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赤柱監獄(求收藏 求推薦 求月票)
第1章赤柱監獄(求收藏求推薦求月票)
方鶴軒裹了裹外套的衣襟,勉強阻止穿堂風侵入單薄的身體。
一月底的香港,平均氣溫雖有十五六度,此刻也正值中午。
但更靠海的赤柱監獄依然比繁華的港九更不耐冷冽海風的襲擾。
要到八月份才滿十八歲的方鶴軒,靈魂卻是個四十七歲的中年人,
不知何故,2022年出國商務考察感染新冠,
最終死於併發症的風投公司老闆方鴻明,
穿越到了1978年的香港,與自己同姓的青年身上。
上一世的方鴻明自幼孤露,吃百家飯長大,但並未自怨自艾,反而奮強勃發,
不惑之年,已然小有所成,身家數十億,在國內風投圈也算一號人物。
不那麼柔和的臉頰唰的染紅一片,只能匆匆讓方鶴軒打蓋指模辦完手續。
他這麼想並不是無的放矢。
接着就是光着身子在一處靠牆的辦公桌前領囚服和日用品,完了又在另一張桌前接受問詢。
“社團控制監獄?荷里活電影都不敢這麼拍吧?”
說明此人不僅善於觀察,還對人際交往的分寸拿捏的很到位。
但是最終被判入獄兩年,域多利他是呆不下去了。
“至於我,13歲就入了新義安,自然歸老潮管咯。”
問話的是一名女獄吏,短髮,普通長相,臉部輪廓比一般女性稍顯硬朗,
在問方鶴軒年齡、姓名、刑期、罪案類別時,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看,
女獄吏終於回過神來,不過也是強裝鎮定,下意識的把頭微微低下,
大概是看到某處異於常人的凸起,
這一世的方鶴軒,人生雖剛剛起航,但境遇卻頗有相似。
“所以,五家就是和記、雙英、14K、老潮、四大。”
他不相信這個人賣力結交人脈時沒有注意到他,但大眼明能憋到現在才主動跟他打招呼,
方鶴軒側頭淡然地調笑了一句,然後微微收斂表情:“怎麼稱呼,難友?”
“好犀利!”
從上囚車到赤柱監獄,一路上,大眼明就跟同車的十幾人搭話認識了,
並且還能記住所有人的名字,當然,除了一路沉默的方鶴軒外。
正當他想要繼續打聽更多赤柱的內幕時,
一個擺着臭臉的獄吏朝他倆吼道:“收聲啦,當這哪裏?果欄街市嗎?”
沒點抗壓能力,恐怕就得飆屎飆尿了。
大眼明不由得心中鬆了一口氣,雖然對方一看就是十幾歲學生仔模樣,
但眼神和氣場卻給他一種如臨深淵的壓迫感,極其荒謬。
倒是讓旁邊領着他們走流程的男獄吏有些惱火,只能通過假咳嗽提醒一下。
這種人,別看個子不高,聰明程度能吊打很多五大三粗之輩。
“進一次,比耶穌受難還可怕。”
生活就是在苦熬中慢慢度過,
方鶴軒心理素質非同一般,臉上未有任何錶情,
讓方鶴軒覺得此人若去考TVB藝員訓練班,沒準幾年內就能在小螢屏里混出名堂來。
方鶴軒前世今生都未實際接觸過有組織的黑社會,不免有些吃驚。
“叫我阿明或者大眼明都OK啦,不過,赤柱的差婆都是男人婆,當心被霸王硬上弓。”
他們深諳體型不夠,腦子來湊的生存之道。
方鶴軒這次真心誇了一句,
倒不是被大眼明的自吹自擂唬住,
雖然躲過了域多利的折磨,但赤柱的收人流程更複雜,
對新囚的生理和心理考驗更加苛刻,
“接下來就是入那間房啦,戲稱‘赤柱男科’。”
反被污衊偷竊同學老豆的金勞,直接被判入獄兩年。
大眼明倒是沒多大反應,大概是習慣了。
按照本港法律,方鶴軒要在域多利收押所熬過“押候期”和“判決分配期”后才能確定去哪所監獄。
“好,那我們就算朋友啦,對朋友,我很講義氣的!”
這句至理對他這位上輩子前後兩次創業的人而言更有切膚之感。
心中對方鶴軒的重視也拔高了幾分,憑江湖經驗,這個人值得下注。
“明哥,妒火傷身啦。”方鶴軒無語的搖搖頭,並沒有把剛才的一幕當回事。
指模房大概有七八十平米,裏面還有幾個單獨隔開的大小房間。
“少見多怪!”
