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用幾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誰
第12章我用幾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誰
1.終點
連續幾個月，時雨都在準備中考，學校的氛圍也緊張起來。
那是時雨這輩子最認真學習的一段時間，在這樣的氣氛帶動下，偷吃三人組連去食堂都要一起互相考考對方知識點才吃得下飯。
高媛媛因為鄰居去年上了三高，媽媽愛面子天天在她耳邊說，讓她壓力很大。唯獨沈慕弔兒郎當，沒什麼壓力，還問時雨要不要放學一起去網吧。
時雨哪裏是那麼沒有覺悟的人，啃了最後一口排骨：“不去。”
沈慕把自己食盤裏的最後兩塊排骨夾給時雨一塊，另一塊又要往她那兒送，一轉眼看到高媛媛看過來的目光，心虛地把最後一塊給了高媛媛，轉身繼續誘惑時雨：“你QQ寵物不是快升級了，《武林外傳》網游你放得下？《夢幻西遊》？《魔獸世界》？《勁舞團》？《跑跑卡丁車》？”
“你再說我就舉報那個網吧收留未成年人，”時雨努力壓制着自己不聽使喚的手，艱難地搖頭，走向食盤迴收處，努力說服自己，“我是要把心獻給物理練習題的人，網絡遊戲帶來的短暫快感怎麼可能比永恆的知識長久呢？！”
沈慕和高媛媛意見一致：“這孩子學魔怔了。”
高媛媛趕快吃完最後一口飯，抱住時雨：“時雨，你瞅瞅我的黑眼圈，我有點堅持不住了。”
時雨對症下藥地安慰道：“想想你爹答應你的考上三高后給你的獎勵，而且據說三高帥哥很多哦。”
高媛媛瞬間拿起了寫滿了政治知識點的小字條開始背。
沈慕不屑：“嘖嘖，重點高中的一群書獃子能有什麼顏值？”
高媛媛想到一個反駁他的例子：“你想想孟朗。”成績和顏值呈正比的最好例子。
“咳，”沈慕搓搓臉，轉向時雨，“你也是靠獎金和帥哥激勵自己的嗎？”
時雨放下盤子想起什麼，心情很好地否認：“也不全是啦。”
上次放學和時雨分別，孟朗回家換上拖鞋之後突然很正經地說要和父母談談，把正在看報紙的孟爸爸和邊看電視邊打毛衣的孟媽媽都嚇一愣，不知道這個平時根本不用操心的孩子要做什麼，猶豫地坐在客廳沙發上。孟朗搬了張實木椅子，坐在對面。
他穿着白T恤和牛仔褲，面容還帶着孩子的青澀，規整地坐在木椅上，挺直脊背，姿態卻像個能承擔責任的成年人。
孟朗說的是放棄臨市高中的事情。
在時雨做決定的時候，他也在心裏做好了選擇，可他們的選擇不同，他想讓她去更舒適的地方，而自己去哪裏差別都不大。
要不是孟朗態度認真不像開玩笑，孟爸爸就要打上去了。孟媽媽還好，如果兒子隔得遠反倒會不方便照顧，但是孟爸爸就想得比較現實。
“留在本市你能保證自己考上A、B大學嗎？”
孟朗面對他們，氣場完全不像一個初三的男生，語氣堅定：“即便是在普通高中我也能保證。”
客廳的落地窗外，小鳥在樹枝上修整羽毛，風一吹樹葉發出簌簌的響聲，鳥兒振翅飛遠。
孟朗有底氣說這句話，一是他真的有這個實力，二是“普通高中”這四個字在他腦海里出現不止一回了。
談完話孟朗帶着飯後水果去時家，房門沒鎖，走進去一看，時雨正坐在地板上氣呼呼地要拆狗籠子，小白在旁邊委屈地直哼唧。
“汪汪！”
時雨看了一眼小白：“不要？沒出息的樣子，咱不要他搭的房子，姐姐再給你做一個。”
“汪汪！”
“還不要？不相信我？”
“汪！”
時雨眯起眼睛，手伸向小白，看起來像變態怪姐姐：“你說是？！”
眼看一人一狗就要打起來，孟朗進了屋，把水果放在茶几上，走到時雨旁邊：“這房子怎麼招你了？”
