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寫給自己的半條短訊
第6章寫給自己的半條短訊
水光坐在陽台上看着漆黑的夜空,沒有星辰,沒有月光,黑暗可以讓她無所顧忌地袒露自己的情緒。
她曾經那麼恨上天的不公平,為什麼不是別人偏偏是他?她後來也恨自己,恨明明說好了等她卻沒有守約的人,水光有的時候覺得自己就像神經病,她開始幻想一些東西,從小到大,太多的記憶,她要勾勒他是那麼輕而易舉,可這些東西在清醒后卻只是讓自己更加空虛和絕望……
水光第二天醒過來后看時間是九點多,之後她又想起已經不用去上班了,在床上呆坐了好一會兒,才下床去洗手間。她看到鏡子裏自己浮腫的眼睛,用冷水洗了好久。
盤腿坐在客廳小沙發上看電視的羅智見到她從房裏出來,說:“起來了?”
水光坐到他旁邊,“羅智,你回去吧。”
羅智一愣,“幹嗎要趕我走啊?要走一起走。”
“我不會走,至少不是現在……羅智,我在這裏挺好的,真的。”
羅智摸了摸她的頭,“行了,你不走我也不走。”羅智見她還要說,就索性說白了,“我走,行,但也一定會把你扛回去!”
水光無奈,知道他牛脾氣上來了說什麼都不管用,最終問:“那你的工作怎麼辦?”
羅智攤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接下來咱們兩兄妹要一起找工作了。”
水光在周末去一家蛋糕店給羅智買甜品時,遇到了一個許久未見的朋友,對方看到她,快步走過來,“蕭水光?”
水光笑道:“好久不見,阮靜。”
阮靜也“呵”地笑出來,“是啊,有一年多了吧?”
阮靜說:“你趕時間嗎?如果不趕找地方坐下來喝杯茶吧?”
水光自然是不急的,兩人去了蛋糕店對面的一家茶座。
阮靜與蕭水光第一次遇到是水光讀大二、阮靜讀研二的時候。水光牽着愛德華去散步,中途她在林蔭道旁的木椅上坐下,之前坐着的女生笑道:“你的狗真漂亮,它叫什麼名字?”
“愛德華。”
那女生愣了愣,隨後大笑道:“我能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嗎?我的狗也叫愛德華,不過它現在在老家,與我隔着十萬八千里。”
兩人就這樣聊了起來,可能是投緣吧,又是在同一所大學,她們之後也經常約出來喝茶聊天,這個女生就是阮靜。
阮靜說自己來這邊求學是要逃避一個人。
蕭水光笑了笑,她說,我來這邊是為了找一個人。
兩人當時都沉默下來,直到阮靜笑着說:“看,每個人都是有點‘心病’的。”
是的,每個人都有心病,伴隨着不一樣的疼痛。阮靜的疼痛是看得見的,是可以抗擊的,而蕭水光的疼痛是沉斂的,窒息的。
之後阮靜結業去了別的城市,她說要去多走走,遊學探險,增長一些見識。
兩人再次遇見就是一年多后的現在。
在茶香縈繞的茶室里,水光聽阮靜聊了一些她這一年多來的見聞,她去過的地方,遇到過的人,她說得很平淡,蕭水光莞爾,“你怎麼有點大徹大悟的感覺了?”
