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時光的心事(1)
第2章時光的心事(1)
時光靜靜地流淌，永遠不會為一個人而停留，總有一天驀然回首時，發現年少的無知與浮華已蕩然無存。四季風景在窗外懸挂，人海起伏在心底變化。有些人，有些事已永遠埋藏在心底看不見光的地方。收起那副端詳了許久的畫，這一切都是時間和自己開的一個玩笑吧，所有在乎的人都離開了，或許他們是去了一個沒有痛苦憂傷的世界吧……
一、邂逅凋零
樹葉靜靜飄落的季節，天空總是澄凈而高遠，那個無風而安靜的黃昏，又一次遇到安。
“嗨，安。”
“嗨，靜。”
“真巧！”
“好久不見。”
彼此笑笑，就這樣並肩走着，依然走到了廣場邊的石凳旁。安俯下身，用雪白的方巾拭去凳上的塵土。
“很久沒來過這兒了。”安說。
“嗯，很久沒來過了。”
斜斜的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好長，暖暖地勾勒出臉龐清晰的輪廓，看着安，毓靜的腦海里浮現曾畫過的那幅畫面，那曾經深烙在筆尖上的感情，黑灰的背景描成淺顯的圖案，他略帶悲傷的側影，手中的花瓣如淚滴般滑落。這個畫面她有多久沒有記起過，自己都記不清了。
“忽然想起曾經畫過的一幅畫，你的側臉有點像畫中的人。”
安笑笑說：“什麼時候幫我也畫一幅吧。”
他們一起坐在那兒，直到晚風乍起，寒意襲來。
起身告別，依舊像往常一樣說再見。
二、時光的心事
微涼的風吹在臉上，腳下的葉子沙沙作響，寧靜的路上只聽得到遠處車輪飛速轉過的軌跡。心被寂寞掏空了，毓靜望着這華燈初上的城市，時光彷彿又回到了那年的秋天。那年她還只是個孩子呢，心中充滿希望與夢想，那是自由呼吸延伸下來的心情吧。大學裏半途而廢的詩社，志願者協會歪歪扭扭的板畫，筆下那些傷春悲秋的詩詞，那一段無所謂開始也不知怎麼結束的感情……一幕幕畫面迅速閃過腦際。已經忘記他了吧，毓靜對自己說，想起那些事，就像在聽一個沒有講完的故事。不，應該是有結局的，只是結果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完美，人生若只如初見，那該多好。
那天晚上，她在博客上寫道：“起風了，你那兒的秋天冷嗎？還會為你心愛的人送一杯暖手的奶茶嗎？”像是問候一個遙遠的朋友，卻又多了一份傷感的心情，她知道他永遠都不可能看見了，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成為永恆，而有些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
時光靜靜地流淌，永遠不會為一個人而停留，總有一天驀然回首時，發現年少的無知與浮華已蕩然無存。四季風景在窗外懸挂，人海起伏在心底變化。有些人，有些事已永遠埋藏在心底看不見光的地方。收起那幅端詳了許久的畫，這一切都是時間和自己開的一個玩笑吧，所有在乎的人都離開了，或許他們是去了一個沒有痛苦憂傷的世界吧……
三、薔薇花落
手機鈴聲響起，憂傷的音樂彌散在整個屋子裏。聽到安熟悉的聲音，毓靜心裏突然升起一股暖流：“謝謝你，安，謝謝你如此親切的聲音。”依舊上班下班，生活就這樣在空靈與充實間輪迴着，失去太多的過往，來到這個城市，一個人的生活，安靜而規律。直到那天遇到安。
那是夏天的時候，傍晚的天空飄着幾朵浮雲，幾近凋零的薔薇花瓣落了一地芬芳。毓靜漫無目的地走在街心的花園廣場，水池的另一邊，遠遠地望去，幾個學生支着畫板認真地作畫。徑直走了過去，那是幾個十二三歲的孩子，稚氣的臉上透出天真可愛的氣息，毓靜靜靜地看他們作畫，一個孩子問道：“阿姨，你看我畫的好不好看？”毓靜笑笑說：“嗯，很漂亮，只是花瓣的層次感再強點就更好了。”幾個孩子圍過來問道：“阿姨，您是美術老師嗎？和我們老師說的一樣。”靜笑着說：“是，阿姨也是學美術的，和你們一樣。”
“謝謝你指點我的學生，我是安，很高興認識你。”
毓靜回過頭，一個手拿顏料盒的年輕男子微笑着對她說。
毓靜笑笑：“你好，這些孩子畫得真好！”
四、BeingLovewiththeMelodyofRain
雨天，不期而遇。漫天淅淅瀝瀝的雨滴，像是唱着沒有旋律的歌，曾經依戀過的雨天，曾經彷徨過的雨天，曾經幸福過的雨天，曾經心痛過的雨天……傘下的那對，好像曾經的我們……雨傘下的溫存，依然會懷念，那曾是我們共同撐起的一片天，心靈相互依靠的港灣，有雨的時候你再也不會體諒我的思念，哀莫大於心死，那天，你說你的心已經死了，但不是為了我，我說我的心也死了，為了一個不懂愛的人。現在想來，這一切的是非曲直，都如這墜落無跡的雨滴，不知去處了吧。
Sometimes，it'sfullofsunshineinthesky，
whileheartisraining.
