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簡直不是人
黎梔驚喜萬分的又圈住了男人的脖子，傾身靠過去，仰着小臉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你是怎麼辦到的？快說快說。”
那個陸老神醫，之前爺爺奶奶他們到雲城，便也費盡心思的求診。
但不敢用什麼法子，陸老神醫都沒答應，甚至連見一面都不肯。
最後南老爺子也只是接受了陸老神醫徒弟的診治。
黎梔本來以為這次他們找到陸老神醫后，也大概會無功而返，她完全沒有信心，只是為了爺爺努力一試。
結果就是如此，還因為她昏迷而錯失了見到陸老神醫的機會。
她還以為這件事是沒有任何轉機了，沒想到傅謹臣竟然不聲不響的就搞定了這件事。
想到變天的時候，有時候爺爺會因為頭疼而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這次有陸老神醫診治，病情肯定能夠好轉，黎梔心中便滿溢了感激和甜蜜。
她看向傅謹臣的眼神也帶着不加掩飾的戀慕和歡喜。
傅謹臣凝視着她，只覺不管付出多少努力和代價都是值得的。
他薄唇微勾道：“保密。”
黎梔見他不想說，便也不再問了。
她挽着他的脖頸，又湊上去啄吻着男人的眉心，鼻樑臉頰，嘴唇下頜……
一下下的，她親一下，還用她那雙瑩瑩波光的眼眸看他。
眼神中也似含着柔情蜜意般。
這和前段時間，總是排斥嫌棄，冷若冰霜的模樣有太大的不同。
傅謹臣哪兒頂得住，只覺心裏好似都頃刻開出了春色滿園一般。
他喉結滾動，掐在黎梔腰間的大掌禁不住也在不停收緊，嗓音微啞。
“別撩我，受不住！除非你真想在這裏發生點什麼。”
對於一個久未開葷的男人，昨晚的一頓饕餮盛宴顯然不夠的。
反倒是食髓知味，半點撩撥都經受不住。
男人說著勁瘦的腰朝女人傾靠過去，黎梔頓時便感受到了威脅。
她耳廓發熱，睫毛顫動道。
“我去告訴爺爺這個好消息！”
她說著就要往料理台下跳，傅謹臣卻阻擋了她。
“先別說了，等過幾天讓爺爺跟我們一起回雲城，給爺爺一個驚喜。”
黎梔聞言便點點頭，“那都聽你的。”
她又抱着男人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
“哥哥你對我真好。”
女人聲音軟乎乎的，傅謹臣只覺心臟都被她蹭坍塌了一片。
他抬手揉揉黎梔的頭髮，“嗯，小沒良心的總算是長出良心來了，我摸摸看長的夠不夠多？”
男人說著大掌揉上了黎梔的心口方向，帶起一片異樣的感覺。
黎梔正有些迷醉，張媽突然又闖了進來。
“大小姐，老爺子他……”
張媽進來便看到了比剛剛她避出去時更熱辣的畫面，聲音當即頓住，側開身。
黎梔一瞬紅了小臉，慌忙要往下跳。
傅謹臣倒是一派從容自然，還怕黎梔崴腳，掐着她的腰肢將她穩穩的放在了地上，這才退後了半步。
“爺爺怎麼了？”
“老爺子說有點事兒，讓大小姐和傅少一起過去書房一趟。”
“好的。”
黎梔看了傅謹臣一眼，邁步朝外走。
走了兩步，她看了還站在那裏的張媽一眼，便又頓住腳步回頭朝着傅謹臣伸出手。
傅謹臣略怔了下，畢竟之前在南家傭人們的面前，黎梔一直都很注意避嫌的。
可此刻，她卻主動沖他伸出手，傅謹臣知道，她這是在告訴南家的傭人們。
即便是南老爺子還沒有認可，即便是南老爺子最後態度如何，她都是認定了他。
傅謹臣深眸中笑意閃爍，邁步握住了黎梔的小手。
兩人一起朝着廚房外走去，張媽站在原地，餘光瞥見兩人緊緊牽在一起的雙手，只覺年輕人的戀愛還是挺好嗑的。
瞧的多了，自己也跟着年輕了一些般。
南老爺子也在兩人走進書房的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爺爺，您找我們什麼事兒？”
