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短暫的平靜

第七章 短暫的平靜

翌日,天邊剛剛露出一抹魚肚白,昏紅的色彩開始在天地間漫延,然而此刻天空依舊略顯灰暗。

露珠在雪楓樹蔥鬱的枝葉上來回倘佯,迎着初升的旭日,折射出一片五彩炫目的光芒。

風輕徐而又溫柔地吹着,露珠在風的吹撫下,順着枝條滾動了下來,在地上濺出些末的星子。

潮濕的味道充斥着整個天地之間,粘糊着漫延開來,打濕了屋檐,洗盡了骯髒,似乎也沖盡了昨日雨夜那場生死相搏的慘烈。

一切都是新的,新的一天,新的希望,新的開始。

雪楓樹白色的花骨朵兒飄飛着在空中遊盪了一夜,零落了一地,撒了遍地的傷。

白色的花骨朵中傳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不仔細聽或許還聽不清晰。

唐文用手撥開了覆蓋在身上的花瓣,輕輕的抹去了眼角邊的露水。

他睜開雙眼,柔和的光影漸次落入他的瞳孔,卻令他感到了些許的不適。

眼睛再次閉上,再緩緩睜開,如此反覆幾次,便稍稍適應了。

露濕的眼睫毛伴隨着眼睛的睜閉一開一合,濕露的粘糊在一起,眼角還掛着兩行淚痕,只是那兩行清淚卻已風乾。

唐文倚着城牆微微坐起,仔細看了看身邊依舊昏迷的卡奴,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我沒有死。”唐文呢喃自語,透露一絲興奮,一絲喜悅。

不管怎樣,活着總是好的。

望着這空曠的街道,唐文深深地吸了口氣。

那遍地的殭屍和屍體以及眾人拼搏后的痕迹及血跡竟全都消失了,似乎昨夜那場慘烈的搏鬥從未發生過一般。

唐文心中詫異無比。

那些殭屍為何不取我性命,而莫名消失,昨夜那打鬥的痕迹又怎會完全隱逸了蹤際,那隱藏在暗中的高手呢?難道昨夜這一切都是夢?如果是夢,可丹修等人呢?

想到丹修,一股難以言語的苦澀湧上心頭。

唐文雖與丹修不怎麼熟稔,可丹修臨死前的悲狀,為救兄弟而自隕的那份毫氣,那種的義無反顧,深深地感動着唐文。

天無情,已失道。

奈何世上好人不長命,惡人依舊逍遙天地間。

唐文帶着一絲悲色,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他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昨夜那首琴歌合鳴,那種莫名的悸動,深深震憾着唐文!心底深處那個模糊的人影是誰?是塵封在記憶深處的那曾經的愛戀嗎?是曾經朝思相守苦苦等候千年萬年的亘古不變的痴迷嗎?是那生生世世三生石上永久的牽絆與溫柔嗎?

為何我一想起那個人影,心中會隱隱作痛,她究竟是誰?

她的臉龐看不清晰,卻透露着親近熟悉的味道,可為何我和她之間彷彿隔着千山?

唐文一陣恍然,面帶着一絲酸楚,感覺整個空空蕩蕩,而他在這個世界無住的彷徨,彷彿只有的這塵封在記憶中的女子才能帶給他真實的存在感。

不覺中淚水再次涌了出來,甚至連唐文都未曾察覺。

“丹修!”身旁的卡奴突然醒了過來,長嘯了一聲,苦喊着老友的名字,面帶着疼痛與傷心。

唐文的沉思被卡奴凄厲的撕喊所打斷,理了理心緒,長嘆了一聲,“他已經死了。”

“不!他沒死!他怎麼可能會死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一直都比我優秀,一直照顧着我,我都還沒死,他怎麼會死啊!”卡奴依舊在辯解着,彷彿他的堅持能令丹修活過來一般。

“不管你信不信,可他確實已經死了。”唐文看了卡奴一眼,帶着一絲不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賊老天!眾人奉你,敬你,尊你!可為什麼你要玩弄,戲虐,不顧天下人!天道不公,天地不仁啊!”卡奴一手搖天際,聲音悲壯,帶着一絲不甘,一絲憤怒!

他雙手握拳使勁地對着堅固的城牆轟了過去,不斷重複,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這城牆乃是精鐵所鑄,堅不可催,牢不可破,任卡奴如何使勁,竟憾不動絲毫!反觀卡奴,血際已佈滿了他的雙手,血肉一陣模糊。

“大叔,別這樣!”唐文一把抓住卡奴的雙手,喝聲阻止。

卡奴被唐文抓住雙手,竟反過來,摟着唐文哭了起來。

時間在這一刻定格,悲慟的哭聲響徹天地。

風再次輕徐地吹動了起來,吹拂着遍地的雪白色花朵,緩緩地飄浮了起來,在天地間悠悠飄蕩,彷彿昨晚雨夜那已經消逝了的魂魄,在天間遊盪,找不到歸宿,彷徨而又無奈。

兄弟情深幾十年,江湖路,揮刀一斬為誰狂?倚天仗劍為誰怒?

