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攪進一場紛亂情局(2)
第32章攪進一場紛亂情局(2)
“當然。”我揮揮手:“謝謝啊,再見。”
“那你慢點。”未央揮揮手,臉色還是不大好看,江晨西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搖上車窗,開走了。
已經七點五十了,可這該死的到底是什麼地方?我站在路口不停地揮手攔車,可眼看一輛輛出租車呼嘯而過,沒一輛肯停下來。
大概過了十分鐘,我已經氣餒了,想打電話,又怕影響他正常演出。
“滴滴!”突然響起的車笛聲將我嚇了一跳,我轉過身,一輛白色的寶馬車緩緩停住,一張微笑的男人臉龐從車窗里露出來。
“這會兒很難打到車的,去哪,我送你一程。”
“未…未央呢?”我看看他身邊,並沒有人。
“送回家了。這裏不能停車,快上來再說。”說話間他已拉開副駕駛車門,我只好坐進去,說:“我去三里屯。”
“噢?”他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就你這高中生似的打扮也去那種地方。
“你送不送?”見他開得慢,我有些不耐煩。
“我剛好也去那一帶,走吧。”
到的時候八點十分,還來得及,我跳下車,差點忘了跟他說謝謝。
“喂——”他叫住我,修長的手臂從車窗里伸出來,指尖夾着一張名片:“需要送你回去的話,打這個電話。注意安全。拜拜,小妹!”車子瀟洒駛出,在霓虹燈光里,像一條銀白的魚,消失在美麗的夜色中。
江晨西,江氏集團總經理。瞧瞧名片,我撇了下嘴,對這個人,我絲毫沒有興趣。
第一次進酒吧這樣的地方,裏面音樂喧闐燈紅酒綠,形形色色的人們在舉杯狂歡,好像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必須要及時享樂才行。
我這身裝扮也的確不像逛夜店的人,一身白色的休閑服,運動鞋,素麵朝天,還真像個高中生。
不過也沒人注意我,我穿過人群,拚命地往裏面擠,找舞台所在的地方,幸好沒怎麼費勁就找到了。燈光迷離的舞台上,一個穿白襯衣的男孩正坐在一把銀色的椅子上唱歌,一束微藍的光芒投下來將他包裹其中,那個面容好看氣質略帶憂鬱的男孩就好像身處蔚藍安靜的大海之中。
一首英文歌唱完,他站起來鞠躬謝幕,此時掌聲響起,站在一個角落裏的我也拚命地拍着手。
“林北風,北風!”我跳起來朝他招招手,他看到我,原本沉鬱的眼神立刻明亮起來。
“車不好打,我來晚了點。”我解釋道,他拉開一張凳子坐下,打了個響指,有繫着領結的服務生走來。
“一杯橙汁,一杯冰啤。”
“為什麼我要喝橙汁!”我翻翻眼睛,表示不滿,他笑着推了下我的腦袋:“你一看就是未成年,我可不能誘導你犯罪。”
“呸,我馬上都21了!”雖然不滿,還是得乖乖地叼着吸管喝果汁,我拿指關節敲敲桌面:“想當年我也是一中的一號叛逆少女,如今怎麼成連啤酒不不能喝的乖乖女啦?”
