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所有的心結,都將開解(1)

第17章 所有的心結,都將開解(1)

第17章所有的心結,都將開解(1)

視頻被曝出的第三天,編輯又戳秦歌,問:“老闆想給你做個人畫展,怎麼樣?”

秦歌說:“你把我的事說了?”

“怎麼可能,但老闆說不管是不是真的,現在大大你風頭正勁,開個畫展很合適。”

秦歌回了個搖頭小人。

編輯給了個笑臉:“我就知道會這樣,放心吧,替你含蓄回絕。哦親愛的,給你寄了新年禮,記得查收。”

秦歌扶額:“我家地址很好玩嗎?”

“恩~!”編輯給笑臉。

“再跟你說個事,最近我不想畫了,你快點找畫手比較好,平時也不上網,等等會把你電話拉黑,暫時別聯繫我。”

編輯回了一串哭臉,也沒多勸,只說:“那隻好提前拜年了,然後,我會等你的。”

那個叫白白白啟的微博,從這一天開始,徹底沉寂了。

秦媽有點擔心地進來,摸着閨女粉嫩小臉問:“小歌,最近都不畫畫啊?”

“恩,累了。”

秦媽說:“那咱們一家一起去外地過年吧?給你放鬆放鬆。”

秦歌說:“都跟小敏說好了,我們走了他怎麼辦?”

“那也是……”

“媽媽,我沒事,真的是累了。”秦歌蹬蹬蹬蹭到秦爸旁邊坐下。

秦爸指着墊腳的草莓枕說:“這個大小正合適,你哪買的?”

秦歌看着那個枕頭,半晌沒說話。

秦媽問:“你今天還出去嗎?”

不畫畫待在家裏又睡不着,秦歌點點頭:“出去走走。”

快過年了,大街小巷都是賣春聯賣鞭炮的,秦歌拎着一箱櫻桃和一個保溫桶上了公交車,大人放假小孩也放假,公交車上沒幾個人,她以前念書的時候從家裏出來走幾步就到學校了,所以很羨慕班裏其他人能有一張小小的乘車卡,後來她上大學離家遠了些,也有了一張乘車卡。高中時大家會給車卡貼各種圖紙,可到了大學,她的車卡上就清清白白一張證件照,再也沒了貼圖紙的心情。

總覺得自己,是一夜之間長大的。

白奶奶沒想到秦歌會來,把人拉進來后說:“嘉嘉說你出院了,怎麼不在家休息跑這來了?”

秦歌捧着奶奶的手問:“什麼時候拆石膏啊?還疼嗎?”

護工阿姨這是第一次見這家來個小姑娘,被白奶奶介紹說:“這是嘉嘉同學,小歌。”

話音剛落,就聽見老太太身上一聲貓叫,一個小毛頭從口袋裏冒出來,圓滾滾地眼睛熱情地看着秦歌。

“咪咪!”秦歌認出那撮白毛。

白奶奶問:“小歌你認識啊?”

“醫院裏的流浪貓。”秦歌說,“怎麼在這裏?”

白奶奶說:“嘉嘉帶回來的,我們叫它小東西。”

秦歌笑了,逗貓:“小東西,小東西。”

白奶奶把貓交給她,然後拉着秦歌往白啟嘉房間去,說:“你瞧瞧,嘉嘉給小東西買了這麼多玩具,他自己小時候都不愛玩。”

秦歌一進去就傻眼了,那些玩偶她很熟悉,是那天白啟嘉跟她打賭贏的……

他的房間整齊又乾淨,此刻卻因為花花綠綠的玩偶而添了些調皮,但跟他那人卻特別格格不入。秦歌捧起小東西眼對眼,說:“他可對你真好。”

“喵!”

白奶奶端着熱牛奶進來,說:“聽嘉嘉說你愛喝這個,奶奶就不給你泡茶了,你倆怎麼走岔了?剛剛天天帶嘉嘉去醫院換藥,說中午不回來吃飯呢。”

秦歌說:“我沒跟他說會過來,奶奶我就是來看看您,給您拜個早年,謝謝您給我熬粥熬湯。”

白奶奶拉着秦歌的手:“小歌啊,那過年還來玩好不好?嘉嘉說要帶我看櫻花,咱們一起去吧?”

