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國母位,姐妹恩怨了(2)
第106章國母位,姐妹恩怨了(2)
雲輕屏被凍醒了,紅唇輕顫了幾下,睜開鳳眸,身子縮成了一團,恐懼地看向楚寒霖。
“欄杆怎麼回事?暗樁怎麼回事?屏兒,你是想置洛兒於死地?”楚寒霖冷冰冰地質問。
雲輕屏拿過一邊的錦被覆在身上,不答他的話。
“不是嗎?”楚寒霖的聲音倏然抬高,“她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就讓你不惜下此殺手?難說就是因為你做不成皇后心存報復嗎?她曾經是你的妹妹!你不也常在我面前說起她的好嗎?”
雲輕屏仍是不語,只是眼底蓄滿了淚。
本來今天,她確實是有此意的,雲紫洛若不答應她,她寧願看着她死,自己最差不過與她同歸於盡!
可沒有想到,皇上來了,怒氣鬱結於心不得發泄,偏偏他竟說出讓雲紫洛陪他在御花園散步的話來,一剎那間,所有的不甘與仇恨如火山爆發般噴薄而出,她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在叫囂:“殺了她!殺了她!殺了這個狐狸精!”
那拼了命的一推,成功地將雲紫洛推下了湖,也將自己推入了絕境。
而結果,雲紫洛被救了起來。
可笑,可恨,可悲!
“皇上,臣妾怕是邪靈附身了,剛才並非臣妾所願。”雲輕屏心中掂量許久,淚眼汪汪地說出這個理由。
“哈哈,邪靈附身?”楚寒霖額頭青筋亂跳,“你以為,朕迷信嗎?還是說,你從昨天布暗樁時就已經被邪靈附上身了?”
雲輕屏的心提得很高:“皇上,念在我與你少年夫妻,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會在宮內讀讀佛經靜靜心。”
“少年夫妻?”
楚寒霖還未說話,林清清已陰陽怪氣地重複了一遍,她隨手拉了把椅子坐到床前,似笑非笑:“好一個少年夫妻,恩愛白頭,你這多年的策劃,只怕與愛無關,只是為了這皇后之位而來的吧!現下願望泡湯,一時受不得刺激現出原形了吧。”
雲輕屏的手無意識地抓緊了錦被一端,驚慌地看向她。
楚寒霖也頗覺震驚:“清清公主,屏兒這次的事朕不會饒她,但也請你別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怕是皇上您一個人這麼想。”林清清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轉向雲輕屏,“我可是聽說了,雲家第一美人當初不是靠相貌吸引住聖上的,而是依靠她的才華,出色的琴書。”
“我還知道,雲才女一開始是和八王兩情相悅的,八王母妃一死,後台一倒,她立即將目標鎖定成四王爺。不是嗎?”
楚寒霖的心往下一沉,她這話說得並沒錯。
十年前,他路經雲府,聽到一陣悅耳空靈的琴聲,驚為天籟之音,當即追問進府,結識了才十歲的雲輕屏。
那個時候,他是知道這個姑娘的,她與八弟向來要好,但自己,並沒多看她幾眼,自那以後,他也常常帶她一起玩,越來越被她的才情所折服。
“這事朕知情,你不用再提,與屏兒無關。”楚寒霖沉聲說道。
並非她選定自己為目標,而是他看中了她。
“皇上,您所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林清清輕嘆一聲,“她為何要離開八王爺?為何偏選在八王爺去五台山的時候?這時間也太巧了點吧。再說了,那琴又不是她彈的,她卻冒認是她所彈,這點真的不得不讓人起疑心啊。”
對於舊事,林清清聽說了不少。
“冒認?”楚寒霖怔愣了一下,似乎沒咀嚼過來她話中的含義。
雲輕屏的身子在錦被中輕微地顫慄起來,她緊緊望着林清清,在她看過來的時候,鳳眸內露出切切的哀求,霧光瀲灧,楚楚可憐。
林清清勾起唇瓣道:“皇上在六年前經過雲府時聽到的那首曲子可是廣陵散?”
雲輕屏臉色雪白。
“是,又如何?”楚寒霖沉聲應道。
“你可知這首廣陵散是洛兒的拿手曲?”林清清不急不徐。
楚寒霖瞳孔猛地一縮,他想起來三年前的晚宴上,雲紫洛曾與姚玲玲比琴,聽人說她奏的是失傳的廣陵散,但他卻沒有聽到,後來問起雲輕屏,她說這首曲子是府中先生教的,她們姐妹都有學過。
當時頗不在意,可現在——他使勁掐了下自己的手掌心。
後來聽屏兒再彈這首曲子,雖然悅耳空靈,可韻味總少了點,她解釋說這是因為琴的緣故,之前在府里時借用的是一位遊方道士的檀琴。三年前,雲紫洛那曲廣陵散究竟彈得如何,他也不確定。
“你的意思是說當年朕聽到的廣陵散不是屏兒彈的,而是洛兒?”楚寒霖感覺自己問着一個不太可能的問題,他從來沒有這樣懷疑過。
“當然了,皇上,我沒聽過雲才女的琴音,但據某人說,並非傳聞得那麼好,至少,那一年雲府中的曲子,是她彈不出來的。”
林清清沒聽過雲輕屏彈琴,雲紫洛也沒聽過,可是肖桐聽過。在冰城時,雲紫洛也曾彈過曲子給林清清聽,肖桐也在場,他當時便說了雲輕屏的琴聲並不了得。
“你有什麼證據?”楚寒霖瞟了眼雲輕屏,沉下胡思亂想,問道。
“何須證據?讓皇貴妃與我女兒各彈一曲,不就行了?”林清清從來不在意這些虛名,但是,今天她真的怒了。
她要徹底揭開雲輕屏醜陋的面具,讓她將陰暗的一面全部曝光到太陽底下,從今而後,再無臉面出現在他們面前。
雲輕屏眸中慌亂不堪,她想借口自己身子不好,不願彈曲,可楚寒霖卻在思索是不是應該驗證一下。
殿外,適時地響起雲紫洛婉轉的聲音:“皇上,娘。”
雲紫洛在小太監的攙扶下邁過來。
“洛兒,你就與皇貴妃比一下古琴吧。”林清清徑直吩咐。
雲紫洛一怔,雲輕屏說道:“王爺,既然如此,非要我和妹妹比琴,那就送一架好琴過來,普通的琴,怎麼能彈出水平?”
