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番外篇
第156章番外篇
距離胡長清離開已經過去了4年。
我按照了自己的想法,沒有再做陰行相關的任何事,隻身一人去到了島城。
這期間我做了很多工作,當過設計師,畫過一段時間的插畫,最後跟朋友合夥開了一家小公司。
生活雖然算不上富足,但也算是小有成就。
在我27歲那年,我與現在的愛人在老家完婚。
讓我有些失望的是,我結婚這麼大的事,鍾施郎竟然沒有到場。
不過後來聽他說,那段時間他在老家正式擔任了鍾家的掌門,可能是那段時間太忙,讓他顧不得前來祝賀吧。
在我們老家有個習俗,剛完婚的新人第二天要去給家中逝去的老人上墳,說是這叫上喜墳。
於是結婚的第二天,我便帶着喜糖跟紙錢,跟父親驅車趕回了媽媽的老家。
我的姥爺在我剛去島城的那一年,因病去世了,聽舅舅說,姥爺走的很安詳,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而我,還是沒來得及見他最後一面。
這天天氣很好,我跟父親將車停在了林地山下的小路上,在舅舅的帶領下,提着大包小包的上了山。
來到姥爺和姥姥的墓前,舅舅上前收拾着墓前那些早已風乾的瓜果,爸爸則蹲在地上一邊燒着紙錢,一邊口中念念有詞的說著些上喜墳時要說的話。
我因為不懂這些傳統的規矩,所以只好傻愣愣的看着姥爺和姥姥的墓碑發獃。
看着墓碑上兩位慈祥的老人照片,回憶和過往湧上心頭,讓我不自覺地感嘆着物是人非。
而就在我以為儀式要結束的時候,我感到自己的脊背突然一涼,緊接着就傳來了那種麻酥酥的感覺。
這感覺我太熟悉了,這分明就是被鬼魂觸碰的感覺。
我心中一驚,正猶豫着要不要轉頭看的時候,那種麻酥酥的感覺,竟然開始在我的背上上下遊走。
那種感覺我不太好形容,就像一股弱電流一樣,在我的背上來回的移動。
那感覺就像是就像是有一雙手,正在上下撫摸着我的背。
一瞬間,我彷彿想到了什麼,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轉頭看去。
什麼都沒有看到,是啊,我的肉眼又怎能看到鬼魂?
我想到了牛眼淚,如果此時我的身上帶着牛眼淚,我完全通過開眼看到發生的一切。
可是我早已經不是那個隨時帶着雷劈木和牛眼淚的莽撞少年。
那種麻酥酥的感覺還在持續着,雖然我什麼都看不到,可我幾乎都能感覺到,此時我的身後,正站着兩個老人的鬼魂。
他們一邊撫摸着眼前高大的小夥子,一邊慈祥的笑着。
我的眼淚再也沒忍住,嘩的流了下來。
這時爸爸似乎也察覺到我的異樣,於是轉頭看向我。
見我此時已經淚流滿面,爸爸嘆了一口氣,起身上前拍了拍我的背,跟我說道:“來,給你姥爺和姥姥磕個頭吧。”
說來也奇怪,就在爸爸拍我的背的同時,那股麻酥酥的感覺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我心中一陣的悵然,擦了一把眼淚,往前一步跪倒在墓碑的前面。
爸爸說:“快,跟你姥爺和姥姥道喜。”
望着眼前冷冰冰的墓碑,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開口說點什麼。
沉默了一會,我開口對着空氣說道:“姥爺姥姥,我長大了,現在一切都好,你們放心,我一切都好,真的。”
說完,沒來得及讓眼淚留下來,我朝着墓碑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在爸爸的攙扶下起身便走。
下山的時候,爸爸特地囑咐我不能回頭。
這個規矩我自然是知道,於是我點了點頭,遠遠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說真的,我特別想回頭,因為在下山的時候,我彷彿都已經想像到就在我身後的山坡之上,有兩位老人,正遠遠的望着我們。
回到家之後,我翻箱倒櫃的找出了那瓶牛眼淚,猶豫着要不要再回去看看,如果那種感覺真的是逝去的姥爺和姥姥,我或許還能通過這種方式再見他們一面。