“沒怎麼，”畢竟是孟朗拼接好的，時雨再拆下來有些理虧，她快速把房子放回去，“你來幹嗎？”
孟朗溫柔地摸了摸成功保衛了家園的小白，說出了那天在打遊戲時沒有說完的半句話：“我來是想說，你可以去選你想選的路。”
“那你呢？”
時雨想，我選擇了那一條路，那你會去哪裏呢？明明哪條路都不會是你要去的地方。
孟朗那雙桃花眼彎了彎，還是那一副好欺負的樣子，語氣卻堅定得讓人心安，他說：“無論是哪條路，我都會在那裏的終點等你。”
明明是兩個不同的選擇，時雨想去孟朗的高山，孟朗想讓時雨得到自在的快樂。世界上不會有永遠能一起闖關的玩伴，卻有依依不捨的感情。
外面天氣晴朗，陽光照着孟朗，他語氣篤定地說完那句話，時雨忽然有種世界都掌握在他手上的錯覺。
2.海洋
距離七月份的考試還有三個月，天氣有了漸漸熱起來的趨勢，平時不怎麼學習的沈慕書桌上也堆了一摞厚厚的書。
讓他有這樣轉變的原因是上個月他才知道普通高中也有重點班，去普通高中陳老師還勉強能忍受，可如果連普通高中的重點班都上不了，那就關乎陳老師的面子。陳老師的面子就決定了將來沈慕身上能有多少票子。
票子這種東西是萬萬不能與之過不去的。
晴天朗日的教室里，每個人的書桌都是一艘船。
講台上的老師像“船長”，站在黑板前用白粉筆寫着字，窗戶打開，微風拂過白色的“船帆”，帶動每艘船在知識的海洋前行。
每學習一個知識點都能前進一點，終點就在那兒，只有距離最近的船才能獲勝。時雨透過自己身處的這片海洋，彷彿能看到站在終點處岸上的孟朗。
那天他說無論時雨走哪條路他都會在那條路的終點等她，時雨恍惚了一下，憑直覺瞬間做了一個選擇。
“那就三高好了。”時雨踮了踮腳，看着孟朗，“我也不是那種只會停在原地讓你等的船。”
停在原地當然是最不消耗能量的，可是前行才是她的風格，時雨這個人，如果真的想要去一個地方，就一定能勇往直前。
進入二〇〇八年的五月份，每過一天倒計時上的數字就會減少一天，每一天都有人在原本的航線中掉隊，每一天也都有人進步一點。
人生中第一個重大考試，每個人都在作戰，只有少數人知道自己戰鬥的意義，大多數人隨波逐流。
唯一的共同點是，在這場航行中每個人都在五月十二日這天大翻船。
十四時二十八分零四秒，這個存着巨大悲傷的時間變成了張老師口中那個可能在中考中出現的填空題的答案，然而那已經是過了很久，冷靜之後的事了。
還沒冷靜之前，那是他們出生以來目睹過的最大的一次地震，令人心痛的死亡人數和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震撼。
他們因為新聞里的事件震撼哭泣，時雨、沈慕和高媛媛都捐了自己所有的零花錢和壓歲錢，所有人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不能像現在這樣活。
大多數同學都更加積極準備考試，沈慕的藝術家腦迴路向來非同尋常，他另闢蹊徑選擇了和時雨告白。
那時候可口可樂有一個營銷活動：打開瓶蓋后，如果出現“再來一瓶”的字樣就可以免費再領一瓶可樂。
時雨很喜歡，運氣好的時候買一瓶能連喝一個星期。
沈慕發現這一點之後買下了他能看到的所有小賣店的可樂，喜滋滋地把所有寫着“再來一瓶”的瓶蓋留下，全部收集起來。
還去工廠刻意定製了一個印着“我喜歡你”的瓶蓋混在寫着“再來一瓶”的瓶蓋里。
做了這麼多，終於在某一天，他裝作不經意地把那些瓶蓋放到時雨的桌子上，把正在埋頭讀書有點睏倦的時雨砸醒。
時雨擦了擦眼睛，看到瓶蓋的第一反應是警覺起來：“怎麼忽然對我這麼好？”
這個反應倒不是沈慕預料中的，他道：“對你好不正常嗎？”