盧巧玲盡其所能籌錢幫方鶴軒打官司,
方鶴軒想到了原主的家庭背景,也只有那些人才會下黑手了。
如今的赤柱監獄,不折不扣是一座冒險屋,充滿了未知和挑戰。
這一切都被大眼明看在眼裏,他嘖嘖幾聲,有些吃味的低聲不爽道:
“挑!這死差婆也有花痴的時候,沒見過她對誰流口水的。”
洗碗理菜、搬椅端盤等體力活都是讓小三歲的妹妹來做。
大眼明也不知方鶴軒是真不懂還是故意給他捧哏,
但對方既然願意請教,他也不藏着掖着。
清澈銳利的眼睛還在觀察周遭的環境。
“打聽消息、結交朋友、串聯字頭、倒貨易貨,沒有我辦不到的。”
好在方鶴軒在學習一途上確實有些天賦,他的成績在全校出類拔萃。
把監獄收人流程中各種殘酷的環節編成段子,
繪聲繪色的講給了他們這些白手(入獄前無犯罪記錄者)聽,
嚇的幾個膽小之人一臉慘白,嘴唇打顫。
方鶴軒的右手被輕輕扯動了一下,
金屬手銬發出摩擦碰撞的響聲,一個男子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但天總不遂人願,一月初,方鶴軒因為去課業吊車尾的同學家有償補習,
在此時的香港,他們就算不住劏房或籠屋,也依然是這座城市的底層。
就算不賠上笑臉,忍氣吞聲也是常有的事。
大眼明撇撇嘴,也沒繼續牢騷。
說完這句半是調侃半是認真的建議,大眼明又換成了“你一定要信我”的真摯表情,
“看有沒有正點madam!”
所以,結果就是判決前的方鶴軒在收押期間不會走“點號收人”程序,
判決后馬上就要離開域多利去到赤柱,獄吏也嫌麻煩,直接pass了這道程序。
“不過,在赤柱,(和)勝和與水房(和安樂)組成了雙英,新義安被划入老潮。”
上一世,方鶴軒在商場摸爬滾打二十年,江湖經驗豐富。
而是從他的吹水中掌握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多謝!”方鶴軒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伸出左手,“方鶴軒,喊我阿軒就行。”
大排檔的活計並不讓他沾手,
兩歲喪父,由老媽盧巧玲一人獨力撫養他和妹妹方洛依。
同囚朝他豎起了大拇指,臉上也配合的露出一副高山仰止的表情。
“自誇一句赤柱百曉生,誰敢不贊成?”
受盡了街坊鄰居高高在上的憐憫和明裡暗裏的冷嘲熱諷,
仔細想想,他絕對沒有偷金勞,
平日又跟這位同學無仇無怨,為什麼要陷害他呢?
“別說我沒義氣,無論多痛,一定不要跟阿差(阿三)動手。”
這種飛來橫禍讓三口之家近乎陷入崩潰的邊緣,
知己知彼方能百勝,
儘管有冷風襲體和半蹲眩暈的不適感,
“看什麼,靚仔?”
盧巧玲最大的期望就是讓方鶴軒出國留學。
門上掛着“指模房”的標識牌,值班獄吏要求按順序兩人一撥進去。。
方鶴軒其實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逃是逃不掉的。
如果沒有第三方插手,可能嗎?
找了律師也無濟於事,只能說明對方對法院或港英政府有更大的影響力。
剛進域多利時,那些老慣犯為了消遣逗樂,
“我賭她一定是老姑婆,千年寒冰遇到你這團烈火,濕漉漉一片。”
“不是我煲水(吹牛),我雖沒法一人雙刀打下整條街,但我是食腦的嘛。”
“放心,我沒那麼衝動。”
然而,所有的努力最終都白費力氣。
方鶴軒的腦子仍然在一刻不停的琢磨入獄前後的細節和疑點,
如果刑期少於一年,他很可能就呆在域多利不挪窩。
“我話你知,14K、新義安、勝和、水房、和合圖、四大.,香港大大小小社團沒有一千也有兩三百家啦。”
獄吏解開他們的手銬后,先是喝令二人脫光衣服,只許留一條底褲。
彷彿背後有一股力量想要立馬把他送進赤柱。
在香港這座白日喧囂夜晚躁動的城市,深夜搵水並不是一件容易事。
“哇,坐監都想着溝女,真牛逼!”
方鶴軒並沒有打斷他,臉上露出一副欣賞神色:“洗耳恭聽。”
方鶴軒凍的直哆嗦,冰涼的海風就像無孔不入的細菌,
撲在他比女人還白皙的身體上,帶起大片的雞皮疙瘩。
看着這個跟自己共用一副手銬的同囚,方鶴軒眼中頗有些戲謔,
原因無他,這人長得跟周星星電影的金牌配角張達明有六七分相似,
身材雖瘦小,眼神卻靈動,活脫脫一副人形馬騮。
“哪五家?明哥又是在哪家發財?”
此時,他就蹲在一處鐵門口,
二人很識相的閉嘴不言,很快,他們就被喊了進去。
今年上半年讀完中六,進入港大幾乎是板上釘釘。
一家三口相依為命,靠着盧巧玲獨力經營一間深夜大排檔過活。
尤其是餐飲這種服務行業,盧記大排檔的母女倆,本身就容貌出眾,
遇到咸濕佬、字頭爛仔的口花花或揩油賴賬,
大眼明拍着自己的胸口,滿臉得意。
“整個赤柱沒有我不知的事情,這裏對我來講,都算三進三出了。”
由於是未滿21歲的青少年罪犯,且之前沒有案底,本該被分配到青少年教導中心,
但出人意料,
他在判決后的第二天就被分配到赤柱監獄服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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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