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錦鳶是不是本王的女兒!

第441章 錦鳶是不是本王的女兒!

南定王想起錦鳶的年齡、想起錦氏為何要安排婆子殺錦家父女、為何錦氏從前對錦垚不聞不問,卻在錦鳶回來的后,藉著噓寒問暖的名義偷偷下藥——

或許就是因他心中愈發明晰之念!

錦鳶那孩子是——

“王爺!”

耳邊冷不防響起一道侍衛的聲音,強行令南定王回過神來,他才發現自己來到了書房之中。

手中已拿着一本摺子。

無需翻看,他便知裏面是何內容。

他調整氣息,將摺子收入袖中,厲聲下令:“把錦大夫婦綁上扔去錦氏院中!”

侍衛抱拳應下。

抬腳走出書房時,見兩個侍衛神色匆匆進來回話:“王爺!屬下奉王爺之名監視側妃院子,今日上午見側妃院裏大丫鬟神色匆匆出府,與門上說是回家探親,屬下一路尾隨,見她進了御史中丞的私宅,停留片刻出來后才歸家。我們兵分兩路,一人盯着丫鬟回了王府,一人在丫鬟離家后我們上門查問,其母說是家裏女兒得了主子恩典,不日就能放出來嫁人,還給了一筆不菲的銀子!”

南定王臉色微變。

今日朝中卻有消息傳來。

御史中丞休沐日入宮面聖,隨後京兆府尹、趙大將軍都被接連傳入宮中,難道——

也與錦氏相關?!

若與錦氏相關,是否也會牽連錦鳶?

南定王立刻安排人手:“你們立刻去打聽今日御史中丞、京兆府尹入宮是為何事,再——去春景園悄悄打聽,錦鳶現在何處,打聽清楚了立馬來報!”

侍衛領命:“是!王爺!”

轉身飛快退下辦差。

南定王頂着夜色,一路疾步朝着錦氏院裏走去。

他人高馬大,憤怒之下步子邁的奇大,身後提着燈籠照路的小廝們攆都攆不上,只看着王爺越走越快、越走越遠。

直至進了錦氏院中。

南定王的步子慢了下來。

身後的小廝才得以攆上來。

動靜一下,自然驚醒了屋子裏的錦氏。

只見錦氏從正房出來,散着長發、肩上披着外衣,顯然是已經歇下了,聽見動靜后才匆忙起身出來。

錦氏藉著院中燈籠照出昏暗的光線,看着南定王一步步走近,或是許夜色太冷,室外寒風刺骨,連帶着南定王的眼神、臉色都有些冷的嚇人。

錦氏有些遲疑的屈膝行禮,“王…王爺。”

他看向錦氏,語氣有幾分怪異:“側妃今夜怎麼不在小佛堂里誦經,這麼早就歇下了,嗯?”

月光清冷。

光線晦澀。

錦氏無由來的心顫,柔聲回道:“今日的經文已經頌過了,夜色已深,時辰不早了。王爺深夜前來…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妾身么?”

歲月不曾優待她。

面上皺紋明顯。

此時,錦氏溫順着眉眼說話,哪怕心中不安,可看向南定王的眼神仍有依戀之意。

只覺得讓人——

厭惡。

南定王看着面前虛偽的錦氏,后槽牙咬緊,沉聲吼道:“錦氏!”

嚇得錦氏撲通一聲慌亂下跪:“妾身不知如何惹惱了王爺——”

被南定王厲聲打斷,他盯着錦氏,目光冰冷至極:“當年為本王解毒之人,是你?”

錦氏攏在外衣之下的身子狠狠一顫。

瞬間心亂如麻。

王爺為何忽然會問起這件事?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王爺從未懷疑過她什麼,今日為什麼要提起?難道、難道——

錦氏垂下頭,眼底恐懼與不安交雜。

難道是兄長他們因為婆子之事懷疑她,想要選擇錦鳶而放棄她了?否則王爺怎會懷疑她!

不、不!她絕不能讓王爺發現!

明明王爺已經開始待她溫柔,甚至還說要和她好好過日子……

錦氏克制着猜忌,抬頭看向南定王,眼中積蓄眼淚滾落,在蒼白消瘦的面頰上流下兩道淚痕:“距離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了,妾身當時仍是個尚未出閣的姑娘,以自己的清白之身解了王爺身上的毒…王爺為何要如此來傷妾身的心啊!”