阮靜笑道:“大多時候,人一旦經歷過了一些東西,那麼後面就會將很多事情都看淡了。”
水光點頭。
阮靜說她這次回來是來參加同學兼朋友的婚禮,順便重遊故地,而見到蕭水光是意外的收穫。
她之後問起水光養的愛德華如何了。
“我室友在幫忙養着,我住的地方不能養寵物,她家在郊區,我偶爾去看看。”
阮靜跟蕭水光一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關係,“水光,我一直想問你,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
水光低着頭,額前的幾縷短髮垂下來碰到了睫毛,一顫一顫的,“阮靜,你相信命嗎?相信上天註定的一些東西,即使你再怎麼努力,也終究一無所獲,哪怕……哪怕只是一場夢。”
阮靜看着水光安靜地轉着手中的紫砂杯,突然有些心疼,“我相信好人終歸會有好報。”
水光隱約笑了笑,“謝謝你,阮靜。”
阮靜也有點尷尬,“這俗爛的話能讓你一笑,它也算是有咫尺之功了。”
“不俗,我也希望得到好報。”
水光的手機響起,她看是羅智,按了接聽鍵,對方問她去哪了,怎麼半天沒回來。
水光說在跟朋友喝茶,過一會兒就回去。她掛斷電話后,阮靜就問她是不是要趕着回去。
“沒關係,是我哥,他以為我走丟了。”
阮靜不由想到自家家姐,忍不住笑道:“家裏有兄弟姐妹的就是比較熱鬧,但管得也多,感同身受!”
水光說:“他是擔心我把他蛋糕給帶丟了。”
阮靜大笑。
水光手邊的手機又響了,這次的號碼是陌生的,她朝阮靜抱歉地點點頭,拿起來接聽。
“蕭小姐嗎?”
“……是。”
“你好,我……我是張宇啊,蕭小姐,我們見過兩次的,我冒昧打你電話,還是希望你能考慮考慮我上次的提議,關於遊戲的,蕭小姐你可能對遊戲不太了解或者說我表現得讓你有所誤解,我保證我們公司絕對是正規的!”
水光想起來這人上次給她遞過名片,之後在飯店又見過一次,可她記得他們並沒有交換過電話號碼。
“你怎麼知道我的號碼?”
“呃……那……我查的,蕭小姐,我們GIT公司真的是很有誠意希望能與你合作一次,請你務必再考慮一下。”
對方好說歹說,水光是真的沒有興趣,但說的人完全沒放棄的意思,水光頭疼,只希望早點結束通話,所以最後虛應了一聲說會考慮,對方說了一句:“那我等你的消息。”這才收了線。
阮靜從蕭水光的回復中聽出一點端倪,“有公司想挖你嗎?”
“不是,是找我拍什麼遊戲的照片。”水光有些無奈,“可能只是玩笑而已。”
“什麼公司?”
“GIT。”
“GIT?”阮靜倒是驚訝了一下。
“有什麼問題嗎?”水光隨口問了一聲。
阮靜沉吟着說:“這公司在IT行業是挺有名的,不過我之所以知道主要是因為它的創辦人是我們的校友。”說到此阮靜就笑了,“說起來那人挺傳奇的,他是我們研究院早我們兩屆的師兄,雖然跟我不是同系,我也只聞其名,未見過其人,但他名聲確實挺大。他本科讀的是咱們祖國的第一名校,後來被‘請’到我們那學校來讀研,才華聲譽可見一斑,可他似乎並不在意這些浮華外衣,才讀了一年就去外面創業了。自然後面就是典型的成功案例,當時我們的研究生導師乃至系、院領導還經常拿這位章崢嵐章師兄來作為正面教材激勵后一輩,殊不知章崢嵐才在這學校待了不到一年就走人了,根本算不上是他們培育出去的弟子,說來這也算是中國教育界可笑又可悲的點。”
一直聽阮靜說完的蕭水光輕聲問:“他的名字……是哪三個字?”
阮靜在紫砂杯蓋上倒了點水,用手蘸水在桌上寫了“章崢嵐”。
水光看着她寫完最後的那一個“嵐”字,心微微抖了一下。
原來那麼巧嗎?
