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局

第247章 局

賭坊吵鬧聲不止,沈硯抱着銀子,邊穿着衣裳,邊往賭坊門外走去,那張生得並不算差的臉上,桃花眼裏滿是得意。

蕭璟喉間溢出冷笑,無聲攥緊了袖中那從雲喬房中順走的銀錢袋子。

那人身上的錦囊,委實太過刺眼。

他微闔眼眸,笑意沉冷。

抬步下了閣樓,跟着沈硯走出了賭坊。

黑沉的賭坊外街巷裏,剛出賭坊大門不遠的沈硯,被人拽着胳膊拖到暗處,

蕭璟將沈硯拖入暗處,目光打量着他。

看他身上的衣裳,也看他腰間掛着的錦囊。

一針一線,都是出自那人之手。

暗夜裏臉上的玄鐵面具劃過流光,襯得蕭璟眉眼陰戾。

拳頭捶在肉上的動靜一陣陣,沈硯並不是個有骨氣的硬氣漢子,自是一味叩頭求饒,求人放過。

“大爺!好漢!大爺!求您饒命饒小的一命,小的身上的銀錢都可孝敬給大爺您,求您饒命啊!別打了!別打了。”

蕭璟拳上沾血,聽着耳中這人懦弱不堪的求饒聲,眼底瀰漫鄙夷。

一個渣礫而已,何至於動氣至此。

可是沈硯這樣的人,居然也能得她至今優容以待。

因為什麼呢?

僅僅眼前這個無用的男人,是她結髮的夫君,是她孩子的生父嗎?

蕭璟想不出別的可能。

他拳頭凌厲,沈硯被打得疼昏過去,沒了動靜。

蕭璟留了幾分力道,也尚存理智,並未想過眼下就立刻弄死他。

他鬆了手,將人扔在了街巷暗處的一角。

寒聲道:“扒了他衣裳跟身上物件,把人拖出去扔在街上。”

他沒有當即要了沈硯的性命,也是早想好了留着他性命有用。

此時沈硯早就疼昏過去,滿臉都是血。

護衛將他身上衣裳和物件通通扒下,又將他人扔在了街上。

那扒了衣裳的護衛,手裏拿着衣裳,猶豫如何處置。

護衛自然不知曉蕭璟動怒的緣由,也看不出這沈硯身上的衣物是雲喬綉工。

思來想去,便預備就近扔了。

眼見那護衛捧着衣物錦囊,預備扔到一旁時,蕭璟眉心微蹙,在護衛脫手扔下的前一瞬,抿唇道:“把東西帶回去處置。”

他說帶回去處置,便是不許扔的意思。

護衛心下不解,卻也不敢問緣由,只依言照辦。

……

次日一早,小院內。

那小娃娃早已醒來,手一揪揪的玩着雲喬頭髮。

髮絲被小娃娃纏在胖手上,雲喬睡夢中翻身,扯得頭皮微痛,才蹙眉醒了過來。

她迷濛醒來,眼帘微顫,瞧着女兒笑了下,將孩子抱在懷裏,想哄她再睡一會兒。

卻在下一瞬,猛然從床榻上坐起。

雲喬臉色泛白,慌忙去摸自己耳垂。

腦海里閃過了昨日迷濛的記憶。

一夜過去,耳垂處只剩微微的痕迹,卻也還是有着異樣的。

雲喬絞盡腦汁想着昨夜的種種,慌忙去翻枕頭,果不其然,枕下藏着銀錢已經沒了。

好在身上除了耳垂處並無異樣。

雲喬也不知該慶幸還是該苦悶。

幸好她銀兩都分了三四份藏,枕頭下的銀子,不過只是其中一份罷了。

雲喬撫着心口嘆氣,也慶幸自己和女兒都沒出事,那歹人只是圖錢。

她心下不穩,給女兒穿好衣裙,便抱着女兒去了婆婆房中。

婆婆上了腿,走動自是不成了。

雲喬抱着女兒進門,將女兒放在榻邊,囑咐她陪着婆婆說話,自己則去灶房簡單做了頓飯。

她從前也算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在姑蘇鎮上的數月,倒是早學了做些簡單的吃食。

雲喬做好了膳食,端着膳食又去了婆婆房中。

“婆婆,昨夜裏,您可有察覺什麼動靜?”雲喬邊扶婆婆起床,照料她洗漱,邊問道。

那婆婆聞言搖頭道:“不曾,怎麼了?”

雲喬聞言,蹙眉和婆婆大概講了昨夜遇賊事。

婆婆嚇了一跳,忙拉着雲喬的手,要她吃了早膳便去報官。

“哎呦,遇賊之事可得報官,吃完了早膳,你馬上就得去府衙報官,請捕快夜裏巡城時,着重來瞧瞧咱們這地界,免得那賊人再上門。這招了賊人家中可不安全,喬喬,你從今夜起,便帶着孩子,同婆婆我住在一間房中,也是有個照應。”

昨夜睡下前,雲喬便撞見了婆婆傷了腿起夜不便,跟着就有了同婆婆歇在一間房裏,夜裏方便照顧婆婆的心思,只是昨夜女兒已經睡下,她才暫且沒提,預備今日和婆婆講。

有了昨夜遇賊的事,更是讓雲喬愈發覺得,家中老弱婦孺,還是住在一處來得安全。

聞言也就頷首應下,至於報官一事,她有些怕姑蘇的地方官員會有見過自己的,可不報官又不行,思來想去,便覺戴個帷帽去官府一趟就是。

三人一道用着早膳,婆婆又提起那賊人之事,得知賊人是搶了些銀兩的,破口大罵,雲喬也同她一道罵著,只覺自己血汗錢被人搶了去,委實讓人生恨。

待用完早膳,去府衙報官的路上,心裏一想起那歹徒,都暗暗罵他幾句。

……

另一邊,府衙內,剛剛起身,正聽着手下人稟告的蕭璟,鼻頭無端跟着發癢。

他手揉了下鼻頭,打了個噴嚏。

下人聲音驟停,蕭璟颳了下自己鼻尖,淡聲道:“繼續說。”

方才稟告的人,忙低首繼續道:“主子,李家的少爺遞信兒來,說沈硯身無分文後找去了賭場,說要借債賭博,李家少爺問您的意思,這筆錢,是借他還是不借?”

蕭璟笑眼薄涼,理了理身上衣裳,淡聲道:“讓李家把錢給他,他借多少,就給多少,他不是賭桌上時常出千嗎,待他越賭越大,根本收不了手時,讓李家人在賭場戳穿他出千的把戲。”

先是借他巨款,再由着他賭博,助長他貪慾,待到人心貪慾最盛,根本收不了場越賭越大時,再戳穿他出千,讓他背上一筆,無論如何,也還不清的債。

蕭璟話中存的,便是這樣的心思。

他就是要讓雲喬看清楚,她從前嫁的這位夫君,究竟是個多麼爛的徹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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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妻多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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