秦歌把小貓放地上,坐正了跟老太太說:“奶奶,您真的別撮合我倆了。”

“為什麼不能撮合?你看不上嘉嘉嗎?”白奶奶不理解,嘆了口氣,“說實話嘉嘉是木訥了些,可他長這麼大就只喜歡你,也沒其他多餘經驗,小歌你體諒體諒,以後情人節你生日結婚紀念日奶奶會提醒他買花買禮物的,你……”

秦歌一聽這話越來越不對,忙打住,說:“是我自己的問題,其實我……”

“奶奶,我回來了。”白啟嘉推門進來,打斷了秦歌的話。

要有多少勇氣說出自己的秘密,此刻就有多少鐵塊把那些話壓了回去,因為白啟嘉皺着眉頭走向她,語氣淡淡的,卻不容忽視他的情緒:“以為我在上班所以趕緊過來了?”

秦歌吞下那句話,恩了聲:“來看奶奶。”

白奶奶樂滋滋地:“嘉嘉帶着小歌玩啊,我和阿姨去買點菜,小歌中午一定留下來吃飯。”

“奶奶不用忙了。”

白奶奶:“不許走。”

“喵!”

小東西主動踩在秦歌手心,盤成了一個圈,粉色的小舌頭舔了舔秦歌。白啟嘉揉揉貓頭,說:“正巧碰上了,一起吃個飯怎麼了?”

秦歌只好坐下來,問:“奶奶給你打電話了?”

白啟嘉搖搖頭。

秦歌想不通,“不是不回來吃飯嗎?”

白啟嘉說:“奶奶讓阿姨給我發短訊了。”

秦歌:“……”

“我如果沒回來你要跟奶奶說什麼?”

“……”

“說你生病的事?”

“奶奶一直在撮合我們,所以我想說清楚,我不想以後奶奶從別的地方知道會對我失望。”

“就像你一定要親自跟我說一遍一樣啊。”

“恩。”

“秦歌。”白啟嘉摁了摁她頭頂,“不需要想那麼多。”

秦歌拍掉他的手:“說得簡單。”

“喵!”

白啟嘉被小東西瞪了眼,挑着眉撥它耳朵,問秦歌:“我回來你一個笑臉都沒有,真這麼不想看到我啊?”

秦歌:“……”

“那行。”白啟嘉站起來,帶着秦歌進他房間,說,“你和小東西在這裏玩,我在客廳不會進來。”

秦歌:“……白啟嘉你!”

白啟嘉瞬間湊近,鼻尖差點碰上秦歌的,問:“我怎麼了?”

太近了,秦歌不敢說話,只能抱着小貓甩上門,長長的辮子甩了他一臉。

白啟嘉搬了奶奶平時摘菜的小木凳坐在門外頭,翻一本跟陸天借來的專業書,看着看着就笑了,因為聽見秦歌說:“白啟嘉,咪咪尿在你床上了。”

秦歌見他進來帶着笑,心想:我天,瘋了嗎?

白啟嘉拎起小東西,說:“它還小,不懂事,我們做大人的要理解。”

然後說:“秦歌,幫我一起洗被單吧。”

這一天,就在洗被單、被奶奶塞了兩碗飯,零食堆成小山高和逗貓中結束,直到秦媽打電話來問:“閨女你什麼時候回來?”

秦歌和白奶奶道別,白奶奶一拍腦袋:“哦嘉嘉忘了跟你說,我跟小歌約好了過年一起去看櫻花。”

白啟嘉:“恩,到時候一起去。”

秦歌:“……”

白奶奶:“那你送小歌回家。”

白啟嘉:“好。”

出來后,秦歌說:“我沒說要去。”

白啟嘉恩了聲:“知道。”

他攔了輛車,先讓秦歌坐進去,然後自己才進去。他一坐進去頓時把空間塞滿,秦歌不由自主地往旁邊挪,可他卻又伸長腳,膝頭挨着她。正是晚間高峰期,的士師傅車技了得,忽左忽右加塞,坐在車裏的兩人也跟着忽左忽右,秦歌只覺得白啟嘉越靠越過來,最後她根本都不會搖晃,被他擠在自己和車門之間。

下了車,他又把秦歌放在內道,自己走外面,可這樣會碰到他的手,秦歌就總是跑去外道,結果又被拎回來。

他說:“不疼。”

秦歌問:“還疼不疼啊?”