時雨搖搖頭，這傢伙平時凈害她來着：“那也總得有個理由吧，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呀。”
此刻，沈慕抬頭，想問時雨覺不覺得可樂氣泡“嘭”地破掉的聲音，特別像怦然心動的聲音。
3.可樂
沈慕一直過得很隨意的人生從初一開學的第一天開始慢慢不受控制起來。
那天他第一次見到時雨，突如其來的擊掌讓他對這個女孩有了印象，再之後總能從媽媽那裏聽到她的名字，那些從沒在他身上用過的讚揚詞語反覆被用在那個女孩身上，也因此他對這個女孩的情緒一直很複雜。
是羨慕嗎？可是看見她很開心也會跟着開心，合唱比賽時注意到她在化妝間就忍不住想要幫忙，上台前就想要給她鼓勁，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小時的自由休息時間就忍不住把自己喜歡的畫作都介紹給她。
她在天台神采飛揚的樣子一直印在他的腦海里，導致他也想要試試看擺脫音樂的束縛，去追逐自己喜歡的東西。
是嫉妒嗎？總是想要捉弄她，把她的早餐換成巨辣，踢她的椅子，又忍不住靠近她，知道孟朗是她弟弟鬆了一口氣，還給她畫了她看不懂的畫。
那幅油畫他猶猶豫豫畫了很久，一直到沒有人注意到那幅畫其實是他設計的一張拼圖，五官拼湊到一起周圍的景物也會組成特殊的英文。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才終於知道那種複雜的情緒的名字。
“怎麼忽然對我這麼好？”
“對你好不正常嗎？”
“那也總得有個理由吧，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呀。”
因為可樂氣泡“嘭”地破掉的聲音，特別像怦然心動的聲音。
和地震、可樂、氣泡都沒有關係，甚至合唱、捉弄和畫都可以忽略不計，他做出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笨拙行為都因為一個共同的原因：喜歡你。
時雨不明白這其中的深意，樂顛顛地拿着瓶蓋去小賣店兌換了一個瓶蓋，跑步的過程中擰開可樂，泡沫溢了出來。
上一次有人喜歡時雨是在小學三年級。
時雨當時迷上了動畫片《百變小櫻》，校門口擺攤處有一個抽獎遊戲，獎品是一張張庫洛牌，然而想要集齊一套是非常不容易的。可是時雨是誰，她以武力脅迫孟朗發明了庫洛牌的遊戲玩法，在通過不懈練習后，不僅集齊了全套庫洛牌而且在班級魔法界達到了稱王稱霸的地位。
小朋友們大多對時雨崇拜又懼怕，只有一個小胖子一有錢去抽到庫洛牌就來和時雨對戰，總是輸后，漸漸開始了對時雨的報復，例如揪辮子，在時雨吃東西的時候噁心她、嚇唬她……
時雨哪裏是那種好欺負的，正打算揍小胖子一頓，還沒出拳頭就收到了小胖子的表白。他拿出比時雨手裏還多的庫洛牌，問她以後願不願意永遠和他好。
小時雨不理解明明上一秒還是魔法界的敵人，怎麼下一秒就這樣了？於是她把這件事告訴了智商比較高的小孟朗。小孟朗低頭想了一會兒，告訴她這是小胖子的陷阱。
時雨覺得有道理，於是再也沒和小胖子玩過牌。
可是那種情況和現在的沈慕又不一樣，年齡增大，遇到的困難也變得複雜。好在時雨完全沒注意到沈慕藏在瓶蓋里的心意，她去兌換了一個瓶蓋之後又連續一個星期中獎后，按這個速度等她發現那個特別的告白可能需要一輩子。
時雨洗了手後走進教室，路過高媛媛座位時，又碰掉了她的錯題本。
最近常看高媛媛用它，撿起后時雨發現中間那頁寫滿了沈慕的名字。
咦？
高媛媛連忙緊張地奪過來，看着時雨八卦的樣子，把手放在她的眼睛上，學她平時的樣子擺動手指：“記憶消除。”
