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對李承乾的失望
東宮。
李承乾斜躺在玉榻上,欣賞着翩然起舞的舞姬,神色怡然。
一名舞姬離他較近,直接被他拉入懷中,魔爪頓時覆蓋上舞姬的嬌軀。
長孫無忌正坐一旁,對此視若無睹。
李承乾取樂完畢之後,才緩緩開口:“三日之期將至,怎麼還沒傳來老五毒發的消息。”
“殿下莫慌,那女子的親弟在我們手中,絕對不敢違抗命令。”
長孫無忌深諳人性,對此事胸有成竹,絲毫不慌:“何況,殿下還許以此女榮華富貴,誰能抗拒榮華富貴?”
“哈哈哈,舅舅說的極是。”
李承乾猙獰笑起。
長孫無忌神色淡然。
那名女子只不過是燕王府的小小婢女,李承乾答應事成之後,不但會放了她弟弟,還會賞賜千金,保證她榮華富貴。
如此豐厚的條件,誰能不心動?
至少長孫無忌這數十年來,所見所聞,就沒有人能夠抵禦住金錢的力量。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有錢能使鬼推磨。
財帛動人心。
尤其是這些卑賤的下人,天天看着世家門閥,王公貴族驕奢淫逸的生活,心中絕對嚮往,想着取而代之。
誰會還想當一個卑賤的下人?
什麼情誼,什麼道德,全是狗屁。
“我們便等着好消息便是。”
李承乾一想到自己能夠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心裏就開心的不得了,笑的越發猙獰。
而長孫無忌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不過這一笑,笑的卻不是李佑,而是李承乾。
李佑一死,李承乾榮登大寶便少了一個助理,至於楚王李泰也不過是遲早要解決的事。
老三李恪乃是庶出,沒有世家門閥的支持,皇位怎麼輪也輪不到李恪。
李承乾為人剛愎自用,實際並沒有什麼本事,可以說就是個合格的傀儡。
只要李承乾繼任皇位,到時大唐就是在他長孫門閥的掌控之下。
所以,長孫無忌心中相當愉悅。
就在此時。
一名宦官神色匆匆的走入宮中。
“陛下宣太子殿下和丞相大人覲見。”
李承乾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長孫無忌目光中閃過一絲狐疑。
這時候,李世民怎麼會召見他和李承乾?
兩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凝重。
不過,兩人不敢猶豫,連忙前往御書房,面見李世民。
御書房內。
已經率先到達的房玄齡幾人,皆是有些疑惑。
不過誰都能看的出李世民此刻心中不悅,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等待李承乾的到來。
剛一走進御書房的李承乾和長孫無忌,就有些懵逼了。
御書房內一片狼藉,滿地凌亂的奏摺,再加上李世民滿臉慍怒的坐在龍椅上,不難想像出方才李世民肯定大發雷霆一場。
什麼事能讓李世民如此暴怒?
李承乾不禁有些疑惑。
李世民不發一言,不怒而威,強大氣場讓李承乾幾人均是感覺到十足的壓迫感。
李承乾想到李世民在暴怒之下,竟然還宣他覲見,心一下懸了起來。
“父皇,何事召喚兒臣?”
李承乾將桀驁暴戾收斂的一乾二淨,看上去仁和寬厚,恭敬有禮。
這就是長孫無忌讓他營造的人設。
一直以來李世民都很滿意。
只不過他裝得很辛苦,尤其是隨着年齡漸長,享受過聲色犬馬,放縱糜爛的之後,他越發不喜裝出這幅樣子。
但這一次,李世民的反應卻讓他愣住了。
李世民不但沒有一點欣慰的表情,相反冷冷的盯着他。
森寒的目光,讓李承乾如墜冰窖,渾身冰冷,心裏忍不住慌亂起來。
這眼神不對啊。
以往李世民見到他,都會和顏悅色,表示欣賞。
今天這個眼神是怎麼回事?
“你任太子多少時日了?”
李世民終於開口了,但語氣卻是相當冷漠。
包括李承乾在內,所有人皆是有些疑惑李世民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李承乾心頭忐忑,越發顯得恭順:“回父皇,自貞觀元年我被冊封為太子,至今已有七年。”
“七年。”
李世民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很快就被厲色取代,呵斥道:“我立你為太子,正是讓你繼任皇位,可你卻不修品德,不立言行,剛愎自負,暴虐成性!”
此話一出,李承乾直接就慌了,噗通跪倒在地,大喊道:“父皇,可是兒臣有什麼事做錯,讓父皇不滿么?”
他平時在李世民面前,可是表現的相當完美,李世民突然當眾呵斥他,他下意識以為自己所做之事觸怒了李世民。
難不成,李世民已經知道了李佑毒發身亡?
可是,不可能有證據證明是他乾的啊,何況那名女子還沒有傳來消息。
房玄齡等人也是困惑不已,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所以沒敢開口。
“陛下明鑒,太子平日修身養性,寬厚待人,性格溫良,絕不是性格剛愎暴戾之人。”
長孫無忌皺着眉頭,也有些懵,顯然搞不懂李世民唱的是哪一出。
但他和李承乾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呵呵。”
李世民看着惺惺作態的李承乾,還有長孫無忌冷笑連連,猛然起身將食盒摔在地上,怒吼道:“都給朕看清楚!”
“這就是你說的修身養性,寬厚待人,性格溫良?”
食盒摔在地上,露出裏面的已經碎裂的琉璃玉盞,上面還殘留着森綠色的泡沫。
那食盒上,還有燕王府的字樣。
李承乾同長孫無忌,瞳孔一縮,如同石化般,愣在原地。
"這."
李承乾聲音顫抖,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長孫無忌縱然心機深沉,此刻也大驚失色,老臉上浮現出驚慌。
“別和朕說你認不出此物?”
李世民臉色陰沉,從龍椅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李承乾面前,高大的身軀散發出強烈的威嚴,讓李承乾嚇得根本不敢抬頭。
李承乾和長孫無忌都不是傻子,已然知道毒殺李佑之事敗露。
“你個畜生!”
“朕沒想到,你竟然會企圖毒殺五郎,殘害手足!”
李世民怒吼着,充滿了無邊的憤怒還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