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不幹凈
姜妧紅了眼眶，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
蕭文晏也有些生氣：“姐，你別難過了，我二哥脾氣本來就怪，我們不搭理他就是了！”
“早知道我就不提表姐了……”姜妧無比失落，“阿晏，我是不是比表姐差很多？表姐長得好看，老太太、姑父還有大表哥對她都格外喜歡，她犯了錯，姑父都不計較，若換作是我，只怕早就被趕出家門了吧……”
蕭文晏還有些不太靈光，不明白前一刻明明玩得高高興興，怎麼突然之間，這氣氛便低沉成這副樣子！
他連忙左右看了看，正好瞧見不遠處聚集了不少人，立即道：“在我心裏，你才是我唯一認同的親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不要不開心了，你就是我們家的人，誰也趕不走的！姐，那邊好熱鬧，我們看看去！”
姜妧強行打起精神。
蕭文晏的態度讓她心安了不少。
最近家裏頭氣氛怪怪的，姑母也喜怒無常，讓她寢食難安。
她這個年紀，正是最重要的時候，她不希望因為蕭雲灼，自己的處境發生任何不好的改變！
二人連忙衝著人群聚集的地方而去。
湊近一看，裏頭正在表演着雜耍，令人眼花繚亂的各種動作惹來周邊百姓的驚呼。
姜妧也頗有興緻地看了兩眼，只是這裏人着實是太多了，所以沒一會兒工夫就擠了出來，姜妧連忙尋個地方站定，正要開口喊蕭文晏回來，一扭頭，卻看見了不遠處——
竟坐着蕭雲灼。
只見蕭雲灼在角落的大樹下坐着，面前擺着張普通的桌椅。
她今天的穿戴很怪，烏黑的髮絲隨意用一支木簪綰起，渾身上下散發著江湖氣息，有些隨性邪氣，又有些安然自在的感覺。
她面前擺着紙筆，旁邊立了個小幡，上頭寫着“卜卦測字”四個大字。
竟是個小攤位。
攤位上還沒有客人，蕭雲灼悶着頭看着書，時不時又抬頭看看四周，或隨手拿起幾根乾草來，隨意編出個小玩意兒擺在桌面上放着……
這日子過得，古怪又悠閑！
“阿晏！你看看那邊！”待蕭文晏擠到跟前來，姜妧連忙拉着他指着蕭雲灼道。
蕭文晏一看，也震驚住了。
“這是……”蕭文晏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神，“她腦中有疾嗎？！怎麼跑到這裏來了，還擺攤測字，姐，我們快走，千萬不要被她看見了，要是她叫我一聲，我要丟死人了！”
姜妧被他扯了兩下，可腳下卻生生頓住了。
“你躲得了初一躲得過十五嗎？表姐之前還夜不歸宿呢，如今擺個攤而已，與那事相比，算得了什麼？”姜妧目光灼灼地看着那邊，“阿晏，最近姑父姑母吵架吵得厲害，也都是因為表姐，沒錯吧？”
“是啊！”提起此事，蕭文晏也氣呢。
“我真是心疼你和二表哥，為了她一個，卻整日小心謹慎的……如果被姑母知道表姐現在又……拋頭露面的，家裏不知要成什麼樣……”姜妧無比憂心。
蕭文晏也緊緊皺着眉頭。
那又能怎麼辦呢？
蕭雲灼稀奇古怪的，爹又縱容着，他小胳膊小腿兒，現在是真使不上力。
“你還記得表姐那些金銀珠寶嗎？姑母總說那東西來路有些……不太正，你說她又不懂卜卦測字，為什麼要裝模作樣的擺攤啊？是不是……是不是藉此和別人做什麼不好的交易？？我聽說民間有些騙子，會裝成神棍騙錢，你說表姐她……她不會便是做這些的吧？”
姜妧是真心覺得蕭雲灼賺的錢有問題！
她一直神神秘秘的，肯定是偷偷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蕭文晏立即緊張起來。
騙子！他這個親大姐？！
就那身裝扮，看着是真有點像啊！
二人目光太過直白，蕭雲灼不想發現都難。
這一大一小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一看便知沒打好主意，不過她今兒要乾的活還沒幹完，懶得搭理那兩個多事的。
蕭雲灼繼續等着，那兩個人依舊賴着不走，竟還打發走了下人，然後像模像樣地躲到更僻靜的地方觀察着她。
活像兩個傻子。
“小神仙，測個字。”過了一會兒，蕭雲灼等着的人到了。
她的對面，來了個三十五六的漢子。
對方穿着一身長衫，大拇指上戴着個玉扳指，身邊跟着個嬌艷的女人，這女子蕭雲灼認識，此人是附近一個小酒肆里的老闆齊三娘。
昨日蕭雲灼給齊三娘算過命，因算得准，對方還給了她不少錢，說今兒帶着她的相好過來瞧瞧，讓她幫忙看看這樁姻緣究竟好不好。
“三娘說你算得准，若你說得好，少不了你好處。”男人瞧着滿面春風，十分大氣。
然而一直跟着蕭雲灼的女鬼，突然躁動起來。
這幾日，蕭雲灼日日給她念經，平了不少怨氣，女鬼已經很少會齜牙咧嘴地想吃人了。
蕭雲灼好似沒感覺到女鬼的變化，只不急不躁地將紙張鋪平放在那男子面前：“寫一個字吧。”
男人面上帶笑，大筆一揮，紙上落下一個“販”字。
“客人想問財運？”蕭雲灼道。
“沒錯。”對方自信滿滿地笑着。
蕭雲灼手裏拿着一根樹枝，指着這字，道：“販，從貝、聲反，貝為錢財，反為反覆，也就是說，落到你手裏的錢財，反反覆復，總要耗費心機才能留住……客人自身的財運不佳啊？”
對面男子臉色不大好了。
蕭雲灼不在乎對方高不高興，又道：“你這字……寫得潦草迅速，對比之下，左邊下筆果斷、墨重，你財運雖然不好，可手中有偏財，這偏財……大人蓋小，錢來人消，目細豎長，家中有人病在床……再看右邊，末筆是青龍，可你這又尾無鋒，顯然就是……萬事皆凶。”
齊三娘一聽，雖然懂得不是很多，但總覺得都不是好話。
不由自主地往一邊站遠了點。
“我怕你聽不懂，再說明白些？”蕭雲灼笑着，直白又道：“這位客人，你的財路來得不正，可是家中曾有人重病在床，你不僅不救，反而將其錢財佔盡，還氣得對方一命嗚呼？你看你這個字寫的，販，販賣之意，這“貝”字下面兩點寫的大如人，乍一瞧，還以為你做的是販人的買賣呢。”
“住口！大好的日子，晦氣！”男人惱怒，抬手便要將桌子掀了。
蕭雲灼及時按住桌面，目中帶着冷意：“你不止占人錢財，還賣其孩子，這雙手，可不幹凈，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