但,也只是覺得巧而已。
兩年前的那一晚在水光的記憶力一直是模糊的,她只記得痛和一種如水的溫柔,即使清醒后,她也刻意地去忽略那一晚的所有細節和感受,她不願去記床上抱着她的人是誰,因為不是她想的那個他,那麼痛也好,溫柔也好,她都不想去在意了,就當……就當是做了場錯誤的夢。
她跟阮靜喝完了最後一杯茶。
阮靜說自己參加完婚禮可能就要回一趟家了,因為那邊一直在催,而且最近她爺爺身體也不好,住了院,雖說是老毛病,但確實擔心所以要回去看看。
蕭水光祝她一路順風。
阮靜在茶座門口與水光輕輕抱了一下,說:“蕭水光,祝你也一切順心,得償所願。”
水光目送出租車駛遠,才轉身朝住處走去。
章崢嵐周六的相親,是在對方遲到了半小時后開始的。
溫婉的女孩子到了之後連聲道歉。
“沒關係。”章崢嵐紳士地幫她拉開椅子,原本意興闌珊的後者在發現他本人居然如此帥氣之後微微紅了臉,“謝謝。”
章崢嵐伸手招來服務員,問女孩:“要喝點什麼?”
“果汁吧。”
章崢嵐跟服務員要了果汁和咖啡,在之後的交流中,女孩一直很可親,偶爾問一些問題。
“你平時喜歡做些什麼?看電影多嗎?我挺喜歡看電影的。”
章崢嵐笑道:“是嗎?我還好。”
對方微笑,“那下次如果有機會一起去看電影吧?”
“可以。”
章崢嵐對着任何人都是從容的,可這一次他卻有點無法心平氣和地等着時間過去,但不管心裏在煩惱些什麼,對外他還是能做到有禮有度毫無破綻。
他手指輕輕地摩挲着咖啡杯,與對面的女孩子閑聊着,直到張宇的一通電話打來,他跟女孩說了聲抱歉,按了通話鍵接聽。
“老大,嘿嘿,您在忙嗎?”
章崢嵐“嗯”了聲,“有事?”
“也沒什麼事,我今天跟那位蕭小姐打了電話,問了她關於給遊戲拍片那事情的意思,對不起頭兒,先斬後奏了,我真覺得那人合適。”
章崢嵐摩挲杯沿的手指不自覺地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問:“她說了什麼?”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緊張!
“她沒具體答應,但會考慮。老大,如果她答應參與的話,那就用她了成不?”
章崢嵐平淡道:“隨你。”
張宇一聽頭兒沒意見,立馬阿諛奉承地說:“老闆英明!”
章崢嵐掛斷電話,下意識咬了咬嘴唇,對面的女孩見他面色突然沉靜下來不似先前的樣子,猶豫着問:“你……是不是有事要去忙?”
“嗯?”章崢嵐回過神來,下一刻他站起身,“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情,要先走了。”他揚手叫來服務員買單,對方一時有些措手不及,但章崢嵐已經客氣地跟她頷首,“見到你很高興,再見。”
當章崢嵐回到車上,他靠在椅子背上閉目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副駕駛座上放着的一隻袋子,裏面是一件舊毛衣,他雙手握着方向盤,頭慢慢靠上去,嘴裏嘀咕了一句:“我真是瘋了。”
章崢嵐的感冒加劇了,周一去公司上班時連說話都是啞的,大國他們對此驚訝不已,頭兒這種千年妖人竟然也會感冒?
“老大,您昨晚裸奔去了嗎?”阮旗問。
章崢嵐擺擺手,意思是哪涼快哪待着去,他現在喉嚨難受,話都不想多說。他讓秘書泡一杯熱茶給他,就進了辦公室。
大國看着合上的門就說:“奇了怪了,老總最近很不尋常啊,你們有沒有覺得,連罵人都懶得罵了?”
眾人笑他,“欠虐了是吧?”
小何端茶進去時,看到老闆站在窗口抽煙,她過去把熱茶放在桌上,“章總,你的茶。”
章崢嵐回頭,“哦,謝了。”他走到辦公桌后坐下來,翻開文件,見秘書還在,“還有事嗎?”
小何姑娘笑眯眯道:“老闆,我星期六看到您去相親了,那對象不錯哦,靚女。”章崢嵐跟員工的關係一直很放得開,只要不影響正常工作什麼都好說。
章老大擰滅手中的煙,懶洋洋道:“哦?這麼巧。”
“我剛好跟男朋友也在那吃飯,您之後匆匆忙忙走了,那姑娘失望極了。老闆,這樣的美女您都不甩啊?太暴殄天物了。”小何妹妹惋惜不已,又忍不住問道,“您那天那麼急着走,是去哪呢?”