黎梔和傅謹臣來到書桌前站定，直接詢問道。
顯然，若是沒什麼事兒，南老爺子是不會叫傅謹臣也一起過來的。
而且，南景棠也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南老爺子的視線依舊沒從兩人交握的雙手上移開。
他盯着那兩隻手，眼神微沉，又抬眸去看傅謹臣。
如此來回了兩趟，那眼神示意很明顯。
是讓臭小子鬆開他寶貝孫女的手呢，然而傅謹臣卻是一副不懂，沒有領會意思的坦然神情。
當然，和黎梔牽在一起的手也沒放開。
南老爺子於是又看向了黎梔，眼神中的壓迫力在加劇。
黎梔卻眨巴着眼睛，也學傅謹臣來了個無辜的裝傻。
南老爺子只覺心塞，這兩個簡直是如出一轍的得寸進尺！
南老爺子也懶得說了，直接眼不見為凈的轉開了視線。
氣氛有些沉悶，黎梔求助的看向了南景棠。
南景棠從來不忍心拒絕她的任何請求，當即開口道。
“是警局那邊打來電話了。”
黎梔眼睛一亮，“是不是楚沐蘭招供了？”
南景棠微微搖頭，“倒也不是，但是她說了，想要見你和傅謹臣一面，見過了你們，她就開口。”
黎梔微微蹙眉，她不知道楚沐蘭到了這時候見她和傅謹臣是想幹什麼。
但這個女人詭計多端，實在是讓人不得不防。
不過，她現在人已經被拘留，人證物證也都在慢慢集齊。
楚沐蘭這次是說什麼都逃脫不了的。
黎梔倒也不怕去見她。
她只沉吟了一瞬便道：“好，我們去見她。”
南老爺子聞言沉聲道：“既然如此，就都一起去吧。”
他也想去看看楚沐蘭，就當是做個了結。
畢竟也是看着長大的孩子，是曾經當做親生女兒對待信賴的人。
一行人抵達警局，見到楚沐蘭時，楚沐蘭身上已經換上了橘色的拘留服。
她沒有了往日的精緻華貴打扮，神情也不再假模假樣的溫婉。
亦沒有了被警察帶走時候的歇斯底里，整個人顯得特別空洞麻木。
看到南老爺子和南景棠也都來了，她眸光才動了動，露出一個譏嘲的笑容道。
“都來了啊，我可真是榮幸。”
她臉上的譏誚讓她整個人顯得特別尖刻，儼然，她的神情中並沒有什麼悔恨和醒悟。
南老爺子握着拐杖上前，黎梔扶着他在楚沐蘭的對面坐下來。
南老爺子盯着楚沐蘭沒說話，楚沐蘭倒好似知道南老爺子過來是想問什麼一般。
她率先開口道：“老爺子是想問我，八年前，老太太突然生病，是不是和我有關吧？”
確實，南老爺子過來，最重要的就是為了這件事。
八年前，正是因為老太太突然神志不清楚，嚷嚷着楚念雯不是她孫女兒的時候。
老太太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就神志不清醒了？
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便嚷嚷着南念雯不是親孫女？
當年南老爺子也曾懷疑過，覺得是南老太太發覺了什麼。
可最後查來查去，也沒發現南老太太和特別的人接觸過，更是不曾查到老太太中毒之類的。
就連楚念雯也被查到DNA就是南家的孩子。
最後，那些懷疑便都被否定了。
但這世界上也是有很多毒藥之類的是無法查到的，南老爺子盯着楚沐蘭。
他懷疑八年前，老太太突然犯病糊塗，也是楚沐蘭的手筆。
他握緊了拐杖，一雙老眸緊緊的逼視着楚沐蘭。
黎梔也是呼吸一緊，死死盯着楚沐蘭。
她希望從楚沐蘭口中得知，她確實給奶奶下了毒之類。
這樣，奶奶就不是不治之症，說不定，解了毒，為時不晚。
然而，楚沐蘭扯唇殘忍的笑了笑，攤手道。
“我倒希望老太太的病是真的跟我有關，這樣的話，即便是為了老太太的安全健康考量，老爺子也會保我無礙的吧？可惜了，老太太是真的生了病，我可沒給她下毒……”
楚沐蘭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嘲弄，黎梔心中失望之餘也涌動起濃濃的憤恨。
