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晝夜狂奔翻牆見嬌妻
江家此時亂成了一團,江雲雁出門的時候倒是讓知春過來說一聲,可是知春見了苗氏才說了沒幾句,趙二奶奶就已經到了,雖然有郡王府的侍衛和栗子陪伴,還是一陣雞飛狗跳,還是知春趕緊幾句交代了,苗氏才反應過來。
“先送去廂房,快去請古神醫!”
一疊聲的吩咐下去,這才有機會仔細問了知春,她也說不清楚。苗氏倒是看着趙二奶奶眼熟,方才對方給她1請安她也沒在意。
古神醫嫌趙二奶奶太能哭,把她給趕出來,她才抹了抹眼淚重新跟苗氏見禮。
“哦,是池家三小姐啊!”苗氏恍然,隨即道:“趕緊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趙二奶奶趕緊說了,面對苗氏她還是有些懼怕的,也不敢哭着說,強忍着把事情交代清楚,然後道:“郡王妃說稍後就來……”
正說著,江雲雁就騎馬趕來了。
“母親,雪姑娘已經在診治了嗎?”江雲雁進門就問。
“是,在廂房裏,有一會兒了,估計傷的不輕。”苗氏答道。
“唉!”江雲雁嘆口氣,道:“母親,隨後還有池家二公子也會送過來,那個估計也是帶傷的,請母親暫時收留他們,女兒還得回去看軒兒,就麻煩母親了,給雪姑娘找個院子安頓下來,畢竟她曾經也算是幫過女兒。”
苗氏道:“你趕緊回去,這裏的事情就別操心了啊!有什麼事情母親派人給你送信兒去,你剛出月子沒多久呢!”
“雪姑娘在我母親這裏你就安心吧,你也是成家的人了,也該回去了。有什麼事情來送個信兒就行。”江雲雁又對趙二奶奶說。
“是!謝謝你!”趙二奶奶趕緊道。
江雲雁惦記家中的兒子,匆忙騎馬回去了,吩咐馬夫把趙二奶奶安全送回趙家。
趙二奶奶看天氣實在不早了,她在夫家也不是特別受寵,於是也知道該走了,臨走前給苗氏跪下了,道:“多謝夫人不計前嫌,您就了我雪表姐,我銘記在心,但凡我能做到的,您儘管吩咐!來世做牛做馬報答您!”
苗氏也不想跟她計較了,道:“快起來吧,沒什麼的,你回去吧。”
趙二奶奶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回到趙家,其婆家一屋子人都沉着臉,但見是禧郡王府的馬車送回來的,還有禧郡王府的侍衛親自確認她安全到家,於是不敢輕易為難她。
這些事情最後都傳到了江雲雁耳朵里,她不禁感慨昔日好友也不容易啊。
池家二少爺想去看看雪表姐,但是古神醫卻不讓他打擾,畢竟他自己也傷的不輕,最後禁不住他苦苦哀求,只答應讓他見一面,不能說話。
床上的女子蒼白的臉色,毫無血色的雙唇讓池家二公子心如刀絞。
古神醫對他說:“雪姑娘都是皮外傷,不過內心的創傷很重,求生意識不強,你要先好起來,才能更好的照顧她。”
池家二少這才開始積極配合治療。
而夜鈴這段時間沒空去江家,不過從獄卒忽然開始為難徐莫的動作,她猜出來江家的態度,鬆了口氣,畢竟這可是謀逆罪,還有很多情報需要從徐莫的嘴裏撬出來,若是江家要救人,她還真不好下狠手逼供!
不過僅僅兩天的時間,已經問的差不多了,畢竟不是專業的情報人才,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夜鈴就要出發去抓慶王世子了,根據徐莫的交代已經差不多鎖定了慶王世子的落腳點,在走之前,她猶豫了下,寫了一封信從特殊渠道傳往了西關。
而江家為了江雲雁的這次行動善後也是開了個會,江馳中去軍方安撫,畢竟池父還是有些能量的,不能讓江雲雁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一點詰難,更不能讓尚在前線效力的禧郡王有任何一點的不利影響。
江行中讓江雲雁把這件事情通報給福祿長公主,讓她去太後殿提一提當年江雲雁是怎麼被慶王府的人陷害,如何被那個雪表姐暗中相幫,才證明了清白的過往曾經,然後跟聖上提一提江雲雁新婚三日就被迫夫妻分離,生產的時候九死一生的經過……
先給這兩位尊貴的人心裏打個苦情牌,再有不長眼的御史敢提起這件事的話,讓張熙正的父親也給說說這個池父以勢壓人在先,江雲雁為報答恩情不得已亮明身份交易在後的經過。
反正前朝後宮還有軍方都打點好了。江海中江河中兩人從自家的酒樓茶館等地散佈消息,就說錢家虐待下人,還要逼死婢女,被禧郡王妃路過看到了,禧郡王妃花一百兩買下了那個女子回去醫治。反正斷章取義,只把最悲慘的地方說給大眾聽,從大眾的輿論方面斷絕不利於江雲雁名聲的言論散發的可能。
而夜鈴的信件一路飛馳到了西關,楚田收到后,手一哆嗦,趕緊轉發出去。
原來鴻禧已經在還朝的路上了,只不過由於沿途還要處理軍務,此時已經快到京城了。
轉發的信件在送到鴻禧手上的時候,他剛剛下令紮營,次日下午就能到達直隸,只要到了直隸,把軍隊駐紮下來,等聖上下旨,他就可以奉旨進京了。
可這封信此時卻到了他的手裏,他正跟將士們交代明日啟程的事宜,散了會,他深吸一口氣,壓抑下激動的心情,竟然有種近鄉情怯。每次跟江雲雁寫信交流,他都無法壓抑自己的思念和愧疚,不知道快一年過去了,妻子好不好,怨不怨他。
想起來楚田轉發的信件,他喝了口茶醒醒神展開看了看。
書信掉在地上,他驀然驚醒,連忙撿起來再看了一遍,站起來轉了兩圈兒,然後再次盡量平靜的從頭到尾再看了一遍,確認是不是自己看到的那個意思!
