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物是人非
不可能。
李承乾想起了今早跟長孫無忌的談話。
“李泰此子絕非平日看到那般，他和房玄齡那老狐狸估計在謀划什麼，老夫一時拿捏不住情況，你需小心。”
“你們兩人皆是我的子侄，可他上位，你絕無活路可走，你上位，他可活，所以老夫站在你這邊不僅僅是因為你承襲了大統。”
他本人也對李泰沒什麼好感，至於長孫無忌說的他上位了，李泰也絕無活路可走。
“你這一去，山高路遠的，可是要小心，收斂一下你的性格，別惹是生非了。”
“我這一走，父皇母后就要靠着大哥了，母後身體不好，大哥還要經常去看望，還有那些弟弟妹妹，身在宮中，索然無味，大哥也要經常去看看他們，”
兩人像平常人家一樣扯起了家常，伴隨着曲兒聲顯得十分和諧。
“來，陪大哥喝一杯。”李承乾哈哈一笑舉起了酒杯。
李泰端起酒杯，兩人一飲而盡，然後他憋着一股難受感，放下了酒杯。
唐朝的飲食文化，到現在他還是很不習慣，自己去上任之後，一定要自己釀造一點酒出來喝。
“青雀，再來一杯。”
“好。”
“再來一杯。”
“好。”
唐朝的酒度數不高，可喝多了依然會醉，他這身體的酒量好像很不好，喝了沒多少，就感覺有點發暈，說話大着舌頭。
李承乾也是整張臉通紅，跟着曲兒聲左搖右晃的，眼睛還有些發直。
“大哥，可曾聽過一句話，小擼怡情，大擼傷身，強擼灰飛煙滅。”李泰看了一眼稱心，雖然他暫時沒記起來關於對方有什麼事，但肯定對李承乾有不好的影響，便出聲好心提醒說道。
李承乾酒上頭，意思他是沒聽懂，不過灰飛煙滅他卻是聽懂了，心中不爽，：“你是在教訓我？”
“青雀不敢。”
“父皇如此寵愛你，你有何不敢的！”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你怎麼會知道。”
“告訴我。”
李承乾突然失去了理智，李泰很懵逼。
對方現在的樣子就像李泰在夢中時看到的一樣，面色猙獰，眼帶瘋狂，手執大刀，砍下了他的腦袋。
果然自己還是太天真了，這顆樹苗已經歪到不知道哪裏去了，完全不能掰的回來。
李泰甩了甩頭起身，拱手道：“大哥，青雀醉了，先行告退。”
“不準。”李承乾冷呵一聲，見李泰起身便也起身，可站起來的時候他的右腳一軟，跌倒在了地上。
李承乾的臉上充斥着錯愕，隨後大笑了起來，：“都滾，都給我滾。”
李泰走了。
太陽照在身上，他的精神好了一些。
這跟他想的不一樣。
本想好好聊一聊的，沒想到壞了李承乾的好事，什麼都沒聊成不說，最後走的時候李承乾腿在自己眼前出了毛病。
該怎麼解釋？
沒的解釋了。
“小紅，今天的事”
“今天沒有事。”
小紅的機靈讓李泰心裏舒爽了一些，很快他又將這些煩惱事甩在了身後，自己就快要離開這諾大的皇宮了。
大殿中，只有蘇存孝一人在李承乾面前跪着。
李承乾的狀態看起來似乎好上了不少，面帶沉思，沒了先前的瘋狂。
“他果然知道了。”李承乾低沉道。
蘇存孝聞言，身體一顫，：“殿下，此事絕不是存孝泄露。”
李承乾淡淡的看了一眼蘇存孝，：“除了你還有誰。”
“劉太醫。”
“嗯。”
蘇存孝有些不解，太子怎麼突然靜了下來，抬頭一看，李承乾正面色陰沉的看着他。
他的心裏一驚，難道
“存孝知道怎麼做了。”蘇存孝一咬牙，說了一句，退出了內殿。
“你可不能走啊，我的二弟，遠了我可沒辦法時常看望你了。”蘇存孝走後，李承乾倒在了地上，盯着房頂呢喃道。
李泰並不知道李承乾已經開始想辦法將他留下來，他帶着小紅朝着御膳房走了去。
喝了酒他的胃很是難受，想要吃些東西，可是哪怕是御膳房做出來的東西也並不能讓他滿意，所以他打算自己動手。
御膳房的人見李泰到來，都是被嚇了一跳，大氣都不敢喘，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安靜的站在一旁，唯有管事跟在李泰身後。
臉大脖子粗，不是高官就伙夫，王大海完美的詮釋了這句話。
寬大的臉龐上不知道是因為高溫還是緊張佈滿了汗水，綠豆大的眼睛緊緊的看着李泰，東摸摸西摸摸的。
這很折磨人啊。
“殿下，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御膳房哪裏做的不好？”
“不是不好，本王喝了點酒，所以想吃點辣的。”
“吃點辣的？”王大海有些疑惑，：“這種小事殿下吩咐一聲即可，何必勞尊前來。”
李泰擺了擺手，：“你們弄的我吃不習慣，我打算自己弄點。”
王大海綠豆大的眼睛猛的一下睜大，跪了下去：“殿下恕罪。”
他一跪，周圍的廚子都跪了下去。
李泰一拍額頭，小紅忍不住笑了起來。
殿下性格變化之後，不是很喜人家動不動就跪，自己當初還被嚴厲訓斥過呢。
“都起來，先前的話有誤，不是吃不慣，是你們不懂。”李泰停下腳步，指着一條看起來像草魚的魚說道：“給我弄一條，只要頭就好了。”
王大海不敢耽擱，立馬袖子一掀，抓了一條起來，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
“不錯。”李泰誇了一句。
王大海心裏高興，身體裏彷彿頓時有了使不完的力氣，：“殿下請盡情吩咐大海。”
“也行。”李泰估摸了一下，畢竟對方是御廚，做了一輩子的飯，哪怕自己知道的比對方多，做出來也不一定有對方好吃。
半個小時后，一個剁椒魚頭新鮮出爐。
吃了一口魚頭，辣味很重，整個人的精神都提了起來。
“懷念的味道啊。”李泰吃了幾筷子，沒那麼難受也就不想吃了。
“殿下，可是我做的哪裏出了問題，還是不符合殿下所說的？”王大海走上前來出聲道。
李泰搖了搖頭，：“你做的很好了，物是那個物，人卻已經不是那個人了，剩下的你們分食了吧，以後記着這個味道，可以做給父皇母后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