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租房1

第11章 出租房1

第11章出租房1

快下班的時候,慕容哥出差回來,帶回了一些特產小食,瞬間被秒空,慕容哥裝着很生氣的樣子:“你們吃東西的時候,還知道我這個主任還有點使用價值,可是趁我幾天不在,你們把案子搞得驚天動地的,好像我是多餘的,有我沒我都一樣,你們是不是想要篡位不成?”

黃新民一邊吃着怪味花生一邊說道:“慕容春,都是你自家徒弟乾的,連着兩個案子,都搞出了名堂,搞出了動靜,你再不回來,我們準定推選蘇三做主任了。”

黃新民都五十多了,依然戰鬥在一線,他辦過的精彩案例數不勝數。

“你們是不是要惹我和慕容主任搞內訌,然後趁機奪權呀?”我笑呵呵地說。

“你們其實不用着急的,我這把椅子遲早要交出去的,蘇三坐不坐得了,還要靠你們支持呢,告訴你們,不看個三五千屍體,誰也甭想來奪位,黃老,你說是嗎?”慕容哥開玩笑地說,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法醫的經驗全來自於實踐,沒有海量的積累,無法出神入化。

“蘇三有這個潛質,你看她爸爸老蘇所長,那眼睛可是毒得要命。”黃新民提起了我爸,他和我爸以前是很好的同事。

“這次全國會議交流到很多好經驗,有空給大家傳達傳達,今天要早點回去,外面應酬實在太累了,全身像是散了架。”慕容哥轉移了話題,提起他的那隻厚實的黑皮包,準備離開。

慕容哥離開后不久,打電話過來,把我叫到他的主任辦公室。

主任辦公室在201房間,房間是我們這一棟樓最大的,還配了個陽台,站在陽台上可以欣賞到濕地的景緻。

“蘇三,你那個事兒後來怎樣了?”慕容哥提起了那天晚上我給他打電話的事兒。

“辦了。”我低着頭,兩隻手不停地搓着,想着那天晚上給慕容哥打電話時自己哭泣的樣子,實在是太囧了。

“辦了?”慕容哥張着嘴說,“年輕人,衝動。”

衝動?如果說離婚是一種衝動,那麼結婚就是衝動過頭了,慕容哥也許還沒衝動過,所以現在都三十好幾了,依然孑身一人。

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估計我再也愛不起來了,也會像慕容哥一樣保持孑身一人。我忽然想,難道慕容哥也曾經歷過一段傷心往事,才變成今天這樣的孤獨?

我不願意再提峻修的事,我們去辦離婚證的時候,他沒有一點悲傷,而我卻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像個淚人,因為我當時已經失去了主見,感覺非常的無助,我不知道怎麼去處理我腹中的那個小小的生命。那天,我懂得了作為一個女人,一定會有男人不能理解的茫然,我無處訴說,甚至連媽媽也不敢告訴,媽媽知道我們要離婚,一定會來勸阻,作為母親,她一定希望我們能好好的。可是回頭想想,母親自己也是一個經營婚姻的失敗者,她在和爸爸長期的鬥爭中並沒有獲勝,最終是兩敗俱傷。

見我不說話,慕容哥轉了個話題:“好了,這事以後私下說,這次去開會呢,我有個同學給了我一套照片,叫我幫忙看看,這個案子實在有點離奇,你拿回去,有空的時候幫我看看,找找點子。”他掏出了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應該有好幾十張照片。

“好的,我拿回去學習學習吧。”慕容哥的同學,准又是什麼高手,他們的案子肯定不會簡單,我手裏痒痒的,迫不及待往自己的辦公室趕。

我回到辦公室,屁股還沒落凳就急急地打開了信封,快速地瀏覽了一遍所有的照片,是一起三年前的分屍案件,從照片上看被分屍的應該有兩個人,一男一女。我把所有照片在辦公桌上按我自己的順序排放整齊,一眼就可以俯瞰所有的圖片,我習慣於這種全控模式,所有信息一目了然,隨着我的眼睛四處轉移,信息流在我大腦里激蕩,邏輯思維把一個個信息點串聯起來,形成推斷意見。

這個案子久偵未破,現在他們盯牢法醫出成績,難點一定是在死者的身源上,一般分屍案件只要身源突破了,剩下的就勢如破竹了,劉大它們這些優秀的刑警就會猛虎下山似的將案犯捉拿歸案。

我喝了一口咖啡,拿起一張女屍背部的照片,隱隱約約地在一處腐敗斑跡處發現有個淡淡的異樣色斑,按照圖片中的比例尺,大約一厘米不到,我心裏一驚,拿起了放大鏡,在色斑上面反覆觀察,發現是一個已經褪色的紋身圖標,顏色非常淺淡,形態變得模糊,我忽然想,這一男一女兩個屍體,會不會有什麼特殊關係呢?我找到了另外一張男屍背部的照片,同樣的部位也是腐敗不堪,不過在放大鏡的幫助下,我還是找到了一個模糊不清的紋身圖標。

我連忙叫凌菲把這圖片掃描進電腦,輸入圖像處理系統,反覆調整對比度和亮度,並且進行了一些銳化處理,女屍背部的圖標確認為字母D,男屍背部的圖標確認為字母Q,這兩個字母會代表什麼意思呢?