那雙眼睛,哭起來哀泣動人。

眼淚滾滾滑落。

南定王劍眉倏然皺緊,眼底厭惡之色已不再遮掩,目光盯着下跪的錦氏,話確實對着門外之人說的:“把人帶進來!”

緊閉的院門再一次被粗魯地撞開。

進來五六個侍衛,明火執仗,瞬間將半個院子都點亮了。

他們腳步聲重重壓力,走到南定王身邊后,將提着的人用力扔在地上,“王爺!錦大夫婦二人已經帶到!”

火把上跳躍的火焰刺目。

印入錦氏雙眸之中。

她看見了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的兩人,他們渾身臟污不堪,髮髻散亂,身上的衣裳濕透,在地上迅速洇開一片水漬。兩人形容狼狽、瑟瑟發抖。

在火光下,緩緩抬起頭。

令錦氏失神睜大雙目,臉色慘白,嘴唇顫抖了兩下,“王爺…王爺……為何這麼對……妾身……的兄長……嫂嫂……”

她無意識地呢喃着。

錦夫人強撐着爬坐起來,向來端莊的錦夫人此時滿臉臟污,視線裹脅着恨意,看向錦氏叫道:“大妹妹!你就認了吧!”

錦氏僵硬着面頰,五指攥緊:“嫂嫂胡說什麼!”

錦夫人:“當年為王爺解毒的是錦垚——”

錦氏失態破口:“住口!”

錦夫人視若無睹,恨着嗓音繼續說出:“是垚娘!你兄長得知垚娘救的是個王爺,把垚娘趕了出去——而你指使婆子殺那麼多人,不就是怕這件事抖落出去被王爺知道嗎!更怕錦鳶的身份曝光,要毀了你的側妃之位!!”

錦氏連忙爬到南定王面前,雙手緊緊抓着南定王的衣擺,語氣混亂:“王爺…王爺!妾身沒有做這些事情啊!是、是嫂嫂她奉了——”

錦氏騰出一隻手指向錦夫,一手抓着王爺的衣擺。

南定王垂下視線,與錦氏的目光相觸。

他毫不留情一腳將錦氏踹開!

語氣厭惡、眼神冰冷:“錦氏,本王最後問你一次:當年為本王的解毒的是誰?”他沉聲,問出心中那離奇卻將成為現實的念頭:“錦鳶——是誰的孩子!”

錦氏狼狽倒地。

披在肩上的外衣墜落。

中衣單薄。

在如此寒涼的冬夜,她渾身止不住地瑟瑟發抖。

一切……都暴露了……?

王爺都知道了……

錦氏啟唇,卻發現——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她還能說什麼?!

不等錦氏爬起,下一瞬,南定王一步跨上台階,動作間帶着怒火,一把掐住錦氏的脖子將她從地上提起,手背上青筋鼓起:“說!!錦鳶她是不是本王的女兒!!”

南定王用了狠勁。

幾乎要掐斷錦氏的脖子。

窒息感湧來。

錦氏的眼前開始陣陣發黑,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她看着不遠處的兄長、嫂嫂,他們看自己的眼神漠不關心,甚至眼睜睜看着王爺這樣對她……也不曾為她開口求情……是否……她死了……他們才會心安?

那她這一輩子……

究竟是為了什麼?!

連最疼愛她的婆婆也不在了……

她的夫君也還想要活活掐死她……

說、與不說……

還有什麼區別?

都是一個死字罷了。

錦氏強撐了這些年的心,早已潰爛腐敗不堪,就在這一夜,再也撐不住了,轟然倒塌。

她閉上眼,任由死亡來臨。

就在她放棄時,掐着她脖子的手卻忽然鬆開了。

錦氏跌回地上,絕處逢生時,她雙手捂着喉嚨弓着背,止不住地乾嘔咳嗽,面頰漲得通紅,眼淚和口水不受控制的流出來,她用力擦去,扭頭看向南定王:“王爺…怎麼不殺了我?”

她以為——

是王爺心軟了。

直到看見王爺眼底的厭惡之色,他甚至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的受傷。

那一刻,錦氏的胸口被狠狠撕裂。

汩汩鮮血湧出來。

“是——是!嫂嫂說的沒有錯!是垚娘——當年為你解毒的是垚娘!”錦氏撐着胳膊,歇斯底里的吼叫出聲:“錦蝶、石榴、還有她那個爹——人都是我殺的!什麼都是我做的!可你們——”

她抬起手,指着地上的錦大、錦夫人,恨聲罵道:“都無辜嗎?!當年你們偷天換日,把我送入錦家的時候問過我了嗎!沒有!!你們那錦家的來壓我!我的一輩就這麼被你們夫婦給毀了!我的側妃之位,是我犧牲了一輩子應得的!!可你們呢——在知道錦鳶的身份后,覺得王爺的女兒比我這不受寵的側妃對錦家有用多了,為了錦鳶要捨棄我——憑什麼?!我也是錦家的大小姐——是王府的側妃——可在你們這對夫婦眼裏,我算什麼?是一顆隨時都能捨棄的棋子!!”

