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陪你睡一夜的回報?
万俟夜騰出一隻手來,背過手背試探了夏以微的額頭,一陣灼熱感傳來。
該死的,發燒了。
万俟夜猛踩一腳油門,車速飆升。
即便是在紅燈亮起的路口,万俟夜也是繞過前面的車輛,闖過了紅燈。不記得這是第多少次送夏以微去醫院了,上一次,好像是在夏以微被葉晨曦欺負之後吧!
恍如昨日,卻已過了三年。
抱着夏以微進了醫院,万俟夜不改舊習,徑直進了院長室。
“万俟先生!”
院長戰戰的打招呼,万俟夜只是瞥了瞥眼。
“她發燒了。”
語氣生冷。
院長擱了手中的文件,連忙帶着万俟夜進了病房裏。測試體溫,聽診心跳。
簡單的檢查完畢,万俟夜神色緊張,滿心的擔憂全寫在臉上。
“她怎麼樣?”
院長和顏,輕聲道:“是長時間沒有進食,加上最近天寒,着涼了。”
原來只是感冒,万俟夜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院長開了一張藥單,叫來了護士。倏爾,抬頭,似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
“她是不是受過重傷?”
万俟夜一怔,微微點頭。
“重傷留下了一些後遺症,她的身子太過虛弱,除了吃藥之外,還得加強營養,好好調理。還有,以後不能讓她受寒。”
万俟夜將院長交代的話悉數記在了心上,心裏又泛起了疑慮。
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車禍?
以微,你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會在改頭換面之後回到我身邊?
愣愣的看着昏迷的夏以微,万俟夜心裏這般想着,而後不免一陣心酸。
陪着夏以微在醫院裏打了退燒針,直到她臉上的紅色漸退,額頭漸冷。万俟夜的擔憂才隨之減了幾分。
兩小時后,夏以微從昏迷中醒來,雙眼微張,面帶倦意。
“這是在哪兒?”
夏以微看了看万俟夜,又看了看病房。
“在醫院!”
夏以微聞言,立時就要起身,嘴上不停呢喃着“我要回家”。殊不知,對她而言,醫院那壓抑到令人窒息的環境對她而言才是真的地獄。
“醫生說你要在這兒休息調養一陣。”
万俟夜耐着性子解釋着,聲音也頓顯溫柔不少。
“不要,我不要留在醫院,万俟夜,求求你,帶我回家。”
夏以微委屈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拗不過夏以微,万俟夜只好抱着夏以微離了醫院。走出醫院的大門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夏以微住在哪兒。
“你住哪兒?”
夏以微吃力的搖搖頭,氣若遊絲的回道:“我一直住在君亦寒的私人別墅里,一直都是。”
万俟夜聽了,心裏頓時泛起一絲苦澀,酸溜溜的,說不出的味道。
吃醋?更多的是心疼。
“我們回莊園。”
夏以微眯了眯眼,不再說話。
万俟夜將夏以微小心的放在副駕座上,系好安全帶,一切妥當之後,自己才回了駕駛座。仍是一百八十碼的車速,急速行駛,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兩人便到了莊園。
一如既往的冷清。
万俟夜不顧下人異樣的目光,抱着夏以微上樓,還是以前她住的房間。
“万俟夜……”
夢囈,聲音低沉,沙啞不堪。
蓋好被子,万俟夜坐在床沿,滿目柔情的看着夏以微。
三年了!
終於又能這麼細細的看着她,看着她生病,脆弱的倚在自己的懷裏,看着她執拗的神情。
恍惚間,夏以微的音容笑貌盡數湧入万俟夜的腦海。
“以微!”
万俟夜附身,低聲輕喚。
夏以微扭了扭頭,倏爾緩緩的睜開了眼。不似前兩次睜開那般迷離與茫然,這一次,眼裏很明顯的放出光來。
看樣子是剛剛打的藥水起了作用,夏以微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甚至還能從她的眼睛裏,看出平日裏的冷漠。
“你醒了?”
不管怎麼樣,只要醒過來,就是好事。万俟夜忐忑的心,也終於能夠落定。
夏以微隨意的瞥了瞥万俟夜,轉頭看了一眼房間。
“感覺怎麼樣?”
說話間,万俟夜將手背探到夏以微的額上,試了試額溫。
夏以微下意識的垂下眼瞼,直到万俟夜的手撤離,才又重新睜開。
“好像沒有之前那麼燙了,醫生說你有兩天沒有進食了,剛剛也給你打了營養針。餓了嗎?我去讓下人給你弄些吃的,先填填肚子。”
万俟夜殷勤的很溫柔,柔和的目光能化出水來。
夏以微勉力一笑,笑的很苦澀。
“這算什麼?一夜情之後的回報嗎?”
