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千古爛詩
“不知道四位公子所謂何事?”魚採薇問道。
郁和暢神秘笑道:“關鍵人物怎麼可以這麼草率,下面由我來隆重的介紹介紹我們玉林縣的大才子辰君。”
郁和暢來到辰君身前,對辰君冷笑一聲,介紹道:“這位便是三日前從天而降的玉林縣文曲星,他叫辰君,聽說詩才驚人,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並且有經天緯地之才,縱然是我們玉林縣四大才子也甘拜下風。”
“他就是文曲星?”有人好奇的打量着辰君。
“也不怎麼樣嘛,頂多就比我帥一點,哪裏看出來是文曲星了?”有人不屑撇嘴。
“別說話,剛才你沒看到那事,這四大公子在捧殺那個辰君呢,也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仇怨。”
辰君站起來,目視郁和暢,怒道:“你到底想幹嘛?還有完沒完?”
“想幹嘛?”郁和暢陰陰一笑,環顧眾人道:“我只是想將你這個入贅秦家的文曲星介紹給所有宋國才子,讓大家好好瞻仰瞻仰。”
“入贅秦家,若是文曲星怎麼會做入贅這種沒骨氣的事情,這文曲星假的吧。”
“誰知道呢,有人說那天的確看見天降雷光,又有人說那天起了大風,漫天灰塵,這人渾水摸魚進去殺了雍王子,搶到繡球。”
“那看他詩詞寫的如何,若真是文曲星,肯定是詩才驚艷,讓我等大飽眼福。”
郁和暢頓了頓,又高聲道:“今天我在江邊遊玩,恰好聽到這個文曲星作了一首絕佳的詩詞,這詩詞我們玉林四大才子時萬萬比不上的,所以想和在場各位一齊品嘗。”
“哦,看看文曲星能做出什麼樣的詩詞?”
“文曲星的詩詞一定非同小可吧。”
看到眾人的期待,郁和暢得意的笑了,他高聲道:“天意總無情。”
“文曲星詩才果然不一般,開局就如此萬千氣象,格局之高讓我等汗顏。”
“雖然直白了些,但是確實意境非凡。”
郁和暢又念道:“老子自橫行。”
“什麼?”大廳眾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真是文曲星作的?用詞居然如此粗鄙。
不過畢竟不到最後,所以眾人不敢下定論。
“遇山劈山過,遇水踏水行。”郁和暢念完,對眾人道:“這就是某聽到的,這文曲星的詩詞如何,有沒有讓你驚呆?”
“這,這,這,這詩詞真是文曲星作的?”
“文曲星作的詩詞這麼爛?我八歲的兒子都比他強吧。”
郁和暢又高聲說道:“這首詩你們是不是感覺文風很熟悉?沒錯,剛才你們聽得那兩首詩詞其實都是這位文曲星作的。”
“什麼?三首爛詩都是這文曲星作的?假的吧?”
“不會是四大才子栽贓吧。”
聽到眾人的質疑,郁和暢面向辰君,“文曲星,你自己說這三首詩不是你作的?”
辰君不吭聲,只是憤怒的看着郁和暢。
辰君的神色說明一切,眾人看向辰君不再有敬仰,而是數不盡的鄙夷,“冒充文曲星下凡,該殺。”
“果然是盜世欺名之輩,四大才子平時衣冠禽獸的,這次總算做了件好事。”
“真是慶幸啊,不然讓這個小人騙下去,我等宋國才子顏面何存。”
辰君臉色鐵青,心裏恨死了這四大才子,從一開始這四人就套親近,為的就是讓他入套,然後在這眾目睽睽下讓他難堪。
可以想像,藉著這些影響力驚人的才子和江北第一名妓的名聲,今天的事情將會傳遍整個宋國,到時辰君到哪裏都少不了一個小人、騙子、盜世欺名的名聲。
在古代,名聲可是至關重要的,劉備可以靠着名聲從一個屌絲成長為一代帝王,同樣的,王莽也可以因為名聲喪盡而從帝王淪落為短命帝王,新建王朝維持不到十幾年就亡了,死後還背負幾千年罵名。
這四大才子用心之狠毒可見一斑。
四大才子轉向魚採薇,催促道:“魚姑娘且念念,看看我們文曲星今天作的詩詞又是何等的驚人。”
“是啊,魚姑娘念念吧,千萬不要給這個盜名欺世的傢伙留顏面。”
魚採薇在眾人壓力下只好念道:“你所嫌棄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所奢望的明天,你所不厭惡的現在是以後的你永遠回不去的曾經。”
“哈哈,這他么什麼玩意兒,還文曲星,狗屎吧。”
“這文曲星之說果然是這人精心策劃的,想必有什麼不可說的圖謀。”
大廳內,一部分人在肆意嘲諷,而一部分在沉默,更有一部分人在深思這句話。