此時的錦氏,像是瘋癲了一般。

可她卻又覺得,自己從未像此時這般痛快過!

豁出去一切——

她連死都不怕了!

錦氏冷笑數聲,看着南定王,“當年大婚你都不曾認出來我不是垚娘,現在一副要為垚娘討回公道的嘴臉!一副心疼女兒流離在外的嘴臉!這些二十多年裏,你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現在還因為一個認回來的女兒要殺了我——裝什麼父女情深哈哈哈哈!你就是個薄情薄性自私至極的男人——”

在南定王的印象中。

錦氏在他的面前向來軟弱不堪、低眉垂眼,是個毫無趣味的婦人,以至於趙非荀派人告訴他,錦氏身邊的婆子殺了那麼多人時,他甚至沒有第一時間懷疑錦氏。

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指控痛訴,像個瘋子一般。

南定王才發現,這二十多年來,自己從不曾看透過錦氏——一個心中只有恨意的婦人,認為所有人都虧欠了她。

可恨而可悲。

他從袖中抽出摺子,扔到錦氏面前。

啪的一聲。

摺子落地翻開。

錦氏視線順着看着,隔着朦朧的眼淚,看見摺子上赫然在列的正妃錦氏二字,如遭雷擊,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南定王。

南定王:“趙將軍派人來找我告知校園殺人主謀那日,我正拿着這本摺子打算入宮請命——錦氏,”他沉下目光,下面這一句話,語氣不帶任何指責、憤怒,平靜的宣佈:“是你親手毀了你自己,而不是旁人。”

話音落下,他轉過身去。

不去看錦氏伸手,小心翼翼的想要將這道摺子捧入懷中的模樣。

男人的嗓音威嚴:“錦氏今夜病重,特請錦家夫婦來送側妃最後一程。明日發喪——”

錦氏猛地抬頭:“不——”

壓抑着哭出聲來。

她佝僂着身子,用力、死死的將摺子護在懷中,涕泗橫流。

錦大夫婦跪在地上,額頭觸地,不敢抬頭看着院中發生的一切,更不想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盼着自己是個啞巴、聾子,盼着王爺能放過他們這一回!

直到聽見‘發喪’二字,兩人嚇得魂飛魄散。

很快,南定王離開院子。

接連有一串腳步聲進入院中,走到錦氏面前,掐着她的肩膀掰着喉嚨,將一碗毒藥灌入——

掙扎聲、嗚咽聲、痛苦的哀嚎聲。

從南定王背後的院中傳出。

他閉眼,難辨眼底的情緒。

竟是想起許多年前,大婚那一夜,錦氏鳳冠霞帔,在喜燭的火光中望來,眼神膽怯而不安着,面頰微紅,磕磕絆絆的喚他。

……

“王爺”

……

隨着身後的動靜越來越輕,逐漸歸無,侍衛出來稟告,側妃病發身亡。

南定王嗯了聲,緩緩睜開眼來,“錦氏仍按側妃之位下葬。”

“是。”

接着,屋中傳來錦大夫婦的哭喪聲。

不知有幾分真情實意在其中。

錦氏錯了、錦大夫婦有錯,自己何嘗無過?

只是那時——

他自顧不暇,才毀了兩人。

害了自己的女兒。

當日在滄州時,他以娘家人的身份送錦鳶出嫁,不成想有今日,錦鳶她真的是自己的女兒!

南定王重整情緒,迫不及待就要去春景園中見一面自己的孩子,怕今日朝中之事會將她牽連進入。

方才他急着確認錦鳶身份,竟然將錦氏派丫鬟抵了什麼消息進御史中丞私宅給忘記了!

侍衛又遲遲沒有回來。

南定王一刻也等不了了,親自去確認錦鳶的安危。

在南定王將要離開王府時,一個侍衛駕着馬回來,見了王爺后從馬背上翻滾下來,連滾帶爬的上前,“王爺、王爺!出事了!!”

南定王皺眉語氣緊張:“誰出事了!是錦鳶嗎?出什麼事情了!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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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婚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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