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求活路
“啊？這個？”聽到李世民這話，幾位娘娘不禁有些遲疑。
她們覺得，皇上看這東西，太晦氣！
“二哥，這些就是青雀這幾天一直在忙碌着的事情。”長孫皇后朝着李麗質擺了擺手：“麗質，把你那本文策給你父皇看一看。”
“啊？哦！”李麗質一聽，當即便將自己手上的那本冊子遞給了李世民。
“哦？是青雀在做的事情？”聽到長孫皇后這話，李世民頓時瞭然！
事實上，早在兩天前，他便已經從太醫署那邊拿到了他們所掌握着的一些關於婦女病患和產婦的病歷資料。
可以說，真的挺觸目驚心的！
但是，這些太醫所接觸的更多的是一些慢性病的患者，像那些早產或者難產的孕婦，他們接觸的反而沒有產婆那麼多，以至於在這些方面的記錄並不多。
也正因此，當李世民翻看起這本由產婆口述寫成的產婦記錄時，那臉色如肉眼可見地一點點地在變黑！
李世民做夢都沒有想到，近十年裏，長安城內竟然死了那麼多的產婦還有胎兒！
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因為早產和難產的產婦的年齡竟然都是如此的相仿！
這意味着什麼？李世民自然清楚！
這意味着，十三四歲甚至是十五六歲的女子，根本就不適合結婚生子！
“青雀，這上面所寫的，可都是真的？！”李世民扭頭看向了自己的兒子，李泰！
那一瞬間，一股帝王之氣四溢而出，嚇得四周眾人都不敢動彈！
“回父皇，這些都是由長安城的產婆們口述、京兆府文書親筆寫下的記錄！”李泰拱手鞠躬，沉聲道，“兒臣在時候審查過所有記錄，姓名、病因還是最終結果，沒有一條有重合的，這基本上可以排除她們臨時編造的可能性，而且兒臣相信那些產婆應該沒有欺騙兒臣的理由！”
“皇上！”這時，長孫皇后突然再次跪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李世民一看，立馬上前要扶起長孫皇后：“啊？觀音婢，你這是幹什麼？趕緊起來。”
“皇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長孫皇后說道。
“你說你說！”李世民立即說道，“有什麼事情，起來說。”
“不！臣妾還是跪着說吧！”長孫皇后說道，“臣妾懇請陛下下旨，勒令天下百姓，女子不得過早成婚，更不得過早生子！”
“什麼？”聽到長孫皇后的這一請求，李世民的臉色不由一變！
而就在這時，其他的嬪妃娘娘們也紛紛跪了下來：“臣妾懇請陛下下旨！”
一看到自家母親都跪了，那些皇子公主也是紛紛下跪：“兒臣懇請父皇下旨！”
看着眼前所有人都跪下了，李世民的臉色不由一沉：“你們！你們這是要後宮干政嘛？”
聽到這話，長孫皇后等人身子猛地一顫！
後宮干政，這可是大忌諱！
長孫皇后立即說道：“陛下，臣妾絕無此意！”
而就在長孫皇后說話的同時，李世民突然發現，眼下這所有人都跪了，但是唯獨秦明還站在那裏，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小子！
要說起來，這整件事情都是由他產生的，結果他現在這一副置之事外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駙馬啊，你說說看，你對這事情有什麼看法？”李世民突然把矛頭轉向了秦明。
“哈？”被李世民這麼一點名，秦明不由愣了一下。
什麼情況？
這枕頭風吹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吹到我這裏來了？
“你是想……咳咳咳！”秦明輕咳了一聲，反應過來對方和自己的身份關係，當即改口道，“父皇是想問我對着後宮干政的問題嗎？”
“其實娘娘們並不是在干政！”秦明沉聲說道，“她們這是在為天下女子求活路！”
秦明的這句話一出，長孫皇后等娘娘們身體不由一震！
沒錯！
她們確實是在為天下女子求活路！
依照如今這樣的習俗下去，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女子要死在這生育中呢！
同為母親，同為走過鬼門關、生過孩子的女性，她們萬萬不希望自己的女性後輩再經歷這樣的磨難！
大唐其他的女人哪怕是知道這個事情，恐怕也無能為力，但是此時此刻，坐在這裏面的這幫女性，恐怕是全天下地位權勢最高的一幫女性了，如果連她們都不出聲，那就真的沒有人來為天下女子求活路了！
李世民沉吟了一下后，說道：“但是……僅僅憑這麼一些文書記錄的話，恐怕並不夠！”
“這只是魏王二舅哥動用了一點自己的人脈關係做的調查統計而已，”秦明笑着說道，“皇上只需要下令，讓全天下的府衙都在限定時間內完整各自管轄範圍內的調查統計文書，並且把這個統計任務作為重要的官職升遷考核指標，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夠拿到統計報告！”
“而且，為了保證這份統計報告的真實性，在記錄完后，可以依照記錄上所寫的名字和地址挨個地去確認一下！”
“雖然這會提高一點工作量，但是調查嘛，自然越清楚越好！”
“畢竟，有句話說得好，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嗯？”聽到秦明最後一句話，李世民不由得點了點頭，“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這句話說的倒是挺有道理的！”
“那這樣吧！”李世民在沉吟了一會兒后，說道，“這件事情，朕就交給你和青雀來辦了！你們務必要儘快把這件事情給我做好了！”
嗯？
嗯嗯？？
嗯嗯嗯？？？
秦明頓時瞪大了眼睛！
什麼情況？！這事怎麼就交給我來了？！
這事情跟我有啥關係啊！
“兒臣遵旨！”一旁的李泰一聽，立馬興奮地抱拳接旨，然後看了一眼旁邊傻愣愣的秦明，立即低聲說道，“駙馬，還不趕緊接旨。”
“哦~”秦明頓時無精打采地抱拳鞠躬，“兒臣接旨~~”
哎！
完了！
剛爬出一個坑，又掉進了另一個坑！
我特么都當駙馬爺了，難道就不能讓我過一陣駙馬爺的悠閑生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