雲紫洛心中一動,聽這幾人的對話,她立刻就明白了將要發生什麼,淡淡轉向雲輕屏,紅唇輕啟:“皇貴妃是要同臣妾比琴嗎?”
雲輕屏含恨地瞪了她一眼,說道:“比就比。”
“何需好琴?”雲紫洛問。
“自然只有名琴才能奏出佳音。”雲輕屏有些心虛地回答道。
楚寒霖也是這麼認可的,雲紫洛笑出了聲:“皇上,臣妾只要一架普通琴與貴妃娘娘相比。”
“雲紫洛——”
雲紫洛轉眸看向她:“彈琴者,琴固然重要,但這皇宮之內,拿出手的琴雖然不是傳世佳品,但也絕不是泛泛之物,正是練琴之人的珍愛之物,彈琴者琴藝高超,則能運轉自如,琴藝退步,旁人也能聽得出來。貴妃懂琴,如何不明白?”
哼,她也不是那麼好妥協的。
想到剛才小太監扶她去亭邊時,觸目所見,御林侍衛在水底摸出一把又一把冷光凌厲的長刀,一旁不少侍衛都受了輕傷。這刀,必是密密麻麻排在水底的,但凡人受了重力摔下去,定會先下沉,被這大刀戳上五、六個窟窿。
看來,她的心已經按納不住了。
楚寒霖眼眸看不出喜怒,沉吟片刻,命宮女搬來雲輕屏常彈的紅木古琴,瞟了雲輕屏一眼,淡淡道:“屏兒的用這架琴彈過很多次,朕也耳熟了,現下,請洛兒彈一曲吧,朕自會分辨。”
雲輕屏本來還在想着該用什麼法子推拒彈琴的要求,卻沒想到楚寒霖根本沒這個打算,她的心立刻緊了起來。
雲紫洛大大方方地承應了下來,林清清連忙過來,扶她坐到琴架前。
其實她的腿也只是劃了道口子,但因為包紮着厚厚的白紗布,走起路來比較麻煩而已。
閉眼,靜下心來,再睜眼時,眼底一陣清明。
纖纖十指隨意地在琴上一撥,一串如流水般的琴音緩緩自她手底撫開,手法熟練,撥弦的角度與重量控制自如,聲音也如珠落玉盤,弦弦掩抑,聲聲絕語,小指勾、抹、挑、滑、撫、顫,一雙蔥白的玉指變幻莫測,有如在細弦上舞動着最優美的舞蹈姿。
“是你,是你!”楚寒霖激動之下叫出了聲,“那次雲府的是你!”
他猛地回頭,如頭惡狼般狠狠盯向雲輕屏:“說,你說!”
雲輕屏的身子已如篩糠般劇烈抖動起來,緊緊地往床角一縮,似是面前有着勾人魂魄的地獄使者。
林清清譏諷地看了她一眼,開口道:“皇上,你別這麼急,還有呢。”
“還有什麼?”
“太后駕到——”尖細的嗓音在三重門外就已響起。
太後來了?雲輕屏的鳳眸突然射出了驚喜的光芒。
她的表情一無所漏地被楚寒霖捕捉到,他冷冷說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也救不了你,雲輕屏,朕一定會弄清楚事情真相的!”
太後進來時,見得床上一片狼籍,眉頭不悅地擰起。
幾人上前行禮。
太后看到林清清時亦是一驚,雖知她來了祁夏,可卻沒有相見過,不由出聲道:“這位就是冰城的清清公主嗎?”
林清清點了點頭,一臉淡然。
太后見她顏色間對自己頗不在意,勉強一笑:“哀家聽說屏綉樓出了些事,連忙乘着鳳攆過來,屏兒,你這是怎麼了?”
“姑姑!”雲輕屏的淚水撲簌簌如斷了線的珍珠打了下來,傾過身子,抓住太后的華裙。
“正在看戲呢,太后若是有趣,也來看一場。”林清清淺淺一笑。
太后臉色一沉,楚寒霖接口道:“清清公主,你繼續說,還有什麼朕不知道的?”
“所謂的雲才女,當初以一首相思賦聞名祁夏,甚至各大國家,卻甚少有人知道,這首相思賦,其實是雲家二小姐所寫。”
“你胡說八道!
“你說什麼?”
“放肆!”
雲輕屏、楚寒霖和太後幾乎同一時間喊了出來,表情有震驚有畏懼有慌亂。
雲紫洛肅了肅臉色,看向雲輕屏:“貴妃娘娘,我本無意與你結仇,可你卻對本妃痛下殺手,今日也休怪我揭露出你的醜行!”
她可知道,這古代的八卦比現代更為流傳,今天發生在屏綉宮的事情,或許不出幾天,便會在全國傳遍。
就算太後會設法保密,但她,卻會將這些事全抖落出去,除非,她走不出這屏綉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