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看着我，而我卻在望向他
早飯後，接下來一天的訓練內容終於不再是軍姿和隊列，而是學習軍體拳了。教官先是教了軍體拳中的一些常用的手型和步型，接着又把第一套軍體拳給大家完整展示了幾遍。教官對大家的訓練要求是一定要掌握手型和步型，至於軍體拳的具體動作就不作硬性要求了。畢竟對於大多數沒有任何搏擊基礎的同學們來說，要在一天的時間裏掌握第一套軍體拳的全部動作還是很不現實的。
不過對於有着紮實搏擊功底的程霄和江子航來說，學起這套由格鬥的基本動作組合而成的軍體拳就顯得十分得心應手了。根據教官幾次的動作展示，他們就分析出了每個動作的正確要領，並且很快就能把一整套的動作流暢的打下來了。自由練習的時候，兩人竟然還舉一反三的把整套的動作結合到了實戰演練之中，旁若無人的切磋了起來。
在隊列中來回走動指導的教官，見兩人在短時間內就能把一整套的動作掌握的如此純熟，感到既欣慰又驚訝。詢問之下才知道他們倆從小接受拳擊訓練，最近又接觸了綜合格鬥，對各類格鬥技術都有着濃厚的興趣。能在參加軍訓的學生當中，看到如此好的格鬥苗子實屬難得。於是教官決定專門給兩人開個小灶，把每個動作的目的和要領都給他們詳細講解了一遍。到了下午的時候，教官甚至還把由摔技和兵刃搶奪等格鬥基本動作組成的第二套軍體拳和綜合了第一、二套的動作的第三套軍體拳都教給了他們，讓他們以後慢慢練習。
程霄和江子航憑藉著與生俱來的強大記憶力和理解力，很快就記下了后兩套拳的所有動作。他們對教官無私的受教也是由衷的感謝。但是教官叮囑他們，軍體拳中的很多動作都不適用於以競技為目的的綜合格鬥場上。因為軍中教授的格鬥技巧講究的是一招制敵，務求在最短的時間裏給予敵人致命的打擊，讓其完全喪失戰鬥能力。盲目使用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聽完之後，兩人馬上向教官保證一定會謹慎應用這幾套的動作的。
一天訓練結束的前夕，教官還專門讓程霄和江子航給全年級的同學們演示了一下第一套軍體拳在實戰中的動作效果。兩個人有模有樣的把所有動作都拆解了一遍，讓台下的同學們都嘆為觀止，尤其是葉燁和童夢然。不過有趣的是，葉燁的眼裏只有江子航，而童夢然的眼裏只有程霄。反觀台上的兩人，程霄因為心裏早已有了蘇璇所以心無旁騖，而江子航則是時不時的往台下張望，尋找人群當中的童夢然。
軍訓的倒數第二天安排的是野營拉練的訓練內容。由於只有一天的時間，所以訓練採取的是行軍的方式。同學們背上部隊提供的紮營裝備，從軍營出發徒步向後方的深山行軍。進入山裡以後路變得越發的難走了，同學們參差不齊的行軍速度讓彼此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整個隊伍的戰線也越拉越長。由於隨隊的教官和老師人數有限，所以根本無法照看過來全部的同學。他們只能分成兩撥，在隊伍的最前和最後帶領大家，以確保行軍方向的正確以及沒有掉隊的同學。中間部分的人就只能靠同學們之間的相互照看了。
這種無奈之下的安排倒是江子航非常樂意看到的。起初他和程霄一直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當教官讓他們注意照顧後面的同學們的時候，江子航就拉着程霄開始轉身往行軍的反方向走去。不用說程霄也知道他是要去“奉命”照顧童夢然了。
兩個人往回走了好一陣，終於在隊伍的中後部看到了滿頭大汗一步三喘的童夢然。她的身後還跟着同樣步履蹣跚的葉燁。兩個人看上去關係還算不錯，一路上一直都在相互扶持。
江子航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女神之後，一個箭步就衝上去接過了她的背包。江子航的突然出現讓童夢然嚇了一跳。她本無意接受江子航的幫助的，但是無奈山路實在難走，而且自己的肩膀也確實是酸痛得厲害，所以便也沒有拒絕。把包交給江子航之後，童夢然注意到了在他身後有些距離的程霄。也不知道是從哪裏突然來的力氣，童夢然一下子站直了身子衝著程霄快步跑了過去，把拎着自己背包的江子航留在了原地。
“程霄，你們怎麼過來了啊？”童夢然跑到程霄面前之後，看着他滿臉興奮的說道。
“哦，是江子航怕你迷路所以才叫我一起折回來看看的。”程霄指了指不遠處的江子航解釋道。他還是想着要在童夢然面前突出江子航的功勞的。