兩個人同時說話,頓了頓后,秦歌說:“不疼就算。”

白啟嘉笑起來。

秦歌跺着腳快走幾步,把這傢伙甩在身後,白啟嘉就慢慢跟着她,直到看她進了電梯,然後六樓走道亮起燈。

他又笑了,心想這丫頭當年選樓層一定煞費苦心。

嘴邊的笑一直掛着,還沒往回走,嘉嘉接到陸天電話,陸天問他:“把小歌送回去了?”

“恩。”

“身邊有人嗎?我跟你說個事。”

“說吧。”

“我重新看了小歌的病例,當年的治療有些疑點,可能是造成她骨壞死的真正原因。”

“我馬上過來。”

住院部七樓,血液科。

陸天指着電腦說:“十年前車禍送進醫院順便做了個血檢,因為ESR超出正常值住進七樓進一步檢查,檢查出狼瘡腎炎後排除盤狀確診為系統性紅斑狼瘡。”

頓了頓,陸天說:“小歌的主治醫生是於主任。”

白啟嘉把進度條從上滑到下,找到秦歌第一次的住院記錄,問陸天:“她第一次的血沉是32,雖然超過標準值,但說實話並不是很厲害,我們骨科有風濕關節炎的病人血沉基本都50往上,普通人一個小感冒血沉通常也超標,但我們也沒有給病人注射強的松的習慣,你們血液科都是這麼來的?”

陸天勾着舌頭在嘴裏彈了一下,發出咯地一聲:“我借你的書都看完了啊?這麼快就弄明白了?”

“恩。”白啟嘉不想看他那揶揄的樣子,眉頭緊鎖地又重新看了一遍秦歌當時的藥單。

陸天指着強的松劑量對白啟嘉說:“我要說的也是這個,秦歌當年已經出現了十一項確診中的好幾個癥狀,但她的血沉和ANA、抗ds-DNA其實都還可以,我覺得藥量是有問題的,不需要靜脈注射大劑量的激素,激素的副作用太大了,當年SARS都是用激素治的,沒幾年過一半的人都骨壞死了。”

陸天翻了一頁,說:“兩年後秦歌複查時反應腹股溝疼痛,企鵝狀行走,進行核磁共振檢查后確診為雙側骨壞死二期,這是當時的住院記錄,她當時由劉主任主刀,做了刮骨術、鑽孔減壓術、骨瓣植入術和幹細胞手術,癒合效果不錯,出院卧床靜養六個月,但去年的核磁共振報告顯示她的骨壞死進入三期。”

白啟嘉一時沉默,他自己就是骨科醫生,很清楚當時整個手術過程,很清楚病人會遭遇什麼痛苦。

陸天說:“雖然三期了,但看她走路狀態還不錯。”

“她吃止痛藥。”

陸天:“……”

白啟嘉問:“有煙嗎?”

陸天:“……有,你等着。”

在陸天竄到隔壁到處借煙的時候,白啟嘉的手握成拳頭狠狠砸了一下牆,牆粉簌簌落下來,陸天遞上煙,說:“只能一根哈。”

白啟嘉把煙吸進肺里,說:“小天,她的腿,不是併發症,而是濫用激素後遺症,對吧?”

陸天斟酌一番,說:“其實這個很難界定,紅斑狼瘡本就會引起骨病變,但我認為與當時的治療有很大的關係。”

接下來,白啟嘉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靜靜地抽完了那隻煙。

“小白……要不,我去問問老師?”

白啟嘉搖搖頭:“我自己問。”

一晃就到了春節,除夕那天陳敏拎着一隻雞一隻鴨一箱果汁一籃進口水果進了秦家門,一進門就挨罵,秦媽說:“小敏!幹什麼這是!”