她盯着楚沐蘭，“跟你當真一點關係都沒有嗎？那我奶奶總不能無緣無故的就一直認定了南念雯是假的吧。”
楚沐蘭看向黎梔，嗤笑了聲。
“我只說我沒給老太太下藥，老太太認定了念雯是假的倒確實是跟我有點關係。誰能想到，老太太會偷聽到我和老管家的談話呢。”
南老爺子倏然眯起了老眸，眸中都是深寒。
“你什麼意思？說清楚！”南景棠也禁不住一瞬赤紅了眼眸。
而黎梔更是攥着雙手，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當著警察的面去掐楚沐蘭的脖子。
“老太太生病前那周，念雯出了一場小車禍，不知道你們可還記得？”楚沐蘭悠悠然開口問道。
南老爺子自然是記得的，他眼神犀利。
“因為當時楚念雯輸了血？”
“是，那是場意外，等我匆匆趕過去的時候，念雯已經輸上了血。而當時，管家已經在了。
念雯是A型血，白海澤和儷晴姐是不可能生出這個血型的孩子的。好在，我當時手中就握住管家的一些把柄，我威脅了他。
又買通了醫院經辦人員，更改了登記信息和病例。
但當天還有負責扎針的護士，同個病房的病人……醫院那麼多人，人多眼雜的，我心中還是惴惴不安，總擔心會出紕漏。
尤其是管家，他是您老用了一輩子，最信任的人之一，當時即便是我威脅了他，還是看出了他神情間的不堅定。
不過我等了一周，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那天我去老宅，碰到管家藉機敲打他兩句，沒想到他竟然非但不受威脅，還想直接去告訴您，我和他拉扯爭執，竟然正好就讓老太太給聽到了。
當時我跟管家都驚嚇到了，老太太衝出來質問我，情緒頗為激動。
我無措又彷徨，以為要完了，沒想到老太太突然便暈了過去。
我承認，老太太昏迷時候，我是動過一些歪心思的……
我那時候甚至想過，直接下毒，讓老太太永遠也不要再醒來。”
楚沐蘭自嘲的笑了下，那笑意冰冷又無情。
黎梔死死咬唇，恨的唇齒間都有了隱隱的血腥味。
傅謹臣覺察到她情緒太過波動，將她往懷中攬了下，抬手捏着她的下頜微微用力。
黎梔不自覺緊咬的唇瓣這才分開。
她扭頭看向傅謹臣，對上他擔心的眼眸，黎梔舒了口氣，略牽了下唇角，這才重新冷艷看着楚沐蘭。
“可我到底還是不夠心狠，想到老太太那些年對我的好，甚至超過了我親生母親對我的偏愛，我最終也沒對老太太下毒手。”
南景棠厲聲質問，“你還知道爺爺奶奶對你好！？”
聞言，楚沐蘭的眼底多少閃過些許波動。
她當然是知道的，她雖然也是楚家的千金小姐。
她爸媽明明也只她這一個女兒，但卻都是重男輕女的。
從小到大，不管是楚老爺子還是楚老夫人，他們都永遠只會偏袒他們的兩個兒子。
明明她是唯一的女兒，還是最小的一個，卻從沒得到過重視和偏愛。
倒是南老爺子和南老太太在她給南儷晴捐了一顆腎后，真心實意的對她好過。
可是那又怎樣？
他們也不過是將她當成了南儷晴的替身而已。
楚沐蘭嗤笑了聲，才無所謂般道。
“是啊，我就是這麼一條毒蛇，可當時我確實心軟了，沒動手。當時我都已經想好了。
只要我一口咬定，我也是剛剛才發現楚念雯是假的，怕老爺子老太太知道了承受不住才會威脅管家一起隱瞞。
被懷疑，也只能被懷疑了，可我卻沒想到，老太太醒來以後，竟然因為刺激過度，就神志不清楚了。呵呵，可見連老天爺都是幫着我的。
但既然是幫着我的，又為什麼不能幫到底呢？！
偏偏在我馬上就要得到一切的時候，讓我滿盤皆輸！”
楚沐蘭的神情間閃過濃重的陰鬱不甘。
黎梔見她這樣，實在替母親，替爺爺奶奶感到心寒。
尤其是想到，奶奶的病，若非受了強刺激，說不定根本就好端端的，黎梔就恨不能撕碎楚沐蘭那張毫無悔意的臉。
“楚沐蘭，你簡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