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英明了一回
宛清一雙清秀的眉毛都扭到一塊去了,說的就好像鐵匣子就在眼前的地上似地,糾結着撿不撿起來才好。
莫流宸憋着笑,揪了宛清的鼻子,罵道,“又笨蛋了不是,天上掉鐵匣子怎麼會砸到你呢,要砸也得看準了老夫人才是啊,鐵匣子父王給了大哥,大哥自己不好生收着,被賊給偷了去,關我們什麼事,出府之日早先就定好了,父王自己也同意了,要是父王自己說鐵匣子能直接砸到絳紫軒,那我們就不出去,在家守着好了。”
那邊王爺進屋,站在門來就聽到這番話了,其實老夫人的話他也聽到了,心裏愧疚着呢,鐵匣子沒給宸兒跟了暄兒,又是在他手裏丟了的,關宸兒什麼事,老夫人從始至終沒有責怪過暄兒半句。
倒是揪着雲謹和宛清他們不放,好似鐵匣子是在他們手裏丟失的似地,王爺想着宛清他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了,還想着老夫人罵的口渴了,記得給她倒杯茶,連愛喝什麼茶都顧忌到了,這麼好的兒媳,孫媳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處處刁難,上次敲打的還不夠,倒是變本加厲起來了,王府的當家主母還是雲謹,豈容她隨意謾罵了。
王爺大步邁進來,衣帶生風,冷冷的瞅着老夫人,老夫人卻是關懷的問莫流暄,“在外面奔波了一宿,快去洗洗歇下。”
莫流暄不敢回話,直拿眼睛去瞅王爺,鐵匣子是在他手裏丟的,他哪裏敢言累了,就是累死在外面也不敢有半句怨言,老夫人這回怕是……撞到父王了。
王爺冷哼一聲,“老夫人怎麼來了,府里有賊進出,不大安全,佛堂僻靜,以後你就在佛堂多住幾天,何時找到鐵匣子,何時再出來。”
說完,不去看老夫人變了的臉色,一揮衣袖,轉身對宛清道,“出了王府好好照顧宸兒,那些暗衛不得遣開他們。”
宛清忙應下了,撇眼見老夫人沈側妃氣的冒煙的樣子,更是笑的燦爛,讓你們毒舌還不知道避着點兒,不知道王爺在外面聽着了吧,鐵匣子失竊之事可不關他們屁事,讓你雞蛋裏挑骨頭吃飽了撐着沒事找事,活該哪涼快哪獃著去,王爺總算英明了一小回。
宛清恭謹有禮的朝王爺王妃拜別,推着莫流宸就出來了,覺得天空都比往常的藍一些,老夫人去佛堂獃著了,王妃能有幾天安生日過了,得尋個機會打擊的老夫人一蹶不振才好,免得她癟了兩天又生龍活虎的變本加厲的欺負她,可王爺孝順,念着她的養育之恩,又有沈側妃和二老爺他們幫着,只憑着她偏心,對她刻薄就想徹底弄走她,難啊,看來還得從王爺身上下手才行啊,如今這就是個好兆頭了,等哪日老夫人將那點恩情揮霍盡了,就是她栽跟斗的時候了。
王妃自然捨不得宛清他們走,一路送到大門口,王爺勞累的一晚,也不想聽老夫人嚎叫,直接就讓人送她去佛堂了,連個求情的機會都沒給,還派了兩個人守着她,明說是保護,其實就算是禁足了。
王爺忍着疲勞送他們出府,還給了宛清一塊令牌,宛清拿着那刻着錦字的令牌那個激動啊,這東西她也就在電視裏見過,都是最後的王牌呢,不到關鍵時候是不出手的,什麼見令牌如見王爺親臨之類的,雖然鐵匣子失竊了,可錦親王府在大御朝那可是吃的開的。
宛清想着,忙把令牌收好了,覺得擱在自己身上不大放心,就直接踹莫流宸懷裏去了,又依依惜別了一番,宛清這才和莫流宸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宛清這才鬆了口氣,估計是被壓迫的久了,總覺得出王府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如今真真實實的坐在了馬車上,突然就生出來一種山高皇帝遠的感覺來,渾身舒暢啊,要不是地方不對,她都想仰天長吼了。
莫流宸見宛清那小扇貝似地睫毛如蝴蝶的輕顫雙翼,忽閃忽閃的,眸中跳躍着興奮的光芒,就像上好的琥珀一般,晶瑩剔透,半點雜質也無。
不由的伸手抱緊了宛清,把下巴抵在她肩上,呵着氣,把玩着宛清垂下來的一縷秀髮,笑問道,“能出王府就那麼開心?”
