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4)
第41章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4)
屋裏開着兩盞昏暗的壁燈,自從褚唯願搬過來以後,這燈是紀珩東特地找人裝的,他睡覺喜歡黑,一點兒亮都不能見,褚唯願自以前落下的毛病雖說怕太陽強光,但是晚上睡覺也必須得個小夜燈,防止她起夜喝水什麼的磕着碰着。
褚唯願抽了抽鼻子,乖乖的點頭。轉而翻了個身趴在紀珩東懷裏接着睡,紀珩東哄着她,忽然悶悶的笑了起來。
褚唯願不解,在被子裏踢了他一腳,“笑什麼你?”
紀珩東笑的厲害,手伸到她睡衣里摸到她一片光滑的後背捏了捏。“我想起江北辰跟我說楚晗懷孕快生那陣兒,天天半夜起來哭,有一次都三點了還嚷嚷着要吃潘家鋪子的生煎,不給買根本就不讓江老三往床上躺,可憐你三哥硬是拍了倆小時才買着回去,等回家天都亮了。”
“咱倆這還沒結婚呢,你就這麼鬧,等你真懷了小東子我不得頭懸樑錐刺股啊,”
褚唯願被他說的不好意思,用手指掐他腰上的肉。“後悔了是吧?行啊,明天我就走保證不鬧您!”
“哎哎哎!”紀珩東疼的快出眼淚了,“怎麼鬧著玩兒還下死手呢?誰說我後悔了?這不是跟你開玩笑么,你就是天天作我,我都不後悔。”
倆人是第二天一早的飛機,需要提前去幫着看看場地安排酒店,所以紀珩東不敢折騰得太狠,早上起床他對着鏡子刷牙的時候,輕聲哼着歌兒,好心情顯而易見。
他的牙刷旁邊就放着她的,兩隻一模一樣的電動牙刷一個藍色,一個粉色,毛巾也同樣規規矩矩的搭載架子上,他的衣帽間裏已經被她數不清的衣服鞋子佔據了半壁江山,甚至連餐桌上,都放着她平日裏喝水的水杯。
好似一夜之間,這個裝修奢侈卻也冰冷的單身公寓裏就有了家的氣息。陽台上是他愛着的人養的花,卧室里,有她在沉睡,這個全都署名為他紀珩東的私人空間裏,就這樣無聲無息的住進了一個女人充實了他原本看似荒唐的放縱生活,踏實,且心甘情願。
紀珩東仰着頭站在花灑下,想着她昨晚和自己發脾氣說的話,他後悔?怎麼可能呢。
三亞紀珩東早年跟風的時候買過一套臨海別墅,建在山上,當初是開發商最後一套樣板間了,裝修什麼的弄的都是很妥當,他這些年一直在家,很少過去那邊,別墅也偶爾是有朋友向他借了房子去度假住過幾次,依然很新。
別墅相較於那些海岸酒店相比是不差什麼的,紀珩東跟着褚唯願打商量問她要不要跟自己住到那裏去。
褚唯願想了想,還是拒絕道。“良善哥他們都來了,看我們不在酒店不好吧?還是算了。”
褚唯願膽子小,紀珩東也依着她,只跟她保證一起去別墅那頭提了車帶着她在三亞城裏逛一逛,買點海鮮吃。
沿海城市,自然是和北方相比溫暖濕潤了很多,褚唯願喜歡夏天,所以一下了飛機就迫不及待的去機場的洗手間換衣服。
她和紀珩東的行李準備的不多,只有一隻行李袋,都是夏裝,紀珩東等了沒多長時間褚唯願就蹦蹦跳跳的出來了。這一看,紀珩東嚇的倒抽一口冷氣。
他琢磨着再換可能也就是小姑娘都喜歡的印花長裙再不就是熱褲什麼的,但是他真沒想到,自己媳婦這麼敢穿啊………
二十七八度的天氣里,這個祖宗一身寶藍色真絲連身褲,褲子松垮,只到了腿根往下一點的地方,接口處用一圈黑色透明的蕾絲做裝飾,最氣人的在後背,那後背就用了兩條黑綢緞的帶子交叉一綁一看就知道她是真空上陣,真空上陣也就罷了,偏偏前頭那口子一直從脖子呈V領開到胸前,女性特有的標誌在那塊軟隱若現的縫隙里着實引人遐想。
紀珩東氣急敗壞的從行李袋子裏翻出一條不知道是床單還是披肩的什麼東西,一股腦的就往褚唯願身上罩。“就熱成這樣?啊?這什麼玩意兒?滿機場數你穿的少,回頭看來我真得把你那些不倫不類的衣服給剪了,怎麼說多少回都不聽呢。”
褚唯願正年輕,和所有女孩子一樣珍惜自己的青春年華,被他這麼一說有點失落。“不好看嗎?我特地買的,想着穿給你看。”
她一身白凈光滑的皮膚在寶藍色的緞子下襯的晃人,好似每一寸,都在引人犯罪。紀珩東這才明白她的心意,不動聲色咽了口口水,拉着她的手往車上走,依然給她緊緊裹着那一大塊布。“好看,給我一人兒看行,別人不行。”
車是他別墅車庫裏停着的奧迪R8,陳良善一早就吩咐了酒店的人幫忙提出來送到這兒的。很鮮亮顏色的超跑,褚唯願從沒見他開過,很新奇的繞着走了一圈,配着她的一身衣服,倒是出奇的養眼。
紀珩東哼哼兩聲,炫耀似的拋了拋手裏的鑰匙。“送你的。”
“啊?”褚唯願嚇一跳,上前幾步像只猴子一樣躥到他身上。“不帶這麼哄人的啊,雖然說我很不滿意你剛才對我的態度,但是我沒那麼小心眼的,不用這麼大禮跟我道歉。”她十根蔥尖兒似的手指往兩邊扯他一張面冠如玉的麵皮,十分開心。
紀珩東托着她兩條腿順勢給她塞進車裏,抽出一副墨鏡戴上,瀟洒的很。“說是給你的就是給你的,你那輛車開了有幾年了,就當換換心情,這個穩當一點。”
之前褚唯願的車還是褚穆在她上大學買的,當初是下了大血本的,褚唯願笑嘻嘻的看着他,“怎麼?要篡改我哥在我心中的位置嗎?”
