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這四年,很委屈吧
傅謹臣的話讓黎梔眼眶一下子泛起了紅,她盯着他。
“你什麼意思?難道你也跟傅臻臻想的一樣,覺得我是為了逃避嫁給霍硯白,所以往你的酒水裏下藥?”
傅謹臣沉默下來,男人眉心也微擰着。
他的態度,默認了他還真是這樣想她的。
黎梔知道,自己解釋不清楚四年前那夜他被下藥的事兒,讓他一直在誤會她。
但她沒想到,他竟然把她想的更為卑劣無恥。
她眼眶通紅,卻不肯讓眼淚落下來,只能死死的咬着唇,將唇瓣都咬出了一道血痕來。
傅謹臣發覺,抬手撫上她臉頰,沉聲道。
“鬆開。”
黎梔沒鬆口,倔強憤怒的瞪着傅謹臣。
傅謹臣見她都要把嬌嫩的唇瓣咬破了,眼底閃過厲色,將她拉到了懷裏,低頭想用唇舌去撬開她的唇齒。
黎梔卻在這時鬆開緊咬的唇齒,照着男人冷硬的下巴就狠狠咬了上去。
“嘶!”
女人下嘴極狠,傅謹臣悶哼了聲,想要掙脫她。
黎梔覺察到他的反抗,抬手直接抱住了傅謹臣的脖頸,從他懷裏跪坐起來咬的更狠。
傅謹臣捏着女人的後頸,微微用力,黎梔才鬆開口。
只是這時,傅謹臣的下巴上已經被咬出好深一個牙印,還滲着血絲。
傅謹臣抬手摸了下,指尖一片紅,男人頓時頭都大了。
“黎梔!你就胡鬧吧!”
但凡她咬別的地方,他都不會惱怒。
這丫頭偏偏給他咬臉上,下巴上帶個這麼大的牙印,還一瞧就是女人咬破相的,這還讓他怎麼見人!?
他神情冷寂,黎梔卻紅着眼睛沖他嘲諷的笑。
“傅總還怕沒臉見人啊?反正你四年前被我這樣的人下藥算計就已經是雲城醜聞,早就沒臉了!”
黎梔說完,轉身就去拉車門想下車。
傅謹臣的手臂從身後探過來,直接攬住黎梔的腰,一扯一帶黎梔便被撈起來,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放開我,我要下車!”
“先把話說清楚。”傅謹臣沉聲道。
黎梔聽着他沉沉的嗓音,眼淚到底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她哽咽着,“還說什麼,你都已經認定我是那樣的人了,我也解釋過不止一次,反正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肯相信我的!難道我現在再說,你就相信了?”
她不止一次和他說,葯不是她下的,可是他都沒相信她。
傅謹臣身子僵了瞬,嗓音沉緩的道:“這次你說,我就相信。”
他從前不相信,是以為她確實是想擺脫霍家的提親,害怕離開傅家,才要給他下藥。
但若四年前,黎梔根本就不知道霍家來提親的事情,那這就說不通了。
黎梔聽到傅謹臣的承諾,抬起頭來。
她眼淚迷濛看着他,像是想確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傅謹臣嘆息了聲,俯身親了親她泛紅的眼角,“我們都冷靜的談一談,把這件事說清楚。”
黎梔被他低柔的嗓音安撫,點了點頭,問道:“霍家是什麼時候提親的?是跟誰提的?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霍太太上門跟奶奶提的,就在你十八歲生日的前一周。當時霍硯白出了車禍,意志很消沉,她求親上門,說她兒子跟你是同學,一直都很喜歡你,現在兒子這樣消沉,她想替霍硯白求親,兩家先訂婚,你也好到霍家照顧霍硯白,等成年後再結婚。她說知道這樣很自私,但讓奶奶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還許諾了不少聘禮。”
“可是奶奶並沒有跟我提這件事,奶奶真的問都沒有問過我啊!”黎梔揪扯着傅謹臣的衣袖。
希望他這一次,能夠相信自己。
傅謹臣點了下頭,“奶奶回絕了霍家。”
黎梔想想也是,奶奶是真心疼愛她的人,當時她才十八歲,霍硯白又車禍殘疾。
奶奶心疼她,拒絕霍太太,沒有告訴她這件事也不難理解。
“奶奶都拒絕了,你怎麼還會覺得我擔心這件事給你下藥?”
“因為奶奶拒絕後,沒兩天霍硯白的父親霍山便找到了我爸,霍家給出了更多的籌碼,我父親答應了。我母親說,她詢問過你的意見了。”
傅謹臣想到四年前的事情,那時黎梔快滿十八歲,而他二十四歲。
他二十歲開始接手傅家,第一年便自創星臣,星臣能短短數年發展成龐然大物,耗費了多少心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時他忙事業,大部分時間都在出差,家裏很多事情他都沒精力留意,也都不是第一時間得知的。
他記得黎梔滿十八歲成年禮前,他連續加班半個月才趕出時間,在她生日前一天飛回國內。
那夜,是周慧琴跟他說的霍家提親的事兒。
她說傅政已答應,而她也已告知了黎梔這件事,黎梔說會考慮考慮的。
當時他很生氣,沖周慧琴發了火,又和傅政鬧的很不愉快,但卻言辭回絕了這件親事。
他本打算第二天告知黎梔這件事,讓她不用擔心,哥哥是不會讓她隨便嫁人,被人欺負的。
誰知翌日公司又出事,他趕着去處理,當晚很晚才回到家。
還沒等他告知黎梔,晚上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後來,他也查過,當晚他喝的酒都是黎梔拿給他的,他房間只有黎梔能進去。
再加上後來還從黎梔房間丟的垃圾袋裏發現了碎紙包,裏面也檢測出了藥物殘餘。
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背叛和難過,就以為黎梔是太害怕,為了逃避霍家的提親,逃避嫁給一個殘疾人,才下藥利用他。
現在看來,是周慧琴說了謊。
周慧琴其實根本沒和黎梔提這件事。
“不管是誰,都沒問過我這件事。”黎梔抬手抹掉了眼淚,冷聲說道。
她盯着傅謹臣,又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今還有這樣的事!我也最後再說一次,那晚也絕對不是我給你下的葯。”
傅謹臣凝着她紅彤彤的眼眸,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我會再查查那天的事。”
“恩。”黎梔悶哼了聲,低着頭沒再說話。
就在這時,傅謹臣突然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臉。
黎梔被迫看着他,男人深邃眼眸里有濃到化不開的情緒。
他凝着她,啞聲問道:“這四年,很委屈吧?”
聽他這樣問,黎梔剛剛收住的眼淚頓時便又有了決堤之勢。
和剛剛憤懣難過的眼淚不同,這次心酸更多,好似所有的委屈傷痛都要被他輕輕一句話給勾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