章崢嵐抿了口熱茶,慢條斯理道:“實話告訴你吧,我是突然覺得配不上人家,自慚形穢就走了。”
小何“哈”了一聲:“不信。”她抱着托盤往外走,在門口時又回頭說,“老闆,其實您有心上人了吧?”
章崢嵐笑道:“這都讓你看出來了?”
夕陽西下,一輛越野車停靠在小區外的路邊上。
章崢嵐告訴自己他只是碰巧路過這裏,並不是要有意來探尋什麼,雖然,他的確用不正當的手段查過她的地址,也知道了她住的地方正巧在他回家的一條路上,甚至離他公司並不遠……
他拐進這條路的時候,只是想來看看,也沒奢望能見到。
此時是下班時間,小區門口進出的人漸漸多了。車裏的電台播放着音樂,可那悠揚的音樂並不能讓他放鬆,反而使他越來越焦躁。
他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有些可笑,甚至是莫名其妙。正當章崢嵐打算啟動車子離開時,見到了從馬路對面走過來的人,他慢慢放下了手。
那人走得很慢,及肩的頭髮在後面簡單地扎着,眼睛微垂,他記得她的神態一直是很平靜的,跟人說話的時候偶爾會微笑,很淡。
章崢嵐看着她漸漸接近他的車子。他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他希望她看到他,也有些擔心她看到他。
可當她從他的車前走過,走進小區里時,他又明顯的失望了。當那身影即將消失在視線里時,他鬼使神差地推開車門追了上去。
章崢嵐跟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走着,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細長。
他知道這樣跟下去要跟到她家裏了。
他如果叫一聲“蕭水光”不知道會怎麼樣,章崢嵐想,肯定不會是“見到你很高興”。
他停下了腳步,與她的距離慢慢拉遠。
蕭水光這幾天一直在忙面試的事情。每天從外面回到住處,她總要先在沙發里躺一會兒,才起身去做飯吃飯。而羅智比她更忙,整天不見人影。
這天從早上就開始下大雨,水光沒有通知,沒有面試,閑着無事就把屋子打掃了一遍,傍晚時接到了羅智的電話,於是匆匆趕出了門。
蕭水光抱着羅智要的資料夾,一手撐着傘,走出小區沒多久,就聽到有人在她身後按了車喇叭,水光回頭看過去,車子開到了她的旁邊。
車裏的人搖下車窗,看着她說:“上車吧。”
水光看清楚那人,下意識退後一步,輕聲道:“不用。”說完便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車子又開上來,章崢嵐皺着眉頭說:“這種天氣打不到車的,你去哪裏?”
“……不用,謝謝你了。”水光不曉得這人要幹嗎,為什麼會在這裏。
可對方已經下了車,追上她,原本要抓她的手,在碰到前卻又馬上收回了,“這樣的天氣坐公交、打的都不方便。你要去哪裏,我送你,我……”章崢嵐牽強地笑笑,最後說,“你看我都淋濕了。”
水光見面前的人沒撐傘就跑了出來,肩部和頭髮已經濕透,對方見她看到了自己的慘狀,搓了搓臉,用可憐的聲音說:“拜託,再下去我要成落湯雞了!”
水光心想,你之前完全沒必要下來的,可想歸想,水光卻從來不是冷心腸的人,她把自己的傘移過去一半,“你上車去吧。”
章崢嵐原本因為她撐過來的傘而心裏一動,可聽到她說的話,又忍不住皺眉,“你那麼不待見我嗎?”章崢嵐說完就後悔了,他並不想跟她發脾氣,事實上他也沒立場發脾氣。
雨水打進來,弄濕了兩人的衣服。
水光撐着傘的手被冷風吹得冰涼,她希望他快一點走,可他卻站着一動不動。
直到他袋裏的手機響起,他接聽,對面說了什麼,他淡淡道:“去,有熱鬧幹嗎不去?”
