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做真夫妻
謝德音沒有說話,只冷冷的看着他,陸元昌便覺得難堪到無地自容,手腳無措的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不敢再伸手過去擁着她了。
謝德音淡淡的收回目光,閉上眼睛。
陸元昌緊緊咬牙,腮線隱隱。
分明一個商戶之女,哪兒來那麼大氣勢,不就是榜上了周戈淵!
等着周戈淵膩了你的那天,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陸元昌心裏恨恨的想着。
大周朝並無宵禁,此時已經馬上過亥時了,街上除了一些剛收攤回去的小商販,幾無行人了,馬車走了許久,陸元昌看着不會回府的方向,小心的問着:
“夫人,我們去何處?”
謝德音依舊沒有講話,馬車行駛了一炷香的時間,車夫便停了下來。
此時車外有喧嘩聲響起,男女老少的哭聲,更有刀槍出鞘的錚鳴聲。
“夫人,到了。”車夫在外恭敬的說著。
謝德音撩開車簾,看着外面的場景。
陸元昌隔着車窗,赫然看到竟然是馬府。
此時禁軍排列整齊將馬府圍了起來,馬府里的人被士兵如同牲口一般拖了出來,養尊處優的馬家公子哥哪裏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指着那士兵罵道:
“是誰讓你們抄馬家的,知道我祖父是誰嗎?你們好大的膽子......”
話音沒落,那馬公子便被當胸一劍刺穿了,梗着脖子似不敢相信一般,瞪大眼睛栽倒了過去。
女人們哭天搶地,男人們龜縮着再也不敢出聲。
陸元昌瞪大眼睛,平時不可一世的馬家小公子就這麼被誅殺,他一度以為自己在夢裏沒有醒來。
殊不知在他被囚在攝政王府的一天一夜裏,外面的天早已經變了。
謝德音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聲音冷漠疏離說道:
“那位讓我轉告你,不想跟着馬府一樣抄家滅族,便管住你的嘴,馬府當晚是什麼情況,你知我知他知,再有一人知曉,便是你的死期,包括你那位貴妾。”
說完,不管還處在震驚中的陸元昌,讓馬夫駕車離開。
陸元昌直到第二日才知道發生了什麼,周戈淵竟然因為馬庸貪圖謝德音美色,非但圍了馬府救人,還在朝堂上騙了百官。
什麼愛妾性烈,自戕而死。
那分明是謝德音!
可是陸元昌不敢說,昨晚謝德音說的沒錯,只要他敢透露出一絲那晚的情況,只怕便離死不遠了。
晚上回到府中,陸元昌看着謝德音的目光裏帶着一種難言的情緒。
此時在主院裏,王氏正詢問謝德音這兩日沒回來的情況,馬府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連她一個后宅婦人都聽說了,想到兒子媳婦那夜去赴宴,會不會跟這件事有關?。
“回娘的話,那夜我跟世子到了后剛拜見了馬老夫人,便聽着外面有喧嘩聲,竟是被禁軍圍了府。我跟世子被攝政王請去了解當夜馬府的情況,那夜裏攝政王愛妾自盡,沒時間招待我們,後來攝政王問清楚了才放我和世子回來。”
謝德音說完,轉身看了陸元昌一眼。
“我說的沒錯吧,世子?”
陸元昌神色閃躲,語氣怯弱的說道:
“沒...沒錯。”
王氏以為兒子是被馬家的事情嚇到了,忙雙手合十的說著:
“謝天謝地,好在我兒無事。”
王氏讓人擺膳,不住的給陸元昌夾菜壓驚,還訓沒好氣的瞥了一眼謝德音說道:
“平日裏我兒出去應酬都沒事,怎你一跟去就遭了這樣的禍事?莫不是命裏帶克?回頭可得找個大師好好的看看,沒得害了我兒。”
王氏看不上謝德音出身商戶,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當著奴僕的面,從來不給謝德音留面子。
前世的謝德音總會分外在意這些話,如今的她,又怎會在意這些。
“都是兒媳的不是。”
陸元昌如今知道謝德音再周戈淵跟前的重量,生怕王氏苛待謝德音再得罪了周戈淵,忙說道:
“娘您說的什麼話,是我交友不慎,跟阿音有什麼關係。”
王氏聽兒子維護謝德音,眉頭緊皺,不知道他今天是怎麼了?
謝德音張羅着飯菜,接過青黛送來的一碗葯膳,送到了陸元昌的跟前。
“夫君這兩日受驚了,娘叮囑了,要好好給你補補身子,將這葯膳吃了壓壓驚。”
王氏看着謝德音還算賢惠,才算氣順了。
自從周華月進門以來,謝德音還算賢惠,每日裏必然會叮囑廚房給兒子補身子,且都是自掏腰包,而且還會在自己面前賣個好,說是自己給兒子準備的。
王氏甚是滿意。
陸元昌不疑有他,接過吃完了。
回去歇息的時候,陸元昌鬼使神差的沒有去別的院,而是跟着謝德音回了滄瀾院。
以前的謝德音,滿眼裏都是他,現在她眼中的疏離和一種似有如無的恨意,讓他不安。
看她在攝政王跟前的待遇,陸元昌猜到她八成是知道新婚之夜的事情了。
滄瀾院的丫鬟們看着世子跟了進來,個個都喜出望外,這還是成婚以來,世子爺第一天晚上來她們滄瀾院。
嬤嬤忙喊着小丫鬟們去準備熱水,伺候世子,勢必要把陸元昌今晚留下來。
謝德音只當作沒看到,由着丫鬟們卸了釵環,進了凈室。
等出來的時候見陸元昌沒走,反倒是坐在床榻邊上,謝德音佇立在屏風處,靜靜的看着他。
陸元昌面對這樣冷漠的妻子,一時有些無措,站起來,行至她身邊,眼中含着愧疚之色,晦澀的開口道:
“阿音,你對我有誤會。”
謝德音挑眉,靜靜的看着這個賤男人演戲。
“成婚的前一日,攝政王突然到訪,他以強權壓人,讓我......”陸元昌裝作十分難啟齒的模樣,痛苦道:“想必你也聽聞過攝政王年少時曾與太后青梅竹馬,後來先皇橫刀奪愛,攝政王這些年一直沒能忘了太后,他無意中見過你一面,知道你要嫁給我,便提出了過分的要求。我原本不從,可是他拿侯府和我陸氏全族的性命威脅,你看馬家的下場,我陸家如何能跟馬家相比?那夜之後,我十分的痛苦,不敢面對你。後來借酒消愁的時候又做了荒唐事,逼不得已才納了周華月。如今經歷這般多,我才知曉,我心中愛着的只有你一個,我不在意之前的一切,阿音,我只想跟你好好過日子,今夜讓我留下,我們做真正的夫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