這次的魔法非常有效，時雨回到自己的座位，忍不住又回頭，笑嘻嘻地說：“我什麼都不記得，我保證。”
4.中考
六月末的天氣，有些燥熱。
中考考場上，孟朗額頭上被悶出一層細汗，做題的時候他少見地走了神，故意把幾道選擇題的答案改成了錯誤的，最後一道大題他明明會的也沒有寫。
他想起自己和時雨的考場是連着的，開考前他和時雨背着書包站在走廊里，在考試前向來淡定從容的孟朗看起來比時雨還要緊張。
時雨注意到他的變化，從書包里拿出姥姥從廟裏求的符咒放到了孟朗的書包里。
“姥姥說了，那座廟超級靈驗，有了它你一定能金榜題名。”
孟朗看着時雨問：“那你呢？”把符咒給他了，她自己怎麼辦？
“你比較重要嘛！”孟朗聽到這話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不同於他腦子裏的想法，時雨的意思是重點高中的重點班肯定更難考，更何況，“我還有別的法寶呢。”
時雨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神神秘秘地撩開劉海，露出額頭上她的秘密武器——一個大大的《火影忍者》裏木葉村的標誌。
“無敵了吧，哇哈哈哈！”
……
孟朗會擔憂是有原因的，與以往的考試他只用擔心自己不一樣，這次他更要考慮的不穩定因素是他從小就無法把控的時雨。
以時雨的水平考進重點高中的普通班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的，正猶豫着要不要再改一改考差一點，他忽然想起了那個黃昏時雨說那就三高吧，她不會做在原地等待的船。
終究還是信任她，他沒有再改卷子。
無論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那天他說會等在終點的話，他都自信可以做到。
可他一定不會建議別人做和他一樣的事情，因為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樣不後悔。
另一邊，時雨在考試前十分鐘，被孟朗慌慌忙忙推進洗手間讓她把額頭上的標記洗掉了。
“不被發現就算了，萬一被發現被當成作弊怎麼辦？笨蛋！”
時雨洗得不緊不慢，撇嘴質疑：“老師怎麼可能沒看過《火影》嘛。”
洗掉也沒關係，那個標記是記在她心裏的。
《火影》第二十五話，鳴人他們要參加中忍考試，第一場的第十題也是最困難的一道題。
這道題考生可以選擇不考，視為放棄考試，明年還可以再來，但相應的是放棄的同時同組的人也會被連累取消資格；但如果選擇考試卻無法解答，那麼該名考生會永遠喪失考試資格，一輩子只能當下忍。
是你的話你會選什麼呢？
很多人都選擇了放棄，對考試最不擅長的鳴人卻選擇留了下來。
最後監考老師讓所有選擇留下來的人都及格了。
他說的話大意是：“在一次未知風險的任務中，不能因為愛惜生命和同伴即將面對的風險而放棄，沒有勇氣和突破困境的能力，不敢賭上性命，把希望寄托在明年或不確定的未來，而動搖決心最後放棄的人，都是意志不堅定的窩囊廢！”
所以當時雨走進考場之後一想到這點，畏懼也跟着煙消雲散。
就像最後鳴人面對這第十道題時說的：“別小看我，我不會臨陣脫逃的，誰怕誰呀！”
5.寄託
考試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最後收卷的時候，無論你寫沒寫完，遺憾不遺憾，這場考試都過去了。
中考結束后，三人組要在一起吃個飯。
這次聚會是時雨提出來的，她那天看到高媛媛錯題本上沈慕的名字后，就有了這個想法，然後分頭約了兩人。
