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番人街
啜泣聲不禁令許牧心中一悸,像是內心深處某種東西被一錘砸開。
他的手不自覺的放到了阿秀的肩頭上,輕輕的拍着,像是在愛撫小孩一般說道:“放心,我今後不會再私自丟下你一個人了,好不好?”
阿秀沒有說話,只是縮在許牧的懷裏小聲的啜泣了一陣,過了一段時間后兩人分開,阿秀的臉上還帶着一些淚痕,而許牧的胸口濕了一片。
“我去給你燒水洗澡吧,你衣服都.”
阿秀指着許牧的胸口說道。
“好吧,我就在這裏坐會兒。”許牧回道。
待阿秀走後,許牧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剛才讓他比在戰場上還要緊張得多,阿秀可比敵人難對付多了,對付敵人一拳過去就夠了,但對付女人顯然不行。
好不容易將阿秀應付走,許牧喘了口氣后低頭看着自己胸口濕了的那一片,目光定住,陷入沉思之中。
阿秀對自己.莫非也有不一樣的感覺?
她剛才一把熊抱住自己,許牧總不能一把將她推開不是,也只能“束手就擒”、“任人宰割”。誰叫阿秀是他帶來的呢。
剛才阿秀那樣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嬌妻一樣,不禁讓許牧一陣心猿意馬,他自己回味了一下剛才說話的口氣,怎麼有點像對長工一樣啊。
唉,今後一定要多多注意,不能再這樣毫無禁忌了。畢竟阿秀也是一個大姑娘,打扮之後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若加上一層貴族身份的話,一定有不少的媒婆上門提親。
過了一會兒后阿秀進來,快速說了一句“水燒好了”便離開。
許牧不禁搖頭:“這小妮子,還害羞起來了。”
去到另一個房間,脫掉衣服走進熱水大桶中,躺在裏面,等待着熱水將全身毛孔都舒展開來,一身的疲憊在這一刻得到釋放,剛才的小心思也都一掃而空。
“真是舒服啊!”
那晚許牧睡得無比的香,不知道是趕路太累還是昨天那熱水讓人留戀。第二天一早許牧的精神格外的充沛,跟早晨的太陽一起爬起來晨練,出去沿着長安跑步。
要不是巡邏的金吾衛們都認識許牧,說不定就被當成犯事的逃犯了,畢竟誰沒事會滿大街的跑啊。那時候還沒有晨跑這個概念呢。
跑到曾經住的地方,碰到熟人許牧還會熱情的跟他們打招呼。
“周叔好!”
“秦大娘好!”
“張嬸好,兒子都這麼大了呀,小時候不是常跟在我屁股後面亂跑嘛。”
街坊鄰居們使勁的揉眼睛,都以為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封王拜相的許牧竟然跑過來跟他們打招呼?
這無異於檔期排滿的國際大明星跑到你家小區樓下吃包子,還熱情的跟你打了聲招呼。
怎能叫這些街坊們不震驚?
平時他們總跟別人吹噓自己這條街出了個影響天下的大人物,現在他們又有一個吹噓的事情了,那就是許牧跟他們打過招呼,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曾經茶館的位置,當初被長孫沖燒成了斷壁殘垣,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裏早就重建了,仍舊是一家茶館,熱鬧非凡,讓許牧恍惚之間似是回到了從前。
一瞬間許牧有種想要將這裏買下來的衝動,可終究只是衝動,許牧知道,就算將這裏買下來,也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許牧用一場高調的晨跑,告訴了全城百姓,許牧回來了。
他一路跑到盧國公府,開門便將那睡眼惺忪的僕人震驚了。
“大柱國快請進,小的為您帶路。”
“不必了,我知道路,你快去把你們大少爺給我叫來吧。”許牧說道。
家僕不敢有半點怠慢,連忙點頭,這可是連老爺都得極為重視的大人物啊!
暢通無阻的進去來到內院,便見程處嗣穿着整齊的來到許牧面前,說道:“許哥,你怎麼穿着一身便服就出來了啊,我這就叫他們去做一套來。”
“不必了,我是一路小跑過來的,順便鍛煉鍛煉身體,說吧,你寫的那封信到底是關於什麼事,弄得那麼緊急。”許牧開門見山的說道。
程處嗣的笑臉漸漸收縮,事情似乎是很棘手:“你知道長安住着幾萬番邦人吧。”
許牧點頭,番邦人在熱鬧繁華的長安並不算罕見,來做生意的、朝覲的絡繹不絕,甚至還有很多在長安定居、做官,像日本和朝鮮就經常派遣唐使過來學習唐文化,很大一部分回去建設祖國去了,其中一些出類拔萃的參加了大唐科舉考試。
得了進士的就可以在朝廷為官,作為當今世界三大國際大都市,長安以其極富包容性的特點吸納了不少番邦人來此定居,所以長安百姓對番邦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在全國各個重要的貿易城市都能見到不少的番邦人來採購,這個時代之所以是中華歷史的驕傲,就在於其極大的開放性和強大。
許牧也見過不不少的番邦人,但真正認識的沒有幾個,對於長安內番邦人的情況也算有些了解。
“這跟番邦人有什麼關係?”許牧問道。
程處嗣解釋道:“這件事就跟一個來到長安的番邦人有關,不,不如說是跟他帶來的消息有關。”
“什麼消息?”
許牧頓生一種不祥的預感,這件事一定會非常棘手。
“我三兩句也說不清,這樣吧,我帶你去找他。”程處嗣說道。
正在程處嗣要帶路時,許牧抓住了他的手問道:“皇上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而且還是最先知道的。”程處嗣道:“也是皇上要我寫這封密信,聽說他還在因為你上次金殿拒絕之事而悶悶不樂,不想用聖旨召你回來,於是只能找我了。”
“原來如此,走吧,帶我去找那個番邦人。”
對於反幫人,長安有專門的區域給他們定居居住,他們要去的地方正是那裏——番人坊。
那裏住的全是番邦人,大多都家財萬貫,是外地來經商的商人,來長安採購絲綢茶葉等珍貴物事再賣回去,牟取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