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波斯王都的荊軻
“這個不必了,要是真有危險的話,只會多一具屍體。”卑路斯拒絕道。
“除此之外,真別無他法嗎?”
“應該是別無他法了。”
十幾個大食兵在王都里無端消失,很快就引起了上面的注意,第一波城內搜查開始,這十幾個兵屬於黑衣大食,黑衣大食的軍隊在大食軍里是最驍勇的,所以一連失蹤了這麼多人,引起了很大的關注。
“聽說他們好像是去城南的那一家小酒館裏喝酒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就是那家老闆娘很漂亮的?這群小子不叫我,活該失蹤!”
“莫非那娘們是妖魔所變,專吸男人的精血?”
“別瞎說,我上次還摸過她的屁股,現在也沒見怎麼樣啊。”
“到了,準備敲門吧。”
叩響木門,開門的是徐娘半老、猶存風韻的酒館娘,見着是兩位當兵的,立即露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容,一時間令那兩人忘了要說什麼了。
“兩位兵爺,小酒館最近要息業幾天了,你們要是想光顧的話,過幾天再來吧。”
其中一位看得痴了,另一位肘子一頂,催道:“說話啊,愣着幹嘛。”
“哦,你昨天有沒有見我十幾位兄弟過來喝酒?”
酒館娘供認不諱道:“那當然見到了,他們在這裏喝了老半天酒呢,喝得興高采烈的,有幾個走得時候醉醺醺的,還是被人抬走的呢。”
“他們走了?”
“對啊,喝酒喝完了當然就走了,你們規矩嚴,他們哪敢在這過夜啊!”
兩個大食人相視一眼,顯然線索到這裏又斷了,酒館娘的話並不是無懈可擊,但他倆與酒館娘對視的時候,魂都快被勾走了,什麼線索都拋諸腦後去了。
“原來如此,今後有機會再來這裏討杯酒喝吧。”
“誒,兩位留步,我還有一個消息要賣給二位。”酒館娘將二位叫住。
“什麼消息?”
“二位可想知道卑路斯王子的消息?”
兩人同時眼睛一亮,卑路斯王子可是頭號要犯,若是能將他抓住的話,賞金之豐厚足以讓他們豐衣足食一輩子!
“卑路斯到底在哪,快說。”一個已經急不可耐了。
另一個相對平穩一點,但內心也是心潮澎湃,難以自已。
“二位也知道我這小酒館人來人往,消息靈通。我不知道卑路斯王子在哪,但是我知道有一個人抓住了卑路斯王子,不過此人是個經商的唐人,生性謹慎,非要見到你們的王才肯將卑路斯交出去。”
聽到卑路斯已經被人抓住了,兩人眼中的光黯淡了幾分,不過若是能做個牽絲引線的話,賞賜也不少的。
“我倆願作牽絲引線,還請您告訴我那人的位置。”
卑路斯王子被抓住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王都,這是波斯王室最後的種子,他一死,無疑代表着波斯王室的覆滅。
也象徵著大食對波斯境內的完全統治,許多還抱有希望的人,所有希望也都將破滅。
而對於大食來說,他們最後的擔心也將在卑路斯被殺的時候釋放,他們大可以用卑路斯的死來證明自己的統治,此後每一天都將高枕無憂。
大食的王穆罕默德欣喜若狂,聽到這個消息后恨不得立馬見到波斯王子卑路斯,然而大臣告訴他,必須先得面見一位唐人,他將親自把卑路斯帶上王殿。
“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我同意了,快去將他召上殿來,同時將所有的大臣們都給我叫上來,我要讓他們都見證這一刻,見證波斯王子向我臣服的那一刻!”
在後殿等待的許牧緊緊的抓着綁卑路斯的繩子,周圍目光大多都是看向卑路斯的,有嘲諷、有鄙夷、有蔑視,這讓卑路斯心裏很是不舒服,時時刻刻都被針扎一般。在大食人眼裏卑路斯就是個亡國奴罷了。
而看向許牧的大多也不善良,他們在波斯全境找卑路斯找了足足一年多都沒找到,卻被一個唐人捷足先登了,一想到豐厚的賞賜都將被一個唐人獨吞,他們心裏就不是滋味,看向許牧的眼神自然不會多和善。
一路進來許牧不讓任何人碰卑路斯,將他緊緊的抓在自己身邊,即使是他們用惡狠狠的眼神瞪着他,許牧也寸步不讓。
“我帶過來的人,不能交給你們,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出爾反爾?”
若不是為了維持真主的榮耀,他們恨不得從這個固執的唐人手中將卑路斯搶過來。
卑路斯越走進曾經居住的王殿,心裏就越不是滋味,恐懼與憤怒交加,整個人身體變得僵直。
忽而一個穿着黑袍的臣子過來,傳召許牧上殿。
卑路斯身體一震,心跳開始劇烈加速,猶如即將要入秦王殿的秦舞陽一樣,害怕到了極點,反而是許牧,猶如荊軻一般,輕鬆如常,鎮定自若。
踏上殿門,裏面站着上百多個穿着三色衣服的臣子們,顯然是分屬於不同派別的,而將他們維繫在一起形成一個整體的,則是王座上那個政治和宗教的領袖——穆罕默德。
許牧抓着繩子鎮定的大步走過去,卑路斯見這陣仗嚇得手都在發抖,若不是許牧綁着他牽着前進,或許他會嚇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站定,許牧做了一個標準的大食禮,雙手做出一個手勢然後交叉放在胸口,以示尊敬。
“唐人慕容旭見過大王。”
“沒想到你還會我大食的禮節,真是難得啊。”穆罕默德開口道。
雖然是與許牧說話,但是他的目光幾乎沒有從卑路斯的身上離開。
許牧自然看到了穆罕默德的焦點不在自己身上,於是對他介紹道:“陛下,這位就是你所要懸賞的波斯王子卑路斯,我特此抓到獻給大王。”
穆罕默德大笑道:“好,太好了,你有功,可以下去領賞了。”
說完便擺擺手,示意許牧可以下去了。卑路斯緊張的看向許牧,若是他走了的話,自己在這裏豈不是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