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糯寶戲弄小鴛鴦
e於是,穆亦寒這就命吳雀動身,帶上絹羅二十匹、首飾兩匣、十套琺琅茶器,還有一柄萬民楷模的鐵券,前去姜家賞下。
說罷,他又忽然想起,整日圍着自己轉的的阿黎怎麼不在。
“對了,阿黎在何處?”
吳雀拿上旨意剛出門,這時春梅過來奉茶笑道,“阿黎已經快您一步,先去了姜家,聽說有個姑娘在那裏等他呢。”
等吳雀帶着賞賜趕到時,阿黎正和翠翠站在廊角處,一個臉紅心跳,一個擰着衣角呢。
這一次顧寡婦之所以要跟進京,除了是來看望姜家外,還有一個心頭大事,就是親自送小姑子過來。
不久之前,阿黎寫的書信,已經送到了大柳村。
翠翠不識字,還是讓自己侄子幫忙讀了,才知道阿黎的心意,於是在被窩想了一晚,第二天就告訴顧寡婦,自己想進京和阿黎在一起。
姑嫂相依為命多年,小姑子能有個好歸宿,顧寡婦當然高興。
只是,她又擔心翠翠一人前去,路上不安全不說,未免也太上趕着了,所以還是得由她這個長輩,親自陪着前去,等翠翠日子安穩了再說。
眼下,阿黎看着翠翠,靦腆的臉上終於露出勇敢,握緊她的手道,“你放心,我知道你這次來人生地不熟,但是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的,肯定能給你最好的生活。”
翠翠咬緊嘴唇,心裏一萬個願意和開心,但臉上還是得矜持些,“好,不過你放心,我以後也會上進的,咱倆一起把日子過好。”
這時,長廊柱子后,忽然閃出一張雪白小臉,笑得兩隻眼睛好像月牙。
“阿黎哥哥和翠翠姐要過日子嘍,這是什麼意思啊,糯寶好像不懂呢~”小胖丫對着二人搖頭晃腦,咯咯地樂個不停。
阿黎臉上一紅,“你、你怎麼還偷聽啊糯寶!”
翠翠又羞又想笑,憋住了就過來要抓這搗蛋小丫頭,“好啊你,等我一會兒去告訴你娘,你笑話翠翠姐。”
小糯寶生怕小屁股要遭殃,趕忙一本正經,“不鬧不鬧啦,我爹爹讓總管太監來發賞賜了,正在門口宣旨呢,你們再不去就要遲了!”
一聽這話,這對害羞小鴛鴦顧不上收拾她,忙朝着門口跑去。
微風吹過院子,拂過二人年輕的面龐,又繞到他們的身後,把倆人的衣角緊緊吹在一起。
這時,村長他們跪在門口,看着滿車的賞賜,都驚喜得手足無措了。
“謝國師隆恩!”
“草民領賞!”
等吳雀帶人離開后,老李頭和顧寡婦走過去,快被那些精緻的首飾,閃得睜不開眼了。
不過更讓大夥激動的。
還是那塊【萬民楷模】的鐵券!
約摸兩臂長的鑄鐵,上面以楷書篆刻,又上了墨汁,兩邊還雕着祥雲海水紋,遠遠看着氣質磅礴,很是振奮人心。
村長上前摸着鐵劵,激動得手都抖了,“這、這是在說咱們嗎,可咱們不過是些農戶,哪裏擔得起啊。”
小糯寶知道爹爹的用意,奶聲奶氣地“教育”,“村長爺爺,農戶怎麼了,沒有辛苦勞作的農戶,天下萬民哪裏吃得飽肚子,不要妄自菲薄啦!”
“是啊。”阿黎用力點頭,“普通百姓,能憂民之苦,願意送糧入京,這份心就能抵得上千金,也配得上這塊鐵券。”
這話聽得眾人心裏暖洋洋。
雖然他們送糧不圖回報,但這份心意能被重視,就比什麼賞賜都要珍貴。
老李頭用力拍拍阿黎,“哈哈,你這孩子不錯,說話我老頭樂意聽,翠翠的眼光就是好,不像菊嬌那個大饞丫頭。”
阿黎還沒等“過門”,就得了娘家人們的稀罕,樂得他也直摸頭,和翠翠擠了擠胳膊肘。
馮氏笑吟吟地招呼大家,快把賞賜放好,裏面一些御賜絹羅,可以拿去裁縫鋪去,正好做幾身時興的衣裳。
大夥都在挑着顏色、樣式,只有村長砸吧着煙鍋子,還在摸那御賜鐵券。
嘿嘿,等以後回了村,把這個立在村頭,還不得把外村的村長們,羨慕得哈喇子都下來了啊。
忙活了一陣后,馮氏這就和李七巧一起,去收拾出幾間客房,讓鄉親們就在府上好好住下。
難得能夠團聚,姜豐年也告假幾日,專門在家陪着村長他們。
豐景本來也想不去國子監,但馮氏卻一口否了,不行,天大地大讀書最大。
看着四哥一臉失落,小糯寶卻笑得直縮脖頸。
她就不一樣啦,就是小閑人一個,每日只要寫點字帖、看點開蒙書就好,家裏誰都沒她最為自由。
接下來幾日,姜豐年帶着村長他們,在京中幾乎逛了個遍。
瓦捨去了,戲也聽了。
珍味齋吃了。
珍寶閣逛了。
當然小糯寶的聚寶盆小九重天,更是帶着大夥玩遍了。
別看村長和老李頭歲數大,但倆人可是老頑童,穿上嶄新的絹布長襖,一臉的精神頭,玩得那叫不亦樂乎。
只是,瓦舍門前的人妖表演,還是讓倆老傢伙“吃了回癟”。
看着台上塗脂抹粉、被戲弄得嗷嗷哭叫的少男們,村長嚇得趕緊捂住眼睛。
“這是啥糟爛玩意兒,我的個老天爺,他們到底是男娃還是女娃啊?”老李頭老臉都紅透了。
掛着紅綢的檯子上,幾個穿着艷麗長裙的人妖,仍還在撅着紅唇,對着台下搔首弄姿。
只是細看就會發現,他們的眼裏噙滿淚珠,還有深深的疲倦和恐懼。
姜豐年也有些尷尬,只好解釋道,“他們都是些半閹人,在此賣藝,才不過十幾歲吧,是故意被打扮成成年女子的樣子,供人取樂的。”
“雖說這樣很傷風化,但卻也是個極賺錢的營生,是從暹羅國傳來的風俗。”豐年撓了撓頭。
老李頭胸口怦怦跳,可是不敢再看,嘴裏嘖嘖道,“唉,原來是些男不男女不女的二椅子啊,京中富人可真會玩啊。”
這時,姜豐年又瞥了眼台上,忽然想到了堂弟許瓚。
幾個月前,那個堂弟還在此處,苦苦做着人妖表演。
眼下,此處已經沒了他的身影,也不知現在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