不過最後我還是放棄了,我想,與其說回去一探究竟,還不如就這樣,把這個美好的想像,留在心中。
與愛人結婚之後的第二年,我的孩子出生了,是個男孩,長得像媽媽。
孩子還沒出滿月的時候,有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着,望着身邊早已睡去的娘倆,心中滿是欣慰。
而這種感覺沒持續多久,突然我感到房間的溫度猛得下降了幾度,曾經多年跟鬼物打交道的我立刻反應了過來,這是家裏進來東西了。
出於對妻兒的保護,我翻身下床走向卧室的門,一邊走一邊將自己周身的氣釋放出來。
一方面是為了隨時應對突然襲擊,另一方面也是威懾對方,讓對方知道這家裏有能人,別自討苦吃。
然而這股涼意似乎並沒有退去的意思。
頓時我有些上火,便準備開門出去交涉。
而當我打開門之後,卻猛的發現,我家本空蕩的客廳之內,此時正站着一個高大的白影。
一襲白袍,眉目細長,長長的尾巴拖在身後。
我愣住了,幾個字脫口而出:“胡胡長清?”
是的,眼前這個白影,不是那消失多年的胡長清,又會是誰?
胡長清看見我,眼神當中也透出高興的神情,他對着我招了招手。
我快步走去,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了陽台之上。
待我關上陽台門之後,我忍不住問道:“胡啊,仙家,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已經回東北了嗎?你不是,你不是說不回來了嗎?”
胡長清咯咯一笑,對我玩味的說道:“路過,來看看你,順便送孩子個禮物。”
聽他這麼說,我很是感動,於是跟他說:“仙家您先等等,我去準備酒菜!”
說罷我轉身就要走,這時胡長清一把攔住我,笑呵呵的說:“不用了,我就是來看一眼,馬上就走。”
凌晨快三點的時候,妻子打開了卧室的門,見到我正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發獃,於是問道:“幾點了,你怎麼還沒睡啊?在這幹什麼呢?”
我笑了笑,招呼她過來坐下,問道:“孩子沒醒吧?”
妻子點了點頭,然後問我:“剛才我就聽見外面有聲音,你是在跟誰打電話嗎?”
我搖了搖頭,但是想了一會,又點了點頭,然後說:“嗯,一個老朋友。”
說罷我將手伸進睡衣口袋,從裏面掏出了一粒漆黑的小珠子,大概有個指頭肚大小。
我把珠子遞給妻子,妻子很疑惑便問我這是什麼。
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這個東西的來歷。
我拿起了桌上的煙,抽出了一支夾在手上卻沒有點燃。
早在妻子懷孕之前,我便戒掉了煙,而桌上這盒煙,也不過是為了招待偶爾來家中做客的客人。
妻子見我夾着煙,皺了皺眉頭,半晌她還是嘆了一口氣,起身打開了桌旁的窗戶。
我沒有點燃香煙,只是彷彿一種習慣一般,將煙夾在手指尖來回揉搓。
半晌,我開口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妻子見我突然說這個,雖然心中奇怪,但還是去倒了兩杯水,端來與我面對面坐下,笑着說:“好啊,你講吧,我聽着。”
我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然後緩緩的開口講道:“這個故事很長,說起來,要從我爺爺年輕的時候講起.”
最後的故事發生在前年的夏天,那種麻酥的感覺我至今都沒有忘記,我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不是代表着已經去世的姥爺和姥姥,但我希望是,也相信是。
最後,感謝各位讀者,我的新書已經在籌備當中,等家裏寶寶再大一些,我會着手更新,希望筆下的世界,你們能夠喜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