回去。”
李治國想了想，索性就說：“片爺沒有兒女，守着那麼大的院子，拿不穩，遲早要賣的。
他那院裏我看上了，有機會買來給咱兒子學弈，所以啊，用我的錢，跟你沒關係啊。”
“哎！”
陳雪茹高興了，“先用你的，回頭我在給你補上。”。
“嗯，你肯定得補上啊，是你賺錢養家，我負責讀書，金榜題名。”
李治國這臉皮早就練出了，說這話就跟吃飯喝水似的。
“治國，一萬塊錢，借給片爺，每年存銀行利息都有六百三了，五年虧三千多呢，片爺光吃利息就賺到了。”
陳雪茹是對自己人大方，對別人可就未必了。
李治國笑着說：“你都會算，片爺難道不會算利息，他那個人好面子，也講究。
同樣的東西，你給面子，他能上趕着八折賣給你；換了不給面兒的，加價他都不賣。
這事你甭管，也別拿出去說，給面兒就得真誠，心裏算計就行，不然說出去就是打臉了。”
“嗯，我不問這事了。治國，那你要讀三年高中，等你大學畢業，不會太久了點吧！”
陳雪茹想起重點來了，時光不等人。
“高中就一年，明年七月份我就參加高考，提前給咱兒子打個樣。”
李治國跟着又說：“大娘主任那邊隨時都可能退休，你進居委會沒問題。
我這邊去讀書了，就不當公方經理了，街道幹部也會停薪留職，反正也沒工資，那點補貼也沒意思。”
“那讓誰來當公方經理？”
陳雪茹不想跟別人打配合。
“這不是有現成的嗎，片爺邱光普啊，他就是個傳聲筒，最後還不是你我做主。
至於小酒館那邊，我當初收了徐慧真的玉石，答應了當公方經理，後邊我會安排趙雅麗接任。
她是我的人，呃，就是眼線的意思，跟我當經理是一樣的。”
頓了下他又說：“水泵廠那邊我還會繼續兼任副廠長，要刷工齡。”
李治國記得在往後會有一個政策，工齡滿三十年，無論年齡，都可以申請提前退休，享受的退休待遇一樣。
這讓不少十幾歲參加工作的人提前退休，四十多歲又去下海創業，即便破產了，老了還有退休工資可拿，多美。
他的工齡已經十一年多，這份退休工資，他是薅定了，青春無悔。
陳雪茹點頭說：“嗯，我相信你肯定能考上大學，聽說京城礦院那邊比較好考，收分低。”
“不是，陳雪茹，你這侮辱我人格了啊，我像是下礦的嗎？”
李治國人麻了，好傢夥，為了下礦，他用得着考大學嗎？他的目標是清北啊！
“是是，我說錯話了。”
陳雪茹趕緊道歉，心想大不了明年沒考上，再復讀，她養得起。
李治國總覺得小老婆不真誠啊，他真是學霸，而且馬上就是四合院裏第一個高中生了，光宗耀祖。
“得，片爺來了，我跟他去銀行，過會就回去了，我女……我回家捋一捋學習計劃。”
李治國差點說漏嘴，提到女兒。
“嗯，那你過幾天到家裏來，學弈想你了。”
陳雪茹想一家三口出去玩，天是熱了點，但是擋不住高興啊。
“可以啊！這樣吧，我已經拿到駕照了，改天把車開過來，出去郊遊。”
他在水泵廠是可以用車的，就是太高調不好，也可以去農業部那兒借車，都是小事。
“好啊，要不要叫上淮茹妹妹一塊兒，我好久沒見過關響了，還有京茹和朝陽。”
陳雪茹可是平妻，她也是關響和朝陽的媽媽，所謂平妻是可以當嫡母，兒女要給養老的，不像小妾沒有地位。
“咳咳……這事吧，到時候再說。”
李治國有點心虛，秦淮茹那邊前兩天才提到過，要去看學弈，他還在猶豫要不要讓兩家見面？
他借一輛七座的車，帶上倆老婆、仨兒子，加上秦京茹，這都能坐得下，正正好。
“好吧，片爺等着了。”
陳雪茹不在多說，她倒是一直想跟秦淮茹攤牌，兒子都這麼大了，有什麼好怕的。
“這就走。”