“頭兒,夜鈴此次回來驚悉禧郡王妃新婚三日就已經有孕在身,為了不影響禧郡王為國盡忠,瞞着這個消息,已經於月前生下一子,據聞生產當日產後血崩,命懸一線,是江大夫人發現,請了古神醫,花了幾個時辰時間搶救過來的!聖上賜名穎軒。夜鈴深覺此時應當報頭兒知曉,至於是否告訴禧郡王,請頭兒自行斟酌。”
有身孕,產子,血崩,命懸一線,搶救……
鴻禧一陣眩暈……
隨即他大步跨出營帳叫副將來吩咐道:“本王今日就要進京,命令你就此接手大營一切事宜!”
副將奇道:“聖旨這麼早就下來了?”
“沒有聖旨!”禧郡王已經返身上馬,丟下一句:“但本王必須回去!”
副將來不及阻止,鴻禧已經一騎絕塵!
副將心想完了,這下完了,身為邊關大將無旨進京,不管多大的功勞,都白瞎了!
究竟是什麼天大的事情讓一向沉穩的禧郡王這麼瘋狂?
然而誰都無法了解在官道上縱馬狂奔的鴻禧的心情!
他懊悔,他自責,他如鯁在喉!
命懸一線啊,血崩啊……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沒有跌坐在地上!這一年的時間,那個自己以為安然無恙待在京城郡王府里養花看鳥,陪女眷們聊天解悶兒的小妻子,竟然已經給自己生了個兒子!還差點跟自己天人永隔!
飛奔的馬蹄讓他的心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淚水被迎面而來的狂風吹散,丟下身後一地的痛苦自責的淚水,可是這些都不能減輕他半點的愧疚,他簡直不敢想像,若是她就此去了,他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
在這一刻,這一年來自己受過的傷,思念的淚水統統什麼都不是了,他只一心想着自己的小妻子,一個人經歷了這些該有多麼委屈,多麼難受!她一個人承受着懷孕的痛苦,也享受着懷孕的喜悅,可也經歷着沒有丈夫陪伴的孤寂!
本該被捧在手心裏的那個小嬌妻,在懷孕的時候還要瞞着自己,在信中報平安,她該獨自流過多少眼淚!
悔恨難過像一把刀,在鴻禧的心頭捅了一刀又一刀!
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生平頭一次這般縱馬狂奔,經過一夜的狂奔,天將明的時候,他看到了京城的輪廓!
城門打開,一人縱馬從城門飛奔而進,守城門的士兵亂了營,速度太快了,都沒看清楚是誰,於是城門守將派人跟上去。現在天剛亮,街道上幾乎沒有人,所以鴻禧縱馬飛奔也沒有什麼影響,守城門的士兵一直跟到了禧郡王府外面。
鴻禧喘了口氣勒馬停下,他看了下,自己王府大門還要從這條街繞過去,如果從這裏翻牆進去,也就是十幾個院牆翻過去就到主院了。
為了早日見到心愛的小嬌妻,他直接從院牆翻了過去。這讓跟着他好不容易追上來的守城士兵大驚失色,他趕緊牽着禧郡王的馬繞到正門,拍了門,趕緊告訴門房:“有個男子騎着這匹馬在王府西側的圍牆停下,直接翻牆進去了,趕緊去抓賊!”
門衛一聽這還了得,大早上的就敢擅闖禧郡王府!
侍衛長昨日剛剛對禧郡王妃產生敬仰之情,今日一早聽說了這件事,加上裏面已經發現有人入侵,據說來人身手極好,翻入花園后,一路風馳電掣,人仰馬翻,直奔主院過去了,侍衛長也匆忙跑去主院外,想要擋住那個膽大包天的賊人!
可是來人卻在他眼前輕飄飄的越過主院的圍牆闖了進去!
主院裏傳來陣陣驚呼,侍衛長腦海中一片空白心想這次完了,要是郡王妃和小世子有一星半點的受傷,他就以死謝罪!
他瘋狂的拍門,門倒是很快開了,他闖進去也不說話,直接衝著正房奔去,他已經聽到了正房裏傳來的驚呼,他紅着眼睛就要衝進去拚命,卻見正房門又打開了,栗子和梨子以及知春知夏都捂着嘴離開了房間,他吼道:“你們怎麼出來了,不保護王妃和小世子!”
正要往裏頭沖,栗子和梨子一邊一個把他架起來就往外走。
知春豎起一根手指在唇邊:“噓!是郡王回來了!”
知春知夏的眼框中,都是淚水,臉上卻笑着。
侍衛長放鬆了身體,愣愣的:“郡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