秦歌叉着腰:“小夥子,你跟我過來一下。”

剛洗完澡穿着嶄新粉色厚棉衣的小姑娘把小敏領到了後頭,指着小板凳說:“你坐下。”

於是小敏伸脖子仰望秦歌,秦歌俯視他開始訓話:“你怎麼又亂花錢!叫你過來吃飯你買什麼水果!等等都拿回去自己留着吃聽見沒有!再亂買東西就不叫你過來了!”

陳敏笑嘻嘻地求饒:“姐,一點心意。”

秦歌拍他腦袋:“要聽話知道嗎。”

秦爸伸出援手:“小敏來扶我去廁所。”

陳敏趕緊逃走,秦歌找秦媽說:“那小孩太見外了。”

秦媽忙着給湯調味道,讓閨女嘗嘗鹹淡,小聲說:“孩子太懂事了讓人心疼,聽說從小就沒爸媽,跟着爺爺長大,還沒念完書爺爺就走了,他一個人到現在。”

秦歌哦了聲:“那不說他了。”

與此同時白家也比往常熱鬧,白奶奶的手在年前拆了石膏,白啟嘉的父母也抽了一天從b市回來過年,老太太高興,在廚房忙得風生水起,喊白啟嘉幫忙剝蒜。

白啟嘉坐在小凳上,腳邊是胖了一些的小東西,一邊剝蒜,時不時被奶奶喂一口,看老太太笑眯眯地等着,特別認真地說:“好吃。”

小東西也分了點,甩着尾巴:“喵喵!”

白啟嘉的父母雖然回來了,但電話一直就沒停過,兩人一個用客廳一個用卧室,分開來講電話彼此不吵着彼此,白奶奶嘟嘟嘴:“一家子醫生,真是討厭,過個年都不安省。”

白啟嘉:“我沒電話。”

白奶奶拿着漏勺指他:“待會兒別忘記給小歌打個電話拜年。”

“好。”

白奶奶說:“還是我嘉嘉乖。”

小東西:“喵!”

“媽,聊什麼呢?”白啟嘉的媽媽卷着袖子進來要幫忙。

老太太推她出去:“不用你沾手,好好歇着吧,累了一年了。”

這個中年婦人不好意思地笑了:“媽您是嫌我給您添亂吧?”

白奶奶恩了聲:“你剝蒜還沒嘉嘉快。”

這是實話,白啟嘉的媽媽這輩子在醫術上頗有造詣,主任、教授、副院長,一步一步憑着實力往上爬,最後忙得基本沒照顧到家庭,白啟嘉沒吃過幾頓親媽做的飯。

白啟嘉把一碗胖乎乎的蒜瓣遞給奶奶,問:“媽,您現在不忙了吧?我有事問您。”

“什麼事啊?”

“房間說吧。”

白奶奶癟癟嘴:“大過年的說什麼醫院的事啊,這家人真是的……”

吃完年夜飯秦家的習慣是邊包餃子邊看春晚,到了十二點再下餃子吃,秦媽說:“小歌啊,你還是算了吧,都學好多年了,包的還沒小敏好看,待會兒下水都散了,只吃面片湯嗎?”

陳敏不敢笑,嚴肅認真包包包。秦歌嬌聲:“媽媽!不許瞧不起我!老爸說我上次的南瓜粥可好吃了!是不是啊爸爸!”

秦爸入迷地看着馮鞏的小品,沒聽見秦歌的求助,秦歌把麵皮一扔,捏了點麵粉跑去往秦爸鼻子上點了一點。秦爸習慣了,拍着她的手:“要不要吃糖啊?爸爸給你剝一個?”

然後秦歌嘴裏咬着糖,發現手機震了震,她一碰手機屏上就一層白麵粉,索性不回接着包餃子,好不容易包了個能坐起來的,電話響了。過年她換了個鈴聲,財神到財神到的聽起來特別喜慶,可來電顯示卻不是財神,而是醫生。

秦歌滿手麵粉跑去後面接電話,聽白啟嘉說:“剛才給你發短訊沒看到?”

“看到了,我包餃子呢,沒空回。”

“恩,所以我給你打一個,秦歌,春節快樂。”他坐在房間裏,手裏抱着貓,窗戶外頭炸起一朵煙花。

秦歌也聽見那邊在放炮,一時沒說話,等安靜下來才祝福道:“你也春節快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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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情歌有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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