他噙了一口啤酒,好看的眼睛瞪着我,頗帶些霸道地說:“敢喝一口試試?腦袋給你敲出個包來…”
心裏甜絲絲的,我們面對面坐在角落的小桌子上,一邊聽歌一邊閑聊。我在考慮要不要把晚上的事情告訴他。
“你最近見過未央沒?”倒是他先問起了。
我忖度着該怎麼說,哧溜溜把果汁喝了大半杯才說:“她是我后媽的堂妹嘛,當然是見過的。不過,她從沒向我提起過你。”
我咧嘴笑笑:“也許就如你說的,她對我有芥蒂。”
“其實她也不是那種有心計的女孩。相處十幾年,我太了解她了。”林北風像是沉浸到某種回憶似的,緩緩地說:“只不過因為她家經歷了某些變故,這幾年她好像性格上有了些變化。”
“她家,怎麼了?”我只知道,葉未央出身不錯,父母親都是經商的,各自開着一家大公司。也正因兩人都忙於工作,所以她從小常在林北風家吃飯,連林北風轉學,她也跟着去M城念了兩年初中。
林北風將大玻璃杯中的啤酒一口氣喝了半杯,說:“她爸投資失敗破產了還被查出偷稅漏稅,她媽媽的公司據說也受到牽連。”好像不願說太多,他看着我微笑:“你想聽什麼歌,我給你唱。”
我搖搖頭:“你很累了,休息一會兒。我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他又向服務生要了杯啤酒,光影迷離中,他翹唇笑着,露出一排貝殼樣的整潔牙齒:“你說吧,除非不願當我是朋友。”
此時DJ在放一首很輕緩的歌,他雙手枕臂閉着眼睛以一種舒適的姿勢靠在椅背上。
我踟躕又踟躕,終於開口:“未央她…好像有別人了。”
他的眼皮劇烈地動了一動,但沒有睜開,我聽見他輕輕地笑:“胡說,這怎麼可能。”
“你可以不信,但我不想看你被人戴綠帽。”我坐起來,身體微微向他前傾:“明確地說,就在今晚上,她和那個男人去了我家,那男的是個總經理,叫江…”
“江晨西是不是?”他接口道,然後慢慢睜開眼,坐起來將杯里的啤酒一飲而盡。這時的林北風目光微醺,臉上帶着捉摸不透的笑:“那人我知道,是個富家子。不過未央說過,那只是她普通朋友,沒什麼干係…”
“林北風你在自欺欺人對吧!”
“干你什麼事!”他突然吼起來,將酒杯重重砸在桌上,雙眸通紅:“她不會騙我!那個人就是他普通朋友!哪個孫子才戴綠帽子!”
怒吼聲驚動的周圍的人,人們紛紛將目光投過來,我忙去拉他:“坐下,別激動好嗎?”
“你是誰啊,你管我幹什麼?管你什麼事!”他像失卻了理智,用力地甩開我的手,我知道他心裏明得跟鏡子似的,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北風,不說了,咱們走吧。”場面有點控制不住,我怕再這麼鬧下去會出事,林北風的脾氣,我還真是捉摸不透。
在這期間,他已將兩大杯啤酒下肚,趁着酒意他在我手裏胡亂掙扎着,我拚命地去拉他卻拉不住。忽然,他轉過頭指着我,眼神恍惚:“你說你薄砂,你至於這麼污衊她嗎?我倆青梅竹馬,知道嗎?青梅竹馬!從記事起我倆就在一起了,二十年的感情,誰比得了?你比的了嗎?”
雖知是醉話,但的確傷人,我不再拉他,冷冷地盯着他,嗤笑道:“是啊,二十年的青梅竹馬,照樣給你玩劈腿!”
“你!”他手指戳過來,直直對着我,表情既痛苦又憤怒,“你胡說,胡說!”
我不願和他糾纏,甚至想乾脆打電話把葉未央叫來,大家當面鑼對面鼓把話說清楚,正當我要掏手機時,一隻手伸過來,擋在了我對面的林北風面前。
“兄弟,喝多了吧,對我妹妹吼什麼?”低沉的男聲有幾分熟悉,我抬頭一看,傻眼了。那隻帶着名牌腕錶的男人的手,正是陰魂不散的江晨西的。
“你妹妹?”林北風遲疑地抬眼望着他,因酒醉而煞白的臉上露出輕蔑的笑:“你誰啊,哪兒冒出來的,管薄砂叫妹妹,你他媽的…”話音未落,拳已抬出,林北風一拳頭打在江晨西的下顎上,血,即刻順着他的嘴角冒出來。
我嚇得驚叫出來,桌上的酒杯翻在地上發出噼啪的碎響聲,這時江晨西抬手擦了一下嘴角,邪邪一笑:“想打架是吧?”
“嘭!”同樣的手法,不過這次應聲退了個趔趄的是林北風。
場面一時混亂,兩人臉上也都掛了彩,我夾在中間,攔誰也攔不住,只好一個勁地喊“別打了,別打了。”
江晨西也紅了眼,抓起手邊的一隻啤酒瓶,正待砸時被我死死抱住:“江晨西,你住手!他是我朋友!”