曾經的患難與共,曾經的性命相托,曾一起舉酒望月的那份俠骨那份豪邁,誰又能忘記,又怎能忘記?

而如今,那手足的兄弟為了救自己而慘遭橫禍,那份凄楚,那份愧疚,誰又能明白?

東升的旭日已經整個露了出來,天地間充斥着白色的光芒。

在唐文的不斷勸說下,卡奴的心情慢慢平復了下來。

“昨天我昏迷后,你後來帶着我怎麼逃得性命的?”卡奴語氣平緩,淡淡地說道。

外在的平靜並不意味着內心的安詳。

卡奴強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悲傷,他必須得面對現實,因為他還有着妻子,有著兒子,他們還在等他。所以他一定要活下去,不為自己,只為他們!

一個家如果少了任何一人,那麼那個家不會再是完美的一個家。那是殘缺的。

家是由愛構成,由情感維繫。少了一個人便少了一份愛,每一人的愛不同,每一份愛都由不同的人付出。如果少了一個人這樣的家如何稱之為完美?

是以,卡奴得活下去,為了那個家。

唐文簡單地把昨晚發生的一切向前卡奴敘述了一遍。

卡奴對於唐文昨晚沒拋棄他,而感到一種深深的感動,內心的柔軟處倘佯着溫暖的氣流。

當一個人受到傷害的時候,那麼這個時刻同樣也是最容易感動的時候。

卡奴一手握住唐文,內心激動,卻說不出任何話來,只是深深地望着唐文,兩人眼眸凝視,碰撞擊出火花來,那是一份如兄弟般的情深,那是一種無言的信任!

“對了,唐文小兄弟,你如此年紀修為怎會那麼高深?是不是某一隱世家族的啊?”卡奴說出了疑惑,並不是因為對唐文的不信任,而是出自一份關心。

“那個,我確實是一隱世家族的人,但具體的我不方便說,不好意思,家族不讓啊。我是出外遊歷的。”唐文帶着一絲歉意昧着良心說出了一段假話,他本想和卡奴說實話,可奈何事實太過震驚,假如他說沉睡萬載,失去了過往記憶誰會相信?不是說卡奴不信任他,只是這事實太過令人匪疑所思了。

“我說呢,原來是這樣。”卡奴拍了拍唐文的肩膀,豪放一笑,只是這一聲笑似乎有些牽強。

兄弟剛死去不久,又怎能開心的起來?

天已經完全亮了,忽然一大群人竟全數湧上了街道向著城門而來。

唐文與卡奴心中一緊,昨夜消失的殭屍難道又出現了?

“大家看吶,今兒個又進來兩個白痴送死來了。”人群中有人指着唐文兩人一人嘲諷道。

卡奴與唐文兩人聽到這句卻都鬆了口氣。

因為殭屍是不會說話的。

眾人瞥了唐文兩人一眼,便不再理會他們,竟兀自朝着城門走去。

城門上忽地亮起了一道淡藍色光幕,空間扭曲,將眾人給阻了下來。“***,還是不能出去!”剛剛嘲諷唐文兩人的那個中年壯漢嚷道。

“老天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雪楓城啊,這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一年老長者仰天長嘆,一臉的無奈。

聽聞如此,人群中頓時哀鴻遍野。

卡奴一把拉住周身的一中年男子問道:“兄弟,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男子微微嘆了口氣:“自從半個月前的一個深夜,本來晴朗的天空忽然烏雲密佈,電閃雷鳴,一道淡藍色光芒從天際籠罩住了整個雪楓城。從此以後,眾人進城沒有任何異象,如往昔一般,可所有出城之人皆被那道淡藍色光芒阻擋了,也就是說現在的雪楓城只能進不能出。更為詭異的是每當月升當空時,街道上便會出現遍地殭屍!因此所有人半夜都躲在了家裏,這樣或許還有生的希望,可如果呆在街道上那是必死的啊!那樣目標太大了!殭屍每晚只會出現兩個時辰,之後便會莫名消失!城中之人皆惶惶不安,可奈何沒有一點辦法!因為這城只能進不能出,所以消息不能傳出去,再這樣下去這個城市早晚會變作一座死城啊!天下群魔出,要大亂了。哎,蒼天無眼啊!”中年男子面帶悲色卻也透露着深沉的無奈。

唐文一卡奴心中雖震憾不已。但同時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始末。

昨晚沒人守城,街道沒人,突現殭屍,這些很詭異的事此刻也終於有了解釋。

可是就算知道這些表面又如何,雪楓城突降災難之迷又是怎樣的一回事呢?唐文與卡奴要怎樣才能逃離此城呢?

雪楓樹的枝條依舊在風中肆虐飛舞,光影斑駁,迷離了眾人的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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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墓滅天之悠悠亘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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