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混亂定律
即便無法成為魔法師，對於魔法的基礎規則還是必須了解的
想着，緹婭不禁又朝她的這個六哥看了一眼。
可是這次她依然還是對上了亥伯龍的目光，原本她只是想偷偷看一眼罷了。緹婭甚至懷疑這個歸來的六哥剛才是不是一直在看她。
事實上，緹婭誤會了。其實剛才亥伯龍也在想着差不多的事情，只不過他奇怪的是當年一天到晚都髒兮兮而且特別愛哭鼻子的小妹什麼時候長成這麼水靈的一個姑娘了。看來村長樹青藤的得意不是沒有來由的。
“哥！”終於，這機靈的姑娘還是從慌張之中回過神來，叫了亥伯龍一聲避免了尷尬。
而亥伯龍此刻也才想起自己原來就待這個姑娘如親生妹妹一般，只是……現在眼前的這個看着有點陌生的姑娘還是當初的那個小妹么？
“呵……姐，小妹現在變漂亮了。”
“當然是變漂亮了，難道還能變醜了。”忒彌絲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
聽到自己姐姐的回答，亥伯龍訕訕地笑了笑。他和小妹緹婭都變了，唯獨這個姐幾乎一點變化都沒有。
三人走着，不一會兒就回到了村長家的院子裏。村長樹青藤早已領着小丫頭站在屋外等候，看到回來時忒彌絲的樣子才放心了一些。不置一詞地領着小伶又回到了屋中。
晚飯的時候，忒彌絲並沒有再問亥伯龍在藍瑟帝國北境要塞那邊發生的任何事情。彷彿自己丈夫陣亡的事情根本沒發生過一般，靜靜地吃完了晚飯，收拾好餐具之後讓緹婭帶着小伶，她自己則回到了老屋，打開了亥伯龍的房門。
“姐！”見忒彌絲進來，亥伯龍連忙站了起來，給自己的姐姐騰出了椅子，然後坐到床邊去。
“在幹嘛呢？”忒彌絲進來之後先是走到桌邊，看了一下桌上那本書的封面，然後才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呵呵……看書。”
“這個《混亂定律》是什麼書啊？不像你姐夫以前看的那些書。”
“呵呵，這本書不是姐夫給的，是以前一個朋友給的。”亥伯龍指了指桌子那邊，笑着回答道：“不過這本書姐夫也看過，對我們來說是必不可缺少的知識……”說著，亥伯龍稍稍楞了一下，然後補充道：“對當初的我們來說。”
在白蘭大陸並非每個人都能夠成為魔法的寵兒，進而依靠自己對魔法的領悟能力成為魔法師。但對於有打算跟魔法師打交道的人來說，即便無法成為魔法師，對於魔法的基礎規則還是必須了解的。比如對曾經在藍瑟帝國北境要塞戰場廝殺了幾年的亥伯龍來說。
因為他曾經數次看見大牆上的巨炮在他的連隊最需要的時候無法開火，令他麾下連隊的士兵在巨大的怪物面前死傷慘重最後倉皇逃離戰場，結果第二天又犧牲更多的人去搶佔昨日丟失的位置。
對於專門研究這個世界魔法規則物質之間化學變化的奧術變化系法師來說要阻止一顆飛來正在朝自己飛來的巨型炮彈很難，但是稍稍改變可視距離內某些物質的反應規律還是比較容易的事情，特別是像火藥之類這些本來對變化就非常敏感的物質。
在戰場上，那些保護巨炮的奧術法師通常會是怪物空中兵種的優先攻擊目標，巨炮難以在一時半會兒時間裏被摧毀，但是只要巨炮沒了奧術法師們對物質變化規則的保護，那麼敵軍的奧法就能夠輕易地令那些巨炮失去作用。
所以，像《混亂定律》之類的規則書籍自然也成了亥伯龍必須閱讀的書籍。雖然不能夠讓亥伯龍能夠像那些奧法一樣令化學定律發生改變，但是至少能夠讓他知道什麼情況下己方槍械、火炮中還未來得及發生化學反應的火藥會失去作用，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夠回到定律平衡的狀態，還有環境對那些化學反應物質的變化影響。
高深的定律研究是那些高級法師的事情，他們通常能夠依靠這些改變定律的規則弄出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來。關於這些亥伯龍無從知曉，他也不認為自己對魔法有那麼高的天賦。但一些入門級的理論還是必須要知道的，比如可以往火藥里添加哪些易於獲取的化學物，從而使得在奧術法師釋放變化系法術令火藥爆炸第一套規則失去作用的同時，觸發添加物的第二套隱藏規則繼而使得規則回到常態，最終令火炮順利開火。
在這種不穩定的規則下，無論是進攻還是防禦都有許多把戲，但是總得來說，無論是進攻方還是防禦方，越是對規則熟悉的高等法師就越能夠佔據上風。在魔法的世界裏，無論是哪個系都好，永遠都是掌握着更高深規則的法師越強。
雖然這些原理對於已經回到家鄉的亥伯龍來說似乎沒有多大用處，因為連他自己都覺得以後不太可能再有機會跟魔法師打交道。但是出於對這套規則給亥伯龍帶來的好處，所以亥伯龍還是對這些規則蠻感興趣的。他的那柄焰型雙手劍就是在這套規則的干涉下打造出來的。
他的姐夫和風在擔任軍團首席百夫長期間曾經因為對這套規則的興趣而認識了北境要塞里的一個奧術系變化法師。和風試圖利用影響不穩定物質間化學變化規則的奧術干涉來改變鍛爐火焰燃燒時規律，進而使得鐵匠難夠打造出韌度更高，更加鋒利的武器來。在那段時間裏，那個可憐的法師朋友跟着和風天天往軍團軍械所的鐵匠鋪里鑽，
最後得出一個令那個法師朋友欲哭無淚的結論：除非是只為專門打造一把上等基礎的武器，否則要將這種規則用於批量生產武器是非常不切實際的行為。因為那花費的精力要大大高於將一把尋常武器附魔強化到同樣水平。最後和風將這柄長達一米八的雙手劍送給了亥伯龍之後就沒有了下文，亥伯龍甚至懷疑姐夫和風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僅僅只是為了鍛造這一把武器送給他。
只可惜，亥伯龍這柄焰型雙手劍的設計者和那名法師朋友都留在了大牆外面，這把雙手劍也成了兩人最後的合作物品。而那本《混亂定律》就是那個法師朋友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