万俟夜驀地一怔,愣愣的看着夏以微。只見她唇角含笑,眼裏溢出詭異的冷漠,帶着些質疑的目光,冷冷的落在自己身上。
万俟夜卻是不氣,薄唇輕揚,回以淡然的笑。
“餓了嗎?我去讓下人給你弄些吃的,剛剛醫生還開了一些葯。”
好似沒有聽見夏以微的問話,万俟夜只裝作若無其事。
“你別繞開話題,是不是?一夜情之後的回報?還是,你又想和我做了?”苦澀的笑容轉而變得有些慘淡,夏以微的言語間,充滿了自嘲。
“你就是夏以微,對不對?”
既然避不開,那就面對好了。
夏以微非要揪着一夜情的事情不放,自己也可以拿她就是夏以微的事情來說。
果然,万俟夜話一出口,夏以微頓時語塞,無言以對。
“你不說,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万俟夜笑笑,見夏以微下顎的被子空了出來,壓了壓被子,掖進了夏以微的下巴里。
照顧可謂無微不至,一點點細微的事情似乎都逃不過万俟夜的眼睛。
夏以微不由得心頭一熱,就連視線也開始漸漸的模糊。
在心裏暗罵自己的不爭氣,這麼一點點的小事就把自己感動的一塌糊塗,要是換了其他的事情那還得了?
“你在想什麼?”
万俟夜注意到夏以微神情細微的變化,細心的問道。
夏以微晃了晃腦袋,不怕死的問道:“你這麼關心我,是不是因為你把我當成了夏以微,如果拋開了夏以微的關係,你還會這麼對我嗎?”
万俟夜愣了愣,淡然一笑。
“你可以這麼理解。”
驀地,心下一沉。
所有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塊,夏以微說不出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就是夏以微。”
万俟夜柔聲輕道,面色堅定。
“如果我不是呢?”
語氣嬌嗔,夏以微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之間會變得這麼矯情。
“你很不怕死,知不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要是我知道你這麼啰嗦的話,剛剛就不應該把你從君亦寒那兒帶走。”
万俟夜嗔怪道,唇角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
夏以微撇了撇嘴。
“哼!”
“別不說話。”
“哼哼!”
夏以微扭過頭去不看万俟夜。
“好好說話,豬才會哼哼叫。”
夏以微不應,繼續哼哼。
氣氛也因為夏以微的無理取鬧變得輕鬆了不少,万俟夜一邊應付着夏以微的矯情,一邊心下感慨。
到底是與夏以微在一起的時候才會覺得特別舒心,沒有一絲壓力。
“以微,三年了,你總算回來了。”
突然間,好不容易活躍的氣氛因為万俟夜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變得有些傷感。
夏以微轉過頭,神情專註的看着万俟夜。
“你很希望夏以微回來嗎?如果我不是夏以微的話,你會不會很失望?”
仍是不怕死的問題,夏以微在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万俟夜的耐性。她想要看看,万俟夜對自己究竟有多嬌寵?又有多包容。
万俟夜卻是答非所問,亦是目光專註的凝視夏以微。
正經八百的神情,聲音輕柔無比。
“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夏以微?如果不是,我現在立馬把你送回君亦寒的身邊。
略帶威脅的話語,万俟夜說著,嘴角重新揚起一絲弧度。
夏以微憤憤的瞪了万俟夜一眼,語帶責怨,“我不是夏以微你就不管我了?那個夏以微究竟有什麼好?值得你跟君亦寒爭來爭去的嗎?”
到底有什麼好?
万俟夜自己也不知道,於是,倏地,沉默不語。
“看,說不出來了吧!既然你都不知道你在留戀她什麼,那麼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更何況,我根本就不是她。”
夏以微有意否認否認自己就是夏以微的事實,同時,故意裝出一副很是失望落寞的神情。
万俟夜仍是不語,只是靜靜的看着夏以微,柔情似水。
正是他這般嬌寵的態度,夏以微才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
“怎麼不說話?還是你在想着怎麼把我送回君亦寒身邊,然後任憑我一個人自生自滅。”
語畢,因為夏以微太過着急,一口氣沒有喘勻,竟自嗆出了聲來。咳嗽,抽動着胸腔的每一根神經,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難受。
万俟夜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從旁不遠處的桌子上倒了杯水,而後回身,在床頭坐下,空出的一隻手小心的抬起了夏以微的頭。
溫水下肚,頓覺舒服了不少。
在夏以微的眼裏,此時的万俟夜好的像個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