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冰山之二
第149章冰山之二
凌之葦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困惑，旋即又回復了正常。
“前輩，你這麼說，要有證據。顏露有證據嗎？”
劉彥頓了頓，沒有馬上回答，像是在觀察凌之葦的反應。
“她自然不是空手來的。”
“那麼，她提供了什麼證據證明她說的話呢？前輩會向我透露這一點，就說明並不站得住腳吧？否則現在被逮捕的就應該是我了。”
“她提供的證據，確實不能直接指向你是殺害蘇雲的兇手。”
“這話的意思，是間接地證明了？”
“你和蘇雲他們幾個人，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大二的時候，哲贇介紹的。怎麼，這點有疑問？”
“我在想，你是先認識的石哲贇，才經由他介紹認識的蘇雲幾個呢，還是說，你為了被介紹給這幾人，而去接近的石哲贇？”
凌之葦的目光變得冰冷起來。
“劉警官，你說出這話，是要負責任的。你一直懷疑我也就罷了，但編故事總要有個限度。”
“據顏露的說法，你們之間，早就有關係了。”
“噢？為什麼我從不知道？既然她這麼說，為什麼早不揭穿我？難道他們也都在陪我演戲？”
“她也是最近才發現的。”
“發現了什麼，還請明說。”
劉彥的眼神里看不出一絲感情，彷彿一台機器。
“蘇雲死時的場景是怎樣的？”
“泡在水族箱裏，穿着前一天晚上的衣服。”
“水裏只有她的屍體嗎？”
“不然呢？當時你們不是都在場嗎？在余宇庠發現屍體叫醒大家以後，到你們來之前，沒有人動過。你們來之後看到的樣子，也就是我們看到的樣子。”
“余宇庠並不是第一個發現的。在那之前，水族箱裏不僅有蘇雲的屍體，還有一張卡片，只不過先醒來的那個人發現了以後拿走了，然後假裝和其他人一起醒來。”
“卡片？這種時候，嫌疑最大不就是第一個發現的人嗎？還是說你的意思是，是我拿走的？”
“不，拿走卡片的是錢嘉鳴，所以當時他才顯得異常害怕，因為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件事。而正是因為他的這個舉動，才讓事情變得複雜了。”
凌之葦皺着眉頭，防備中又露出了困惑。
“到底是什麼卡片？上面寫了什麼？”
“一張復仇的卡片。”
“復仇？”
“沒錯，蘇雲是第一張。錢嘉鳴看到了帶回家以後，就覺得害怕，所以想要出國躲避，因為他覺得自己也在這個復仇計劃內。沒想到後來對方遲遲沒有動作，於是他以為是自己想多了，便沒有着急出國的事。
“誰想到就在前幾天，錢嘉鳴、顏露、余宇庠都收到了一模一樣的卡片。這個復仇者，的的確確找的就是他們幾個人。”
凌之葦越聽越是滿頭霧水。
“劉警官，你就明說了吧，我和他們之間有什麼值得這樣做的深仇大恨？為什麼我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是啊，我也想不到能有什麼需要做到這種程度的深仇大恨呢，又不是基督山伯爵那樣的遭遇……
“除非——”
他頓了頓。
“是殺害父母的仇。”
凌之葦當時就愣在了那裏。
足足有十秒后，她的理性才回到了她的身體裏。
“不對……你在詐我。
“我父母的死被定性為意外，不管是沒找到其他證據，還是被刻意掩蓋，這件事都已經蓋棺定論了。如果我父母的死真的和他們四個有關，雖然當時他們還未成年，但是蘇雲和錢嘉鳴已滿16周歲，再怎麼沒有常識，也不可能把殺人這種惡性犯罪的事實隨便告訴警察，除非是自首。
“顏露也許是找過你，但她告訴你的不是這件事。你只是懷疑我，懷疑我父母的死因，懷疑我參與案件的理由，所以才用這樣的話來詐我。
“可是劉警官，你錯了，首先這是你在沒有任何證據情況下的無端猜測，其次，你說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我父母的真正死因，警察都不見得知道，當時只是一個初中生的我，會有人願意告訴我細節嗎？如果真的和他們有關，時隔多年，原本的生活絲毫沒有交集，我又是怎麼從茫茫人海里鎖定他們的？”
凌之葦冷靜地說完了一長串反擊的話，現在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剛才你說的那些話裏面，有多少是顏露確實告訴你的，又有多少你的猜測？”
“無可奉告。”
劉彥簡短地說。
“為什麼，你如此懷疑我？”
“正如你所說的，你參與這件事，參與得這麼深，到底是因為什麼？我無法想像沒有一個非參與不可的理由，僅憑好奇心就走到這一步。再者，我一直感覺查案的過程，一直在被人引導。你好像一直遊離在事件之外，卻又常常一針見血地推導出關鍵信息，讓案件往前推一大步。不得不說，你的能力時常讓我驚訝，連你之前從未接觸過的我妹妹和金佳璐，你僅憑藉聽說的內容，就推斷出當年發生的事件真相。
“除此之外，你還有過人的信息搜集能力，育才當年那麼隱秘的事，都能在時隔多年以後，混進去摸清。如果你有這樣的能力，自己父母死亡的真相，你會放任不調查嗎？
“如果說，你就是那個引導者，難道不是最能解釋一切的嗎？那些信息，究竟是你通過不着邊際的信息推理出來的，還是本來就知道的？你的心理學專業技能，讓你用來操控人心，應該最得心應手吧？”
“這麼說，你懷疑我，是因為我的能力太強了，強到只能用我是策劃者來解釋了？”
凌之葦冷笑一聲。
“與其說我的能力出眾，不如說，是你們太無能了吧？”
劉彥沒有接話，只是冷冷地瞪着她。
凌之葦的表情也降到了冰點，雖然嘴角還在微笑，眼神里卻像含着刀。
兩人僵持的時候，石哲贇的身影從遠處逐漸靠近了。
劉彥瞥了一眼他的方向，又冷冷地把眼神掃回到凌之葦身上。
“再會。”
他說著，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
凌之葦叫住了他，劉彥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王芳的身份，確定了嗎？是劉甄的生母？W市的女學生？”
她對着他的背影問道。
劉彥沉默了兩秒。
“這與你無關。如果你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清白，那麼，你的遊戲就可以到此為止了。接下來，都是警方的事。”
“警方已經接手了？”
這意味着，從今以後，劉彥即使參與，也不再是以個人的身份了。
警方突然參與，是因為顏露去報警了嗎？
顏露到底發現了什麼？她又為什麼突然去報警？突然指出自己是殺害蘇雲的兇手，甚至親自動手打算除掉自己……
凌之葦的心裏，此時有太多的疑惑。
而劉彥再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自顧自邁步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