水光最終看着那輛車開走,嘴角有絲苦笑。
阮靜在朋友的那一場婚禮上見到了章崢嵐。
她想上禮拜才說起過這位功成名就的師兄,今天就碰上了,不能說不巧。
她是新娘這邊請來的,而據說新郎那邊的家庭地位挺高,邀請了不少本市有身份的人物,看來章崢嵐就是其中一名。
因為現場沒什麼認識的人可聊,所以阮靜拿着酒杯冒昧湊上去打了招呼,“章師兄。”
章崢嵐轉過身,他一身剪裁合宜的深色西服,頭髮打了喱梳在腦後,看起來異常英俊幹練。阮靜以前只看過他的照片,如今見到真人,不由心想,這樣的人應該就是及時行樂的主了。
他的聲音低沉,“你是?”
“叫你師兄自然是因為在同一所學校待過的。”阮靜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阮靜。”
章崢嵐伸手回握了一下,“你好。”
阮靜說:“章師兄當年在學校里可是名聲在外的。”
章崢嵐笑道:“那些都不過是虛頭,以訛傳訛罷了。”
阮靜笑出聲來,說:“那也要有虛頭才行。”
之後阮靜看着兩位新人在酒店大堂中央走儀式,她問:“師兄什麼時候成婚?應該也快了吧?”
章崢嵐挑眉,“怎麼?想給我介紹對象嗎?我尚且單身中。”
阮靜笑了,“是嗎?不過我認識的姑娘不是在室的,就是尚未入世的。”
章崢嵐哈哈大笑。
沒多久有人過來跟章崢嵐喝酒,在一圈老總中,阮靜悄聲退出來,她坐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旁邊的姑娘靠過來說:“嘿,剛剛跟你聊天的那人是誰呀?”
阮靜眨了眨眼,看向章崢嵐的方向,心說,這樣的角色怎麼可能沒對象?
當天晚上婚宴散了之後,阮靜從酒店裏出來又碰到章崢嵐,對方明顯有些喝醉了。阮靜看他手不怎麼穩地開車門,她走上去說:“師兄,你喝醉了吧?還是叫輛車回去,安全點。”
章崢嵐見是她,笑道:“我沒事,你也還沒走?要不要送你?”
阮靜搖手,“別,我可不想死於交通事故。”她最後說,“算了,師兄,我送你回去吧,你這樣子真不適合開車。”
章崢嵐也覺得狀態不佳,不過讓女士送實在也不紳士。
阮靜看出他的顧慮,說:“我剛回來這邊,好久沒逛過了,能開一次你這輛卡宴看看這城市的夜景,也算是我賺到了。”
章崢嵐無語,之後還是把車鑰匙給了阮靜,說:“那麻煩你了,改天請你喝茶。”
上車后,阮靜就說了:“喝茶?行啊,不過後天我就回家了,而在走之前我還要去見一位朋友。”阮靜半開玩笑道,“要不然師兄您都請了?”
坐在副駕駛上的章崢嵐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無所謂道:“可以啊。”
阮靜已經發動了車子,平穩前行,想起蕭水光,一向不八卦的她不禁道:“說起來,我那朋友也一直單身着,獨自一人在這邊,如果師兄你真沒對象,要不我順水推舟介紹給你?”
章崢嵐只是笑了笑。
阮靜也想,這行為可能有點唐突了。
後來車子一路過去,章崢嵐告訴了阮靜地址后說:“阮靜,我先眯一會兒,你到了叫我一聲,辛苦你了。”
“行,你睡吧。”
章崢嵐很快睡著了,而他放在車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阮靜為避免吵醒他,想拿過來替他接一下,結果剛通那邊就掛了,而阮靜按回主頁的時候不小心按到了信息欄。
那裏有一條打了一半的消息幽幽亮着:如果能回到過去,是不是願意把那一夜無限延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