紀珩東被她這麼一問,有種小心思被戳穿的窘迫。他豁出去了,“那怎麼著啊,我倆到底誰更重要?”
褚唯願失笑,沒想着他真的較起這個真來。“幹嘛啊……這個怎麼能比呢。”
“不行,快說。”紀珩東大有你不說我不走的氣勢。
“都重要。”窗外的微風吹的人心裏痒痒的,褚唯願舒服的眯了眯眼。“他是我哥哥,陪了我二十幾年的人,你是我的愛人,陪伴我下半生的人。你說,誰更重要一點?”
碧海藍天,椰樹林立,陽光溫暖。一切都符合褚唯願對於度假的定義,可是她唯一接受不了了的,就是紀珩東此時此刻,這麼不要臉的行為。
明明說好了一起去海鮮市場挑海鮮吃,他卻一直把車開到了別墅後面的一處私人海灘上。臨近晚上,大片的夕陽透過海面折射出一片又一片耀眼的金色光芒,海天相接的地方瑰麗磅礴,褚唯願只當他帶自己來看日落,興高采烈的從車裏爬出去便在沙灘上踩起水來。
她背着光,身上的皮膚在暮色里散發著誘人的光澤,偏偏那兩條筆直纖細的腿引人注目的動啊動的,看的讓人眼熱。
紀珩東承認,從她在機場對自己瞪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這身衣裳是特地穿給自己看的時候,他就有點把持不住了,好像自從第一次之後,她每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或眼神都能讓他不自覺的把她往情事上聯想,分分秒秒,他都只想迅速把她據為己有看着她在身下抽噎求饒,只有人滿滿當當抱在自己懷裏,手真真實實摸到的時候,紀珩東才能平復心中那種不真實的感覺,才能懇切的相信,與他同齡共游十幾載的願願,是真的屬於他了。
並非他荒唐無度,紀珩東有時候也會想,可能那只是每一個男人在面對自己心愛的人的時候身體發出的本能信號,要不然怎麼以前看過那麼多的女人,他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褚唯願玩兒的開心,看着紀珩東靠在車前就笑着朝他招手,那一抹笑意,像是能一直滲到心底去。紀珩東原本正拿着手機對着她拍照,見她揮舞着雙臂,便扔了手中的煙信步走去。
他接住她跑過來的身體自然而親昵的頂了頂她的額頭,語氣中帶着些寵溺。“一個人兒也能玩這麼開心啊?”
他剛抽過煙,身上淡淡的煙氣夾雜着他一直慣用的苦橙花讓褚唯願十分熟悉,她下意識尋着他的胸膛靠過去,乖順的問他。“剛才你一直發獃,想什麼呢?”
紀珩東言簡意賅,伏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手指摩挲在她的腰上力道越發重了起來。
褚唯願跟他在一起,早就習慣了他時不時語出驚人的放浪行徑,她咯咯樂着,四下無人,一時膽子也大了起來。“你這麼欲求不滿,小心以後未老先衰,年輕人啊……身體就這麼糟蹋。”說到最後,她還故意咳嗽兩聲裝作他爺爺的聲調嘲諷他。
男人最討厭被女人質疑這個了好嗎!!
等褚唯願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車子重新打開了敞篷,海風透過四面八方吹進來,舒服的很。
紀珩東正靠在車門外抽煙,不知從什麼地方翻出了體恤衫重新換上,倒是乾乾淨淨的什麼也看不出來。
見褚唯願醒了,他才按滅了煙坐回來,笑的一臉無恥。“醒了?”
褚唯願說話的時候都還帶有剛才餘韻那種嬌媚的尾音,她蹙眉朝着紀珩東的肚子就蹬了一腳。“種豬騙子,說話不算話。”
紀珩東把她冰涼的小腳丫擱在手裏捂着,湊過臉去哄她。“我倒是想在酒店裏,那不是你說怕人聽見膽兒小么,再說了明天大批人馬就來了,咱倆指不定有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他說的故意帶了點委屈,褚唯願聽的心軟,忍不住又往他懷裏蹭了蹭。“我餓了,從下飛機到現在都沒吃飯呢。”
“帶你吃大龍蝦,比你都大的。”紀珩東樂了,擰着車鑰匙就走。
她穿的少,沒法拋頭露面。最後倆人一路嬉鬧着在街邊買了不少她愛吃的小攤才回酒店。
一切風平浪靜,可是褚唯願沒想到,自己竟然蠢到這麼快,就把事情敗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