Sometimes，it'srainingoutside，
whileheartisdancing.
人生就是這樣，快樂悲傷往往不在你的預料之中，愛情中的永遠僅存在於幻想之中，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矛盾中的偶然統一。
看着雨中木然聳立的站牌，人生的軌跡就這樣被定格了嗎？
“你也在這裏。”輕輕的一聲。
抬頭望去，是安。
這是毓靜第二次見到安，自己窘迫的樣子被一個見過一面的陌生人看到，是一件難為情的事情。散亂着的頭髮濕漉漉的滴着雨水，冰涼的感覺滲透到身體的每一個毛孔。
“嗨，你好。”
“怎麼淋成這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謝謝，我家很近，下一站就到了。”
毓靜說著快速跳上一輛車——不知開往哪裏的車。
五、LoveFeelsGreat，ItHurts
車窗外暮色漸起，模糊的城市，昏黃的路燈，被一條條下垂的雨線撕扯得支離破碎，從什麼時候開始，心變得如此淡泊了，安靜得只聽得到自己的呼吸。看着車窗上隱隱透出的一張臉，這一張沒有表情的臉，蒼白而消瘦。下一站是哪裏呢？會不會有人在那裏等我？也許沒有等待才會有更多期待，沒有表情才會更加真實。想起幾米的《地下鐵》，那個看不到光芒色彩微笑的女孩，世界上最美的風景又怎能與她內心的憧憬相比呢。其實她是幸福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幸與不幸，經歷了幸福與痛苦之後，很多人都對幸福視而不見了，不再相信愛。只有她心中的憧憬永遠都不曾褪色。她是個內心充滿陽光的女孩，我比不上她。
下一站該是終點了吧，耳旁突然響起了一首歌。
原諒把你帶走的雨天，
在突然醒來的黑夜，
發現我終於沒有再流淚。
原諒被你帶走的永遠，
是終究快要走到明天，
痛會隨着時間好一點。
原諒把你帶走的雨天，
在漸漸模糊的窗前，
每個人最後都要說再見。
原諒被你帶走的永遠，
微笑着容易過一天，
也許是我已經老了一點。
……
為什麼會想起這首歌，無意識地想起。還會傷心嗎？痛真的會隨時間好一點嗎？原來愛得越深傷也會越痛。
六、遺失的美好
家裏的牛角麵包只剩下一塊，已經好久沒有認真吃過晚飯了，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蒼老的靈魂附着在年輕的身體上，“我不應該再這樣下去了。”毓靜想着，隨手打開電腦，放了一首輕快的曲子，然後把自己泡在溫熱的浴缸里。泡完澡換了件舒服的睡衣，粉色的棉質衣身鑲着蕾絲邊的可愛卡通圖案，好像又回到了童年，心情好了許多。魚兒也該餓了吧，喂完魚，依舊給自己講一個故事，海盜船的故事。晚上有時會做夢，夢到自己微笑的臉，哭泣的臉，小時候父親溫暖的懷抱。
第二天早上確是陽光明媚，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泥土香味，打開窗，讓一縷陽光灑在自己的眼眸，深深地呼吸這新鮮的空氣，好像自己也被這美好融化成一道光。記起一位朋友曾經安慰自己的話，每一天都是嶄新的，生命也是一樣。忽然有重獲新生的感覺。
我是木頭人。我只是需要一點點的美好，給我一點點美好就好，夏天的一陣微風，冬天裏的一場雪。曾經以為生命里只要有他就夠了，等了好久才等到，一個善良、溫柔、讓人敬佩的男子，我的世界就只有他一個人，他只屬於我一個人的世界。可以給我溫暖的懷抱，逗我笑，給我買糖葫蘆吃，講鬼故事聽的人。只要這樣永遠生活下去就好。可是我錯了，沒有誰會是誰的永遠，沒有誰會永遠屬於誰。他不是我的天使，只是不經意間我看到他折翼的翅膀，卻一直將這畫面當作是永遠。還記得曾經的話，一起去看海，去爬山，去所有美麗的地方，去看西藏小男孩清澈的眼睛……這些話現在想來卻如此令人心痛。人的心原來是這樣的，無論多麼精美絕倫、質地細膩的玉，卻都是硬的，冰涼得拔手。人類的慾望生生不息，飛蛾撲火般的執着，卻只化為漫天破碎的塵埃。
我只是需要一點點的美好，一點點的美好就好。溫暖的陽光，是你給我的一點點美好；清新的芳香，是你給我的一點點美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