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鍾離陵是誰
剩下四個人愣了愣,有一個便氣急敗壞地道:“不要被這個小娘們給蠱惑了!她猜中咱們的身份又怎麼樣,等咱們砍下來太子的頭顱,這天下我們也能做一做人上人!”
分而化之是不管用了,剩下的便只有血戰到底。
寧惜枝再一次揮刀收割了一個人的人頭,腰側便被冷不防地刺了一刀。她究竟不是神人,這具身軀僅僅接受過一個月的訓練,還不嫻熟,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迹。
她無奈地勾起一抹微笑,看來這條命是要交代在這裏了,她還沒好好看一眼現下的這個世界呢。
“我的人你們也敢動,嗯?”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宛如驚雷一般在她耳畔炸響,她沒來由地心跳漏了一拍。
旋即身邊壓力驟減。
那道身影穿着一襲玄色的衣袍,手持利刃宛如天降殺神,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只是輾轉騰挪之間,那幾個人便像臭魚爛蝦一樣被清理了個乾乾淨淨。
他把利刃丟在腳邊,轉身望向她,笑道:“我的小徒弟,你沒事吧?”
寧惜枝看著鐘離陵,一時間眼眶竟是有些濕潤。沒有人真的想死,鍾離陵結結實實地救了她一回,這個情分她牢牢記在心中。
“我……是我還不夠強。”頓了片刻,她還是低頭說道。
她是太子殿下的侍衛,卻險些帶着自己一起在此處喪命。說到底是她自己的問題更大。
鍾離陵凝視了她片刻,眼中有些她看不明白的東西,意外的,他這回沒有對她冷嘲熱諷,而是莞爾一笑道:“好了,每個人都是學者,有些東西不學怎麼會呢?給我看看你的傷勢。”
被他這樣一提醒,寧惜枝才覺得腰間疼得要命。
那匕首上也不知道擦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大約是些蹩腳的藥物,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幸好傷口劃得不深,只是那一個口子瞧着鮮血汩汩很是嚇人。
“來,”鍾離陵眸中幽深,不等她反應過來便將她攔腰抱起,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那片傷口,“跟我回府養傷吧,皇宮太過於複雜,對你靜養也沒好處。”
“我……”寧惜枝陡然凌空,臉頰微微躥了些許緋紅之色,瞧着驚心動魄,“我已經是太子殿下的侍衛了,這點小傷就要去休養,別人會怎麼看……”
“無妨。”沈嘉雲從後面走了過來,溫和地道,“你做得很好了,本宮要求你現在去養傷。等你傷勢好了,再回來伺候本宮也不遲。”
鍾離陵回首瞧了他一眼,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令他有些難捱。
什麼叫伺候?侍衛能叫伺候么?這話說的,好像寧惜枝還是他定下來的那個側妃一樣……
兩個大人物都這樣講,寧惜枝也無話反駁了。更何況,有休息的機會,誰還願意那樣賣命?
她便恭敬不如從命,被鍾離陵抱進了自己的馬車。
在馬車中,鍾離陵找了醫女早就等候在那裏。醫女給寧惜枝熬了麻沸散喝下去,再輕手輕腳地幫忙處理傷口。
鍾離陵秉着非禮勿視的看法轉過身去,背對着褪下外衫的寧惜枝,寧惜枝好笑又感動,道:“沒想到你還是個正人君子呢。”
“要是天底下沒個徒弟都像你一樣無法無天,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師父要被你們給氣死。”鍾離陵微微搖了搖頭,調侃道。
寧惜枝深深知道其人是個有心性的,說笑的話說多了怕是真的要惹他怒意,便轉回正題道:“太子方才說……動手的是二皇子,你們接下來可有什麼打算?”
鍾離陵背對着寧惜枝在小桌邊坐下,飲了一盞茶才慢悠悠地說道:“我們?我和太子之間又有什麼關係了,他爭奪他的皇位,我便還是我。”
這話說得不明不白,不但沒有解決寧惜枝的疑問,反而更加撲朔迷離了。
按理說,鍾離陵可是太子黨。身在高位竟是言語之間對太子一點敬意也無?
“你真的是離國的大將軍?”寧惜枝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險些將醫女嚇壞。
醫女道:“小姐可不要再亂動了,這傷口我才剛剛包紮好,要是裂開了可不好!”
寧惜枝笑了笑,連忙道歉。
“以後有緣,再與你說。”鍾離陵微微一哂,淡然道。
寧惜枝震驚了,她那話只是隨口一說罷了,難道鍾離陵還真的有旁的身份?
再想想沈嘉雲對他的態度,完全不像是君主對臣子一樣,倒好似身在其上的是鍾離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