時雨低着頭，想着要怎麼概括高媛媛這三年的喜歡呢？
到目前為止，高媛媛的暗戀對象遠沒有達到一火車皮，一學期也能坐滿一輛出租車，那些對象也千奇百怪沒有共同點，這樣說出來，好像她的喜歡很隨意。
但其實時雨知道的，高媛媛是很善於發現別人身上的美好善良，所以那些人的一點點好被她看到感知到，就有了好感，然而這種喜歡並不是雙向的。
她和時雨說過，學生時代是多麼無趣呀，她可能只是需要喜歡上一個人，然後恰巧有一個人出現在她的視野里，被她選為夢裏的星星。
她需要的是感情的寄託，不去打擾那些人的默默暗戀，這樣的感情看起來非常安全，會比和誰真的相處要少些磨難。
然而這樣的高媛媛永遠沒辦法真的把心填滿，誰能保證沒有一次，她越了界，喜歡的程度越來越深，到時候要怎麼辦呢？
時雨湊近高媛媛小聲問道：“你有多喜歡沈慕呢？和以前的有區別嗎？”
高媛媛看起來很開心，走出考場之後整個人都有一種暢快感：“嗯，有一點吧。”
正如她以前的每次暗戀一樣，這次的理由也很清奇。
這次中考的體育成績如果不及格要參加補考，補考再不及格會影響到中考成績。
高媛媛在體育方面一直都很不擅長，不出意外地參加了補考。補考老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打算放放水，大部分人都只跑半圈，高媛媛還笨笨地跑整圈，落在了最後一個。跑到第二圈的時候沈慕看不下去，拽着她的胳膊，帶她跑完了全程。
奔跑時周圍的景物都虛化，只有他的笑臉異常清晰，她明明已經體力不支了，可是看到他后又瞬間充滿了力量。
“以前我喜歡一個人會很開心能在夢裏夢到他，現在我夢到沈慕會很難過，因為很清楚地知道那是夢。”
被提到的那人，正走在兩個女生旁邊，戴着耳機，背着單背包，對這份心意渾然不覺。
6.命運
沈慕一開始以為時雨看到了寫着“我喜歡你”的瓶蓋，然後在考試結束要給他回應，誰承想高媛媛也來了，兩人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什麼，還時不時看看他。
“你們不會在說我吧？”
時雨邪惡地笑了。
沈慕被笑得發毛，撓撓後腦勺：“你看到瓶蓋了？”
高媛媛覺出不對，問得急切：“什麼瓶蓋？”
氣氛忽然有些尷尬，高媛媛攔住時雨沒讓她告訴沈慕錯題本的事。那頓飯草草吃完，沈慕揮手要時雨回去看看，電話聯繫。兩個女生來到時雨家，高媛媛在袋子裏找那個不一樣的瓶蓋，看到上面的字，袋子裏的瓶蓋落了一地。
考試成績放榜前，才是最折磨人的時候。
老師把查分數的電話告訴學生，每個人都得到了不一樣的答案。
沈慕撞大運考上了普通高中重點班，可是沒收到時雨的電話，瓶蓋再中獎他也沒有兌換過一瓶可樂。
高媛媛考得也很好，估分成績理想，翻了半天通訊錄，在時雨和沈慕的名字上停留許久，還是找不到一個可以出來慶祝的人。
孟朗故意改錯了一些題，以他精確的計分能力去重點高中普通班萬無一失，可是他不知道那個班裏會不會有時雨。
他們那時候十五歲，足夠年輕，以為自己足夠強大，以為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就會達到想要的結果，到頭來誰也不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命運。
可是好在百分之百努力過的人，即便失敗也不會後悔。
熱線已經開通了快兩個小時，時雨拍拍腦袋拿起手機按下了綠色的通話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