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潼關懷古

張武斬了程昱之後，卻將不願投降的夏侯霸、王朗等人放歸洛陽，連同曹彰的屍體一併送回，要換回于禁的家人。

于禁自然是感恩涕零，雖然看在他這麼多年來為曹氏出生入死的份上，曹丕不大可能將他全家都殺掉，但能接到自己身邊來當然是最好了。

夏侯霸乃是夏侯淵之子，既是功臣之後又是宗室將領,地位非同一般，而王朗是魏國的司空，是曹氏的死忠分子，因此用這倆人換回于禁的家人綽綽有餘。

張武也沒興趣拿這些人換寶物了，經過這麼多次的壓榨，曹丕手中也沒有幾件寶物了，最值錢的傳國玉璽倒是還在曹丕手中，不過這玩意曹丕肯定不會放手。

就暫且寄存在曹丕那裏吧，等滅掉魏國的時候，所有的寶物自然會全部來到他的手裏。

在長安過了個年之後，待天氣回暖，張武與馬超、趙雲、魏延、徐庶、法正等人率幾百護衛親自到潼關附近打探敵情，查看地形。

黃忠因病無法隨行，在長安城中休養。

提起潼關，張武的第一印象就是“肉夾饃”，再搭配上一碗粉皮，那味道讓張武回味不已。

潼關是關中的東大門，是漢末以來東入中原和西進關中、西域的必經之地及關防要隘,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因此圍繞這裏發生了很多戰事。

對張武來說,拿不下潼關,就只能止步於關中，無法向東進入中原腹地；對曹丕而言，失去潼關則洛陽就要直接面臨楚軍的攻打，魏國就要滅亡了。

因此，魏軍雖然剛經歷大敗，但必會死守潼關，而且潼關也的確是易守難攻。

張武等人每人手中都拿着精良的望遠鏡，在潼關南面的華山之上四處查看地形，即使是曾經攻下過潼關的馬超也感覺這一次不好打，因為潼關附近的地形實在是太險要了。

當初馬超攻下潼關是激怒了守將曹洪，使其主動出擊並中了埋伏，而徐晃為救曹洪不得不率兵出關，然後就被馬超和龐德給佔領了潼關。

現在守關的曹仁可不是曹洪那樣的暴脾氣，曹仁可是三國中最頂尖的防守大將，長安城無險可守他守不住，但這潼關正是曹仁發揮特長的地方。

張武從望遠鏡中看到奔騰的黃河，看着四面八方如攢如簇的山峰，看着八百里關中平原，看着這大好山河，不禁心情澎湃，有感而發：

峰巒如聚,

波濤如怒，

山河表裏潼關路。

望西都，

意躊躇，

傷心秦漢經行處，

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

亡，百姓苦。

西都即為長安，當年漢高祖定都於長安，大漢也曾經盛極一時，但後來也經歷了諸多戰亂，繁華的長安城也飽受摧殘，如西漢末年的王莽之亂，東漢末年的董卓之亂，郭汜、李傕之亂，馬超、韓遂之亂，以及剛剛結束不久的魏楚關中之戰。

大秦帝國以關中之地橫掃六國，建立了大一統的強大帝國，后百姓紛紛起義，二世而亡；劉邦也以關中為根據地，最終打敗項羽建立了大漢王朝，但歷經四百年後也終於滅亡。

沒有長久之盛世，也沒有不滅之王朝，終其原因不過是失去民心而已。

徐庶、法正皆為飽讀詩書之人，而馬超、趙雲等人也並非不通筆墨，他們都從張武這首短短的詩歌中感受到朝代的興亡以及百姓的疾苦，更是對張武切切實實的憂國憂民而感到由衷的敬佩。

“大王真乃仁義之君，吾等能追隨大王，實乃三生有幸！”眾人同聲道。

張武感慨道：“吾等掌權之人享受榮華富貴的同時，也要始終牢記我們的根基就是這些普通的百姓。秦國暴政，二世而亡；大漢雖亡於曹丕之手，實乃亡於黃巾之亂。諸位，咱們可都是看着大漢朝滅亡的，就算為了我們的子孫後代能繼續享受榮華富貴，我們也要對百姓好一些。至少也得讓他們能吃上飯，穿上衣，給他們一個希望。”

“吾等謹遵大王教誨！”

“好，回去吧。”

回到長安城后，張武決定停止西線攻勢，不準備再攻打潼關了，因為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就算將西線這三十萬楚軍拼光了，也不一定能打下潼關。

黃忠病情加重，最後竟然死於長安城內。

黃忠的病起因於關中決戰時受的傷，當時老將軍身先士卒，奮勇殺敵，並與魏國第一猛將許褚惡戰一場。雖然最終楚軍贏得了勝利，但也付出了不小的傷亡，重騎兵喪失戰鬥力，許多將領也戰死沙場，不少大將也受了傷。

黃忠畢竟年齡大了，因傷生病，最終不治而亡。

臨終前，黃忠握着張武的手，哽咽地說道：“臣本武夫，原本碌碌無為，幸遇大王不以臣老邁，委臣以重任，遂平生之志，得以聞名於天下。臣已七十有餘，壽亦足矣，唯一所憾者，不能親眼見大王一統天下，使百姓安居樂業。大王，老臣不能再為大王衝鋒陷陣了，望大王保重身體，以圖中原！”

張武也非常傷感，雖然說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但看着身邊的人死去終歸是有些難受，何況黃忠是很早就追隨張武的老將，為張武的崛起立下汗馬功勞。

張武也哽咽地說道：“漢升，你放心吧，這天下很快就會結束戰亂，百姓也會過上好日子，到時候，孤不會忘記你的功勞，百姓也不會忘記你的功勞。”

黃忠笑道：“老臣死而無憾！”

言畢，黃忠含笑而去。

張武在長安城內為黃忠舉行葬禮，升黃忠之侯爵為世襲罔替，由其子襲爵，這是大楚國第二個世襲罔替的爵位。

隨後張武封賞了在關中之戰中立功的將士，馬超、張飛、趙雲等大將雖然沒有獲得世襲罔替的封賞，但比照黃忠，他們以後肯定也少不了。

徐庶向張武建議道：“今潼關難下，涼州亦未平定，不如留一員大將暫守關中，調騎兵入南陽攻宛城。宛城若下，則可與關中、淮南三面夾擊洛陽，則大事成矣！”

張武深以為然，於是留馬超守隴右，魏延守關中，法正為雍涼軍團總參謀長，其餘大軍回襄陽。

如今大楚騎兵已經強於魏軍，是時候奪回南陽盆地，從宛城直搗中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