“那當然了,我來這裏這麼久,外面大街上的地都沒踩過呢,每回馬車路過的時候,我都想馬車突然穿了,直接掉下去踩一下……額,說笑的,我是說笑的,萬一把我卡住了怎麼辦,”宛清覺得耳邊的呼吸重了點,忙改了口,覺得有些得意忘形了,汗滴滴的,那也只是在腦海里想一想,怎麼他一問就全出口了呢,萬一真卡住了,那得多窘啊,錦親王府的劣質馬車也不用再上路了,她這輩子都不用再出門了。
宛清訕訕的說完,莫流宸一把摟緊了宛清,拿右腳去瞪馬車,宛清忙止了他道,“都說是說笑的了,你幹嘛玩真……”
宛清話還沒說完,突然外面就傳來一陣乒呤乓啷聲,又像是刀光劍影聲,宛清忙掀了帘子往外瞧,就見一身着暗黑色錦衣拿着帕子矇著臉的男子正和冷灼交手,身手敏捷,宛清瞧着起勁,拽了莫流宸一起看,想起什麼忙問道,“他藏在我們馬車底下的?”
莫流宸揪了揪宛清的鼻子,妖媚的鳳眼閃過一抹笑意,“要不是你方才說把馬車蹬穿,他也不會露出馬腳來,今兒,他算是栽你手裏了。”
宛清聽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別說栽她手裏好不,萬一被他聽見了,回頭找她尋仇怎麼辦,說到底還是妖孽耳朵靈啊,不然他怎麼會栽,不過這賊膽子是不是太小了點,傻子都聽得出來她是說笑的。
宛清又把頭往外探了探想看清楚點,因為他們打着打着就挪了位置,莫流宸卻是將宛清給拽了回來,瞪了宛清道,“有什麼好看的,萬一被砸到了怎麼辦,坐好了。”
宛清被抱的緊緊的,越是動彈被抱的越緊,掙扎了兩下就放棄了,不由的嘟了嘟嘴,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真刀真槍的干架呢,能不好奇嗎,不過冷灼武功高着呢,還有好些小廝打扮的暗衛在,那賊就是插了翅今兒也難飛了。
那邊王府門口,王妃和王爺目送宛清一行四輛馬車離開,瞧着瞧着,眼睛就模糊了,站在那裏許久也未轉身回府。
又是好半天。
才剛轉身,突然一陣馬蹄飛踏聲傳來,王妃忙回頭,眼裏帶着期望,卻不是王府的馬車,比王府的還要精緻不少,不知道是誰大駕光臨,王爺忙上前了兩步,馬車才站定,十三皇子就跳下了馬車,東張西望道,“那個醜女人呢,快點叫她出來接駕,本皇子餓了。”
王爺聽的一懵,十三皇子跑來找誰呢,忙問道,“十三皇子找誰?”
王妃倒是知道十三皇子找宛清,只是也太無狀了點,宛清哪裏丑了,就聽十三皇子眨着眼睛,估計是在想宛清叫啥,好半天,才憋了嘴道,“就是上回非……救本皇子的那個醜女人。”實在不好意思說非禮了,大庭廣眾的實在是丟他十三皇子的臉啊。
王爺臉色這才緩了兩分,還以為是皇上差他傳信來的呢,忙回道,“十三皇子來晚了一步,臣兒媳方才出城了。”
十三皇子一聽,臉上就染了抹失望,怎麼就走了呢,眼睛跟着就黯了下來,突然又亮了起來,“那你快派人去把她追回來,她還欠本皇子一頓飯呢。”
王爺聽的一怔,宛清和宸兒是鐵了心要走的,現在去追倒是能追的回來,只是宸兒該惱他了……只是,皇子有令,他不得不……王爺滿心疑惑,宛清怎麼就欠十三皇子一頓飯了呢,她做的飯菜能有御膳房的好?
十三皇子素來挑食,他也是有所耳聞的,前幾日才聽皇上說有了些好轉,還是宛清給了偏方呢,怎麼治了病不算還欠一頓飯菜了,王爺壓住心裏的疑惑,轉身去吩咐人,兩侍衛才跨上馬鞍,那邊又是一陣馬蹄傳來,王妃瞧馬上坐的是冷灼,面上一喜。
王爺也怔住了,不是才吩咐冷灼寸步不離的跟着宸兒的么,怎麼才走了一會兒就回來了,就見冷灼躍下馬,拱手道,“王爺,方才抓了個黑衣人,估計從王府起就藏在了少爺的馬車底下,或許與鐵匣子失竊有關,少爺讓奴才給您送來。”
說著,那邊兩個暗衛就壓着黑衣人上了前,黑衣人一臉的兇殘,渾身的穴道都被點住了,嘴裏也塞了東西,就怕他咬舌自盡,好在冷灼原就是暗衛出身,嘴裏藏匿的毒藥也被他給取了出來,不然黑衣人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王爺聽了帶着倦意和淡淡愁容的臉這才緩和了一兩分,正一點頭緒也無呢,宸兒才出門就有了線索,既是從王府就潛伏在了馬車上,定是竊賊的同夥,忙讓人捆着黑衣人進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