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聖騎士
“幾年前的時候，這個鎮上的各個村子都有幾個青年被徵召起來派往北境戰場。但是就我所知，似乎沒有一個回來的。不過上個月的時候倒是有一個青年從外邊回來，說是帶着北境那邊同鄉的消息。如果兩位大人願意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帶你們去他那。他住得離這不遠，就在半山腰上。”面對着兩位巴拉丁聖山派來的聖騎士教堂里的光明神甫細細地回想着，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對於亥伯龍，神甫只知道他是從這裏出去的青年，上個月剛剛回來罷了。至於亥伯龍是不是前往北境戰場與異端作戰，神甫並不知道。因為亥伯龍和他的姐夫、兄長當初並非是因為後來的徵召而去，在徵召的命令下來之前兩年，他們就跟隨者經過這裏的騎士老爺離開故鄉了。雖然他們當初也是前往北境戰場，但是這件事在鎮上鮮少有人知道。
聽完了神甫的話，安塔瑞斯以及彌撒留對望了一眼。
“怎麼了？兩位大人，是不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神甫在一旁看得不明所以，遂開口問道。
“最近……”
年輕的聖騎士安塔瑞斯剛要開口回答，但是馬上被年長的彌撒留攔了下來：“沒什麼事情。我想問一下，最近鎮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聽到彌撒留的話，神甫立即笑了：“正如你們所見，兩位大人，這個鎮非常平靜。如果你們所指的‘事情’是邪垢的話，那麼我得坦誠地說，這個地方是天國賜予我們最寶貴的土地。而若兩位大人所指的是其他的事情，這個鎮上的趣事有不少，剛來的治安警衛嫉惡如仇，而偏偏與另外一位嫉惡如仇的守夜人發生衝突，因為他們都想保護小仙子。”
“好，謝謝你了，神甫。”聽完仲夏鎮教堂神甫的話之後，彌撒留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麼……兩位大人，你們今晚要在這裏過夜嗎？”
彌撒留：“不用了，神甫。我們先在這個鎮上轉轉，然後自己找個地方過夜。”
“那好吧。”
“彌撒留，為什麼不告訴那個神父實情呢？”從教堂里出來之後，安塔瑞斯迫不及待地彌撒留問道。
“現在這件事情還沒有擴散開來，還沒嚴重到需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的時候。而且就如那個神父所說，這裏很平靜。我們在這裏轉兩天，如是沒有發現異常的話，那麼我們就離開這裏，前往下一個城鎮。”
“我真不明白為什麼巴拉丁山先知團和總團長閣下為什麼不將這件事情告知給平民們，若是有他們的幫助我想我們的行事會有效率得多，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可以把那些邪垢揪出來，毫不留情地處決。”安塔瑞斯說到最後緊緊地咬了牙關。
“沒那麼簡單，年輕的安塔瑞斯。”看着這個年輕優秀的聖騎士，彌撒留耐心地回答着：“邪垢之神以及他們的追隨者固然可惡，但從來不愚蠢。他們作為天國的敵人，若是只有殘暴與毀滅的話那麼我想天國萬軍早已將他們斬殺殆盡。正是因為他們詭計多端，所以我們才需要慎重行事。這一點先知團早已考慮過了，之所以如此小心正是因為在最早發生這個事件的地區，當那裏的人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不是選擇跟教會以及總團長閣下派去的聖騎士合作，而是選擇的隱瞞。安塔瑞斯，你能夠體會自己的親人從北境要塞戰場歸來的心情嗎？”
“不能，不過在我看來，與異端合作的都是異端，應該一併處決。”說著，安塔瑞斯轉過頭看着彌撒留：“你同情那些異端？”
“不！只是根據各地聖騎士傳回來的情報看，並非所有從北境要塞歸來的士兵都有被邪垢的詛咒癥狀，若是貿然行事，很可能會犯下許多邪垢希望我們犯下的錯誤。至於同情么……我有一個兄長留在了北境要塞的巨牆之外。”
“呃……抱歉，彌撒留。”
“呵呵……”彌撒留笑着搖了搖頭：“沒事，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都快忘記了兄長的樣子。”
“他一定和你一樣，是個正直、睿智和寬容的人。”安塔瑞斯說這番話並非只是想挽回剛才言語之中對彌撒留的冒犯，而是因為對安塔瑞斯來說，他的引領者彌撒留就是這樣的人。他能夠成為一名聖騎士，與彌撒留的教導是分不開的，對於這一點安塔瑞斯非常感激。而能夠讓彌撒留緬懷的人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
“安塔瑞斯！”稍稍走在前面的彌撒留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來
“怎麼了？彌撒留。”
“你是聖騎士的驕傲，也是我的驕傲……”將手放在安塔瑞斯的肩膀上，彌撒留的笑容之中充滿了欣慰：“你如此年輕，果斷，勇敢，聰明，強壯並且嫉惡如仇，當然，還有高大英俊……哈哈，就像神話中的英雄，你的未來無可限量……”
聽着自己引領者的嘉許，安塔瑞斯也不好意思地點一下頭。
“但是我希望你也能夠明白，安塔瑞斯，年輕的反面是缺乏經驗，果斷的反面是魯莽，勇敢的反面是殘暴，聰明反面是詭計多端，任何事物都有着正反兩面。嫉惡如仇有時候也會讓人喪失理智犯下不可被寬恕的錯誤，還有你的英俊，我希望你能夠忘記鏡子中你自己的樣子，邪惡從來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令人墮落的機會。作為一個聖騎士你是如此優秀，若是出身高貴的你能夠經常站在那些弱小者的角度思考，讓他們也能夠體會到你心中的那份善與美好，那麼未來天國萬軍之中，必定有你一席。”
“你的意思是我依然很自大嗎？安塔瑞斯。”就如彌撒留所言，安塔瑞斯的確是一個非常聰明和優秀的聖騎士。出身高貴的他曾經自命不凡，當然，這種自信並非沒有緣由，他的確是天國的寵兒，有着許多他人所沒有天賦，相比起成長過程之中周圍所遇到的人來說，他太優秀了。
但他並非沒有追求，他的選擇，就是追隨彌撒留這個聖騎士，幾年下來，久經考驗的他已經成為了一名正式的光明教派聖騎士。一改過去的自大與衝動，對於彌撒留的教誨，他總是能夠認真聽取並且牢牢記住。
“不，安塔瑞斯，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時刻謹記，不要有任何鬆懈。”看着謙遜的安塔瑞斯，彌撒留後面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對彌撒留來說，這個孩子如此優秀，現在正義已經深深地植根於安塔瑞斯的心底，或許他那股莫名的擔憂只是出於對這個年輕聖騎士的愛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