“謝謝你們啊。迷路倒不至於，但是我們確實是快走不動了。看不出你還蠻細心的嘛！”然而童夢然似乎還是把他們的這次回頭看作了是程霄對自己的關心。她說完之後，還看了看站在江子航身邊的葉燁。
“你和葉燁已經很熟了啊？”程霄看到童夢然和葉燁走在一起便隨口問了一句，也順便把話題從自己身上岔開。
“是啊，葉燁就睡在我的隔壁床，我們挺聊得來的。你們也很熟嗎？”童夢然見程霄跟自己問起葉燁的事情，女生心裏的那種與生俱來的敏感一下子讓她警覺了起來。
“我們昨天才認識的。她跟航子比較熟一些。”程霄哪裏猜得到童夢然的心思，所以只是把情況照實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你這個人整天不聲不響的，怎麼會那麼容易認識女生嘛。”童夢然聽程霄這麼一說，心中暗喜，一不小心把自己心裏的話給說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這個人整天不聲不響的啊？”程霄聽了童夢然的話一臉茫然，雖然她說的確實是那麼一回事。
“通過我這幾天的觀察啊。”童夢然笑着衝程霄眨了眨眼睛，臉頰還微微泛起了紅暈。
“觀察？你怎麼觀察的啊？我們除了訓練的時間，好像平時也都見不到吧。訓練那麼艱苦，你不會還有時間去觀察其他人吧。”程霄一本正經的分析着一個少女面對自己心儀對象時的懵懂心態。然而他根本不知道，這樣的心思是根本無跡可尋的。
“嘻嘻，如果真的想觀察的話，就一定會找到機會的。”童夢然看着程霄一臉憨憨的樣子，心裏對他是更加喜歡了。說完之後，她又鼓了鼓勇氣往程霄身邊靠了一步，湊近他的耳邊柔柔的說了一句：“要是觀察你的話，我就更有辦法了。”說完之後，她趕緊像小兔子一般跳到了程霄身後，去平靜一下自己快要跳出嗓子眼兒的心。
程霄被童夢然猝不及防的這麼一撩，搞得有些心猿意馬了。他就是再遲鈍，現在也大概明白童夢然對自己的心意了。面對童夢然這種顏值和氣質都冠絕全年級的女生，要說自己對她一點動心的感覺都沒有，那一定是騙人的。但是他心裏清楚江子航對童夢然的感覺，搶兄弟喜歡的人這種事他是萬萬不會做的。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只能強迫自己去想着藏在自己心中的蘇璇了，雖然他連人家的一個聯繫方式都沒有留下，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程霄站在原地不動閉着眼睛緊鎖眉頭的樣子，讓童夢然有點不明所以。不過她寧願往好的方面去想，既然程霄沒有拒絕，那就說明自己在他心裏還是有一定分量的。想到這裏，童夢然拍了一下程霄的肩膀，笑着問道：“你閉着眼睛幹嘛呢？”
程霄被童夢然這麼一拍，腦子裏蘇璇的樣子一下子消失了。他睜開眼睛，目光正撞上童夢然清澈無暇的雙眸，心裏不禁又是一陣波瀾起伏。
“沒想什麼，我們還是去看看航子和葉燁吧。”程霄逼着自己深吸了一口氣，說完就趕緊朝江子航那邊走去，沒敢再看童夢然的反應了。
再說江子航這邊。他剛才看到童夢然朝着程霄跑過去，本想立刻跟上去的。結果被身後的葉燁給叫住了。
“江子航！你和童夢然很熟啊？”葉燁見到江子航對童夢然如此的熱情，彷彿就像沒看見近在咫尺的自己一樣，心裏有些慌。為了把他留在原地，葉燁大聲的喊住了他。
“葉燁？！你怎麼也在這兒啊？”江子航剛才的注意力果真是都在童夢然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葉燁。
“看來你真的是跟她很熟。”葉燁從江子航的回答中猜出了他對童夢然的心意。說完之後，不禁失望的低頭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走的太累了，這口氣一松，葉燁雙腿突然一軟，一屁股坐到了路邊的石頭上。
江子航見狀趕忙放下手裏童夢然的背包，然後上前幫着葉燁卸下了她背上的背包。他輕輕拍了拍葉燁褲子上的塵土，輕聲說道：“我跟童夢然呢談不上很熟，只是說過幾次話而已。”
“那，那你是不是喜歡她啊？”葉燁大膽的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即使得到的可能會是她最不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