隨後李治國跟片爺去了銀行，不用把錢取出來，就能轉賬，純手工填存單操作，算賬用算盤。
正好他有一筆錢是前幾天到期的，這也不虧利息。
這會也收到了片爺寫的借條，那就穩了。
片爺可是送財童子的命格，奔波一輩子，自個兒沒賺啥錢，光給別人送菜。
“李爺，那我這就謝過了，這利息，改明兒我給你尋摸點好東西補上。”
片爺對古董，尤其是傢具這一塊很有研究，有了這筆錢，他想用來偷偷撿漏。
自己不留，也不敢留，用來倒騰賺錢。
但得偷偷來，看運氣。
“片爺，說這話就見外了，我這還有事找你幫忙呢。”
李治國必須找一個借口，不然就顯得他借一萬這事動機不純了。
“什麼事兒，您儘管開口。”
片爺支棱起耳朵，他剛取了一千，剩下的都存着。
過會要到郵局去給妹妹匯八百塊錢過去，要收手續費的，優點就是匯了錢，那邊就會聯繫妹妹去取錢。
“我準備九月份去讀高中，咳咳，就是明年考大學的意思。
我的學歷目前是初中，有點低了，以後不好接任李主任的位置。
但我要是大學生，往後前門街道辦主任，基本沒跑了。”
李治國扯了個大旗，想要在前門樓子、大柵欄這一片混，就繞不開前門街道辦。
“哎呀，李爺，您這可以啊，這是大好事。”
片爺覺得這是去鍍金，以後真就是前門樓子的大爺了。
李治國接話說：“所以啊，我去讀書，就不能當公方經理，你來接任，幫我把絲綢店和其它店面都管好了。”
片爺愣了一下就明白了，他就說李治國這麼精明，怎麼會突然借一萬，太多了啊。
一千是情分，一萬絕對有企圖，感情是想讓他當個代持公方經理。
“李爺，這好事，我當經理，還能漲點工資，往後遇到大事，我都請示您來辦。”
片爺覺得沒啥問題，李治國很少來店裏，他這個經理當得也自由。
就是陳雪茹很強勢，但李治國能壓得住啊，遇到事兒了，他可以找這位爺告狀！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先忙，我也還有點事。
等等，片爺，你也去買輛自行車吧，在買塊手錶，還有在店裏置幾身好衣裳，你馬上就當經理了，派頭不能少。”
李治國已經跨上了自行車，這還得忽悠片爺把錢花出去，別真存在銀行吃利息，那有違初衷。
“是這麼個理兒！”
片爺手裏已經攢了一些工業卷，哪怕不夠，也可以在店裏找同事倒騰。
“得嘞，你自個兒琢磨，回頭在聯繫。
我這車，還有這表就挺好，用好多年了，都好使。”
李治國也沒多說，別表現得太明顯，趕忙溜了。
片爺在原地琢磨了片刻，跟着轉身又回了銀行，要買這些大件，剛取的一千塊錢就不太夠了。
……
卻說李治國回去時路過北新橋，強忍着沒有下棋，而是一步到位回了院裏，正好遇到雨水、秦京茹，還有關響從院裏出來。
“姐夫，我們正要去少年宮呢。”
秦京茹手裏有錢，敢出去玩。
雨水也跟着說：“李哥哥，我們中午在外邊吃，我這兒有多的糧票。”
“嗯！雨水，你考得怎麼樣，能考上高中嗎？”
李治國陡然間想到，不會他這一把年紀了，竟然會和雨水是同班同學吧，人麻了啊！
何雨水比秦京茹只大一歲多，卻要早兩年入學，今年十五歲了，正是考高中的時候。
“應趙好的該能考上的呢，老師說今年城裏比較好考。”
何雨水這意思是少了很多競爭對手，災年對農村孩子是不公平的，此消彼長，城裏就多出了名額。
包括考大學也一樣，明年才是巔峰。
“那挺好的。”
李治國不知道原本何雨水考上高中沒，但現在不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