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王府情形
“小姐。”顧媽媽斟酌着開口：“咱們入王府算來也有四個月了，這府里的事，咱們院子因着小姐之前說莫要計較，也就沒有多打探。可統共就這些人這些事，即使咱們不問，丫頭小子們跟府里的人來往，也都知道一二。這樣，幾個院子裏做事的就先說說，洛楓四人知道的多，可以補充，您看這樣好嗎？”
“顧媽媽考慮得周全，也好，你們先說些知道的，洛楓四人再說些院子外的補充。”戀竹點頭表示同意。
顧媽媽看向王媽媽、玉兒靈兒幾人，見大家都笑着點了頭，這才說道：“小姐，那我就說了。”
“咱們府里現在王爺不在，當家主子也就只有小姐一位，還有東閣住着的那位趙小姐也不知算個什麼身份。再來就是這府里的大總管秦總管，管着王府外面的鋪子莊子等，今兒過來的李總管多管着府里的事。這府里說起來也簡單，王爺不在，原也就只有小姐您當家的。”
“大總管？靈兒說去南方巡鋪子的？”戀竹插嘴。
“正是，大總管姓秦名遠，年輕時就跟在王爺身邊的，很是得力也很得王爺信任，王爺出來開府後，就把名下的產業多交給秦總管打理了，咱們也只是在大總管來求見小姐的時候見過幾次，不過小姐那時身子不好，也就沒有見了。”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過去身子不好？這話戀竹還真不敢接，就當沒聽到吧。不過，這府里的賬目也不知道在誰手裏，別的事可以等，銀子的事卻是越快越好。
“小姐，大總管月前去的，最快也要三四個月，若是有事耽擱，就更不好說了。”
“走這麼久？”戀竹皺眉，不是要等上幾個月吧？“那這府里的賬目誰管？趙小姐？所有的都她管嗎？”
“不是，府里的事和府外的鋪子都是分開的，李總管多管着府里的用度，府外的鋪子都是大總管理事，他是不能過問的。大總管走的時候將一應事務交給了二總管，是跟着大總管打理府外產業的嚴二總管。”
“呼”，戀竹出了一口氣，暫時放心了，還好還有接手的，真要等上幾個月可是煎熬啊。
“小姐……”一直沒說話的洛楓終於開口了。
“恩？什麼，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戀竹視線轉向他，這淡定的人終於主動說話了。
“洛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什麼不當講的，這麼瞻前顧後可怎麼行，以後小姐我要交給你們的任務還多，想說什麼不妨直言。”
“請恕洛楓大膽了。小姐，洛楓見小姐一直很在意這府里的事，洛楓以為，這府里的理事權利小姐勢必是要從那趙小姐手裏拿過來的，這本就是小姐的。可除此之外，府外小姐名下的鋪子若再這樣放任下去，只怕損失不小。洛楓從前跟在大少爺身邊也習得一二，知曉生意場上的事，瞬息變化萬千。且這般不聞不問，恐做事的人不會盡心儘力，天長日久，洛楓擔心……這些鋪子也是小姐的一個後盾啊。”
難怪林老爺會把他放到戀竹身邊，果然是心思縝密，並且戀竹此刻最看重的是洛楓能開口直言，並沒有藏着掖着，有能力的人總是找得到的，但是戀竹要的是能真正為她着想，敢說敢做。戀竹覺得今日真是驚喜不斷。
“洛楓說得好，日後大家都要這樣，想到什麼就說出來。”戀竹趕快鼓勵，“放心，小姐我不會那麼目光短淺，不會只看着府里這點東西，可是，我名下的鋪子？你說一直就這麼亂着？不是有府里的大總管巡鋪子嗎？”
“小姐，您名下的鋪子大總管不得您的話是不能去管的，您到這裏之後，大總管幾次給您請安要請示關於這些鋪子，只是您，您當時見趙小姐回了話不過來，乾脆就都不理了。是以大總管一直沒得您的話，斷不敢隨意過問這些鋪子的經營。”洛楓認真地解釋。
戀竹對於原主奇怪的心性和做事風格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兩者扯得上關係嗎？府里的權利爭不過來，連府外自己的鋪子都不管了？這種奇怪的想法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戀竹彷彿看見白花花的銀子長着翅膀飛了，伸手抓都抓不住。
“這麼說這大總管不像那李總管一般，唯趙小姐馬首是瞻？”
“大總管是一直跟在王爺身邊的，不是那些眼皮子淺的，自然知道咱們小姐貴為王妃，是這王府正經的女主人。”洛月撇撇嘴，顯見對那趙小姐是頗有微詞，極為看不慣自己小姐被逼得在這府里無立足之地。
“這麼看來，情況也不算糟嘛，無非就是個趙小姐把持着府里的權利不肯放手，李總管又目光短淺跟着為虎作倀，大總管暫時南巡無暇顧及，問鋪子的事需要把嚴二總管找來，小姐我之前身體病弱未理正事，再加上偶爾過來給咱們找些事的郡主小姐們，就這些了吧？”戀竹心裏稍稍定了些，穩穩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把現在要解決的問題一一點出來。
眾人似乎也感染了戀竹的輕鬆，見小姐聽了這些問題，並沒有顯露出畏懼或者退縮，心裏其實都大大鬆了一口氣，要知道，小姐願意問願意了解這些情況是一回事，可知道了問題的所在，有沒有信心去解決，就不是她們可以預計的了。
“那就是這些了，呵呵，所有的問題都擺在面前，一個一個解決，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對不對？”戀竹笑得俏皮，眼睛彎彎的，就像她們不是在討論被動的處境，而是在一家人商量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笑容像是有魔力一般，讓人看了忍不住也彎起嘴角。
靈兒看到小姐臉上那麼靈動的笑容，恍惚間覺得，這似乎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小姐了，這張從小看到大、日日朝夕相對的俏臉明明沒變，可她就是覺得，好像面前的是另外一個人，會說會笑，有喜有怒，那樣的鮮活生動，卻讓她覺得更真實，也更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