林北風一聽到“江晨西”三個字,頓時像發怒的獅子,猛地衝過來,大力將我甩開,一把揪住了對方的衣領。
“原來你就是那個混蛋!”嘭!一拳又揍了過去,江晨西也不甘示弱,狠力一撲將他按到在地,兩人廝打成一團。
場面已無法控制,酒吧保安趕來時,兩人還死死抱着互相狠掐,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趁保安拉扯他們的功夫,給葉未央打了電話。
她還沒睡,聲音依然精神:“薄砂,這麼晚了什麼事?”
“馬上趕到三里屯,你的兩個男朋友,在打架。”
我沒有任何諷刺的意思,但十幾分鐘后她趕到三里屯酒吧,看到站在門口等她的我時,那一瞬目光,可真是複雜。
有羞愧有怨怒又無可奈何,但她出現時依然挺直了脊背,臉上努力維持着從容,和決絕。
這晚,在兩個男人間,她做出了決定。
保安將兩人拉開后,江晨西揚長出門,我追了出去,他沒走,坐在車裏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煙。我告訴他:“林北風是未央的男朋友。”
他吐出一個煙圈,笑得不以為然:“那又怎樣,我也沒說過,未央是我女朋友。”我吃了一驚,果然真是我太多事了?
見我表情獃滯,江晨西推開車門朝我輕笑:“別人的事情勸你還是少插手,不過,既然要和我爭,那就較量一下咯。”他把沒燃完的半截煙扔掉,關上車門,看着夜色里走過來的未央說:“不過你把她叫來,事情就不那麼好玩了。”
“你們怎麼在一起?”未央走過來,看我的眼神銳亮透徹。
我倒不知該怎麼解釋,這時江晨西從車裏探出頭,向她招手:“寶貝兒,過來下。”
她看了我一眼,踩着幾厘米的高跟鞋走過去,微彎下腰,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麼。期間,江晨西始終姿態閑適,而未央則一副急急解釋的樣子。
我在一側等了好久,突然覺得自己好傻,幹嘛好端端把自己攪進這團三人亂局中?
終究還是為了他。我又進走進酒吧,林北風還在原來的地方喝酒,臉上和脖子上都帶着傷,面前已擺了一排的空酒瓶。
聒噪的音樂中,他猶自抱着一瓶啤酒灌自己,我衝過去,劈手奪下酒瓶,吼道:“你想喝死自己嗎!”
他看我一眼,沒說話,從桌角又拿起一瓶啟開,一口氣喝到底朝天。
我簡直快氣炸了,一巴掌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好,不就是喝酒嗎?誰不會啊,今天喝死你一個,還有我來陪!”
掂起手裏那瓶酒,我一仰頭全部倒進了自己嘴裏。
微辣而苦,說實話,我真的極少喝酒,但今晚,大家都瘋了,索性我也陪他瘋一回。
林北風倒愣住了,坐在那握着酒瓶獃獃盯着我一口一口地給自己灌酒,終於不知喝了多少,他開始試探着拉我:“別喝了。薄砂?”
我一把甩開他:“你別管我!我喝死了也沒人管,誰疼我誰愛我啊…”不爭氣的眼淚終於下來了,他奪掉我手裏的酒瓶,有些慌了:“對不起,別哭,別哭啊…”
心裏積攢了多年的委屈早匯聚成一汪深湖,而眼淚就是泄洪口,不斷不斷地往出流。酒精也起了作用,頭腦發脹渾身發軟,林北風扔掉酒瓶拉我的時候,我後腦勺一暈,整個人就撲進了他的懷裏。
和着酒香的淡淡味道,這是屬於林北風的味道,我痴纏地抱着他的腰,感覺自己柔軟得像一團春天的湖水。
葉未央進來時見到的便恰巧是這一幕。
醉眼朦朧中,我看到未央在燈光下的臉輪廓模糊,地面在傾斜,她的影子也不停地左右搖晃。
林北風叫着她的名字,聲音急切:“這都是誤會,你解釋一下,未央我需要你的解釋。”
葉未央涼涼的笑了:“現在的情形…算了北風,我們誰都不要解釋了。大家心底明白就好。事已至此,我乾脆把話挑明,以後再不相干。”
“你什麼意思?”音樂聲很吵,林北風不得不提高了聲音。
“林北風,我們分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