這固然不是詩詞,也可以說是不按常理的詩詞,他淺顯直白,直白到一個沒讀書的老農的看的明白,從詩詞的造詞遣句來說,這首詩詞就是垃圾,但是這垃圾中卻潤含着震撼人心的哲理,這哲理深深的擊中了人的內心,而且沒有時間和空間的限制。
這就是現代詩詞的魅力,哪怕古人第一次接觸詩詞,哪怕他們還不知道怎麼欣賞,但是那種震撼人心的哲理則是相通的。
裝作鴕鳥的李尋歡和陸小鳳齊齊起身,看向辰君目光爍爍。四大公子見大廳情況有些超出預計,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和想像中辰君被所有人唾罵完全不一樣啊。
魚採薇拿着詩詞,看看看着目光就痴了,她彷彿看到還未入教紡前的時光,那段時間,她是無憂無慮的千金大小姐,她有疼愛她的父母,她有兄弟姐妹,她有讓人誇讚的美貌,她有顯赫高貴的家世。
當時的她不明白什麼叫做幸福,什麼叫做知足,總是纏着父母要這個要那麼,也不管父母為了她的過分需求犧牲了多少東西。但她還是不知足,總是覺得父母不夠疼愛她,沒有花更多時間陪伴她,直到…直到家庭巨變…她從千金小姐變成了低賤的妓女,再也沒人疼愛她了,再也沒人在乎她的感受,在老鴉眼裏她是搖錢樹,在同行姐妹眼裏,她是可惡的競爭者,在男人眼中,她是得不到的絕美玩物。
當初她所不珍惜的日子,現在成了奢望,以前再也回不去了,她再也沒機會跟爸爸媽媽說對不起,也沒機會彈唱一曲給爸媽聽,讓爸媽舒心…
良久后,魚採薇眼淚已經濕潤,她抹了抹眼淚,起身說道:“有請辰公子,採薇先去洗漱一下。”
言下之意,今天的入幕之賓最終獲得者是辰君。
四大公子臉色大變,急道:“魚姑娘,辰君顯然是欺世盜名之輩,這種狗屎一樣的詩詞也能入你的眼嗎?
魚採薇擦乾眼睛,對那四公子淡淡道:“在你看來是狗屎,在我看來卻是金不換。”
四公子不忿道:“現場哪個人的詩詞不比他好,你這樣選了他的爛詩詞,那對大家一點都不公平,我們不能答應。”
“是啊,這種破爛詩詞也能被選中?我們不同意。”
“不同意,重選!”
“重選!”
看着群青洶湧,魚採薇不慌不忙,振振有詞道:“先前我可沒說誰的詩詞好就選誰?我有言在先:誰的詩詞能中我心意就能入幕。而在場只有辰公子詩詞中我心意,我選他有何不可。”
眾書生啞然,確實是他們先入為主,以為魚採薇是要選詩詞最好的,不料人家說的是中心意的。
陸小鳳和李尋歡聞言大喜,紛紛站起來起鬨:“對對對,魚姑娘言而有信,這樣再公平不過。”“對啊,人家說的中心意,你們非要理解成是詩詞誰好,話都聽不明白,你們的書讀到狗身上去了嗎?”
“各位告辭!採薇就不留各位了。”魚採薇不再有先前的柔和隨意,而是冷冷的對眾人說完,便上樓去了。
辰君看着始終站在他身邊那油頭粉面兩兄弟,心裏暖意升起,對魚採薇背景大聲道:“魚姑娘,我可以帶我這兩個兄弟一起上去嗎?”
魚採薇看了眼他們三人,“可以。”
待魚採薇背影消失,陸小鳳雷了辰君一拳,激動道:“果然是好兄弟,陸某沒看錯你。”
李尋歡也露出感激之色,重重的拍了拍辰君肩膀,“以後你就是我們兄弟了,在玉林縣我們罩着你。”
丫鬟小朱來到三人身邊,做了個請的手勢,“三位公子,請上樓吧。”
三人向樓上走去,路過四公子身邊時,陸小鳳嘲諷道:“喲喲喲,這不是玉林縣鼎鼎有名的四大才子嗎?平時眼高於項,今天怎麼一副悻悻的樣子,不如你們求求我們辰兄弟,讓他帶你上去吧。”
四公子臉色憋的通紅,重重的哼一聲不回答。今天他們可像是吃了狗屎一樣難受。
李尋歡也冷笑道:“之前算計我們辰兄弟不是算計的很高興嗎?怎麼了?計策失敗,所以垂頭喪氣?別嘛,下次再接再厲啊。”
辰君來到郁和暢面前,一臉“誠懇”說道:“之前只是一點小誤會,我想你們四大公子必定不是兩面三刀人前恭維,人後算計的小人,更不屑成為其他人的走狗,如今誤會解除就沒事了。你們且好好的在樓下喝西風,等我們上去會了美人再下來找你們詳談,我們一定可以成為朋友的,一定要等我啊,不等的是狗。”
“你!”四公子臉色憋的從青紅色轉成紫絳色,目光中恨不得殺了辰君。看着那鼓起的青筋,辰君真擔心他們會經脈爆炸而死。
辰君心裏大感暢快,一一拍過四公子的背部,大笑着上樓了。
當場打臉,報仇不隔夜,沒有比這個更爽的了。不過,這僅僅只是利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