正當我苦思冥想的時候,慕容哥推開了門,急急地說:“蘇三,快準備一下,城南死了兩個,馬上出發!”

我迅速地帶上凌菲,駕駛着我的吉普車,朝城南的現場奔去。

現場是城南的一個出租房,非常典型的外來工住宅,緊湊的十幾平方米,除了衛生間、廚房,就只能擺下一張床了,一個男屍彎曲着身體側卧在床上,嘴邊一堆嘔吐物,床邊有一塊小小的空地,放了一張矮桌,矮桌已經傾倒在地,桌上的飯菜都潑了一地,看上去地上有兩碗飯,兩雙筷子,十二歲的小女孩就倒在旁邊,一身的飯菜,屍體已經腐敗,發出濃烈的臭味。我比較了一下,男屍的嘔吐物和桌上的飯菜是一致的,沒怎麼經過消化,看來這男人是剛吃過這些飯菜,就倒地死亡了,那是什麼原因導致了嘔吐呢?

倆人正在吃飯,然後遭到襲擊?

我快速地瀏覽了一下現場的概況,就穿好鞋套,走進門去,因為小女孩身上有許多飯菜,需要等候宇廷他們來了一起清理,我就決定先看男屍。雖然是夏天,但室內沒有窗戶,光照不是很好,我掏出手電筒,對着男屍的頭部照了照,大出我的意料之外,男屍的臉竟然沒有任何腐敗的跡象,我回頭看了看小女孩的屍體,她的皮膚顏色已經發黑,但男屍卻完全沒有開始腐敗,我心裏產生了疑惑,這又會是怎麼回事呢?

同樣的環境,按理是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差別,難道是死亡時間不一樣,男屍的死亡時間晚於小女孩?

我正疑惑着,侯宇廷走了進來,他手上提着一隻大號的勘察箱:“調查的情況已經出來了,死者叫阿虎,這個孩子叫娜娜,報案人是死者的妻子淑惠,她說她前天和老公吵架,後來去了一個朋友家住了兩天,今天回家發現慘況。”

“前天?按照娜娜屍體腐敗程度推斷的時間基本上是符合前天死亡的,可是這個男屍……”我腦子裏轉着各種可能性,就是沒有答案,我直直地看了一眼侯宇廷。

侯宇廷放下箱子,不緊不慢地說:“蘇三,你不用擔心這些事兒,估計我們要提前收工了,她妻子說一定是他老公殺了女兒,然後自殺,要是真這樣,今天可以早收工了。”

殺人後自殺?如果阿虎前天殺了娜娜后,今天自殺,倒是能解釋娜娜屍體開始腐敗,而阿虎的屍體卻沒有腐敗的原因。

這時,我想起了慕容哥的一句話,看現場萬萬不能先入為主,如果你的大腦里一旦有了一個現成的觀念,看現場時會被這個觀念牽着走,這是新人走馬上任的大忌。

趁我們正在聊的時候,這時凌菲已經在男屍旁邊開始按部就班地檢查起來,她忽然尖叫道:“蘇老師,這是怎麼回事?”

我見她一臉的疑惑,就想起我自己剛上班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感到很新鮮很奇怪,要不是慕容哥的耐心教導,我一定是錯誤百出,萬萬是走不到今天的。這法醫工作遠遠不是電視劇里的那麼簡單,也不是大學教材里的那麼理論,一切盡在變化中,每一個現場都有屍體,但沒一個現場有相同的屍體。如果套用武俠小說的理論,大學教材只能算是武功秘籍,拿到武功秘籍不等於成為武俠高手,而每一個現場正是硬碰硬的江湖惡鬥,課堂里的一招一式要在現場派上用場,沒在現場經過幾年的摸爬滾打、勞心苦練的話,等你一出招,還沒傷到別人,自己卻已經受了傷。

“有什麼異常情況嗎?”我回頭看了看凌菲。

“蘇老師,你自己來看,這個屍體的角膜怎麼會這麼清晰,如果按照書上說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兩小時以內,而且,他的瞳孔沒有散大呢。”凌菲把死者的左眼瞼翻開。

我納悶了一下,感覺到凌菲的發現確實有點奇怪,於是轉過身,彎下腰湊近屍體的頭部,用手電筒對着他的眼球照了一下,他的瞳孔在手電筒強光的照射下,迅速地縮小!

“他還沒有死!”我驚嘆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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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醫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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