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第349章 神性
雲嵐以為自己進入仙帝之墓會遇到提前進來的仙人的埋伏，雖然仙帝之墓里的東西誘人，但又有什麼比自己能獨佔裏邊的東西更強呢？
先進入仙帝之墓便獲得了先機，埋伏起來將後邊進入的人殺死，不管自己能不能得到，其他人總是得不到的。
可是她進入仙帝之墓后，卻發現這裏只有一條筆直的通道，一直通往墳墓深處。
難不成先前進來的那些仙人看這路上沒有適合埋伏的地方，便徑直往裏走了？
她回頭看向來路，本該跟着她一起進入的玄焰卻不見了蹤影，只有被燈火拉長的影子隨着火光在地面搖曳。
她的心中似是升起了某種預感，加快腳步朝深處走去。
每走一步，地面和周邊的場景彷彿都藉著她的走動而往後移了幾分，可她停下來一看，卻又什麼都沒變。
難不成是什麼考驗？
還是說她一進來就進入了墳墓中防止外人進入的機關之中？
其實對於姬霍的話，她還是有幾分疑慮的。
仙界總共就兩位仙帝，其中一位在無量山隕落，另一位帝嚳則是早早就消失，姬霍如何得知這是對方的墳墓？
這通道不知有多深，處於這樣的環境中，全然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雲嵐本以為會被困在此處許久，可沒過多長時間，她便看見了前邊的光亮。
通道的那頭，是一處散發著微光的巨大平台。
整個平台陷在黑暗裏，彷彿飄在半空中一般，通往那裏的路只有她腳下的這一條，可這條路是筆直的，在此之前，她完全看不見盡頭的模樣，似乎是突然出現的。
雲嵐去過秘境，進過仙人遺府，看過先輩留下的歷練傳記，可如此情況卻還是頭一次遇見。
平台上十分空曠，最中間的位置似乎擺放了什麼東西，雲嵐朝着那一處走去，最後發現那竟然是一副棺材。
棺材？
這尊棺材讓她立刻與仙帝之墓聯繫到了一起，難不成這裏當真是仙帝之墓？
“你來了。”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雲嵐耳旁出現，她心中一凜，朝身後看去，並無旁人。
待她再回過頭時，卻見棺木上坐着一位半透明的臉上帶着溫和笑意的清俊男子，那顯然是個靈體。
“你是誰？”
“吾乃姬俊，或許你聽說過我的另一個名字，帝嚳。”
“您是帝嚳仙帝？您還活着？”
雲嵐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偽造了一位仙帝的墳墓后，又見到了仙帝本人。
對於仙尊以上的存在來說，肉身隕落並非真正的隕落，只要神魂不滅，復活是遲早的事。
她才用這樣的理由將那些仙人騙到下界來，便遇到了帝嚳，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對方是來找她麻煩的。
她借用了對方的名號，雖然從頭到尾並未提及，可仙界就兩位仙帝，其中一位已經於無量山隕落，而修真界這個指的是誰，幾乎不用說大家都知道。
而且對方的姓氏讓她有些在意，姬……這並不是一個常見的姓氏，重點是與仙界原住民姬霍同姓。
雲嵐從不認為天底下有這麼巧合的事。
“不。”姬俊笑着搖了搖頭，“我已經死了。”
“那現在的您……”
“這只是我留在這裏的一道意識，我的神魂早已隕落，我的遺體躺在這尊棺木之中。”他拍了拍身下的棺材，像是在說一件尋常事。
雲嵐抿了抿唇：“他們說您去尋找成神的方法了。”
“是的。”帝嚳沒有否認。
“您將這裏選做自己的墳墓，是因為中洲是整個修真界的最中心吧？那個陣法的核心，怕是就在此處了，是修真界的力量不夠您強行突破成神嗎？”
“是也不是。”
“這從何說起。”
“你既然如此問，想來是已經知道了真相。”
帝嚳對着雲嵐伸出了自己的手，卻什麼都沒做，只是靜靜地看着那隻白皙透明的存在。
“我是不認同他們的想法的，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已經被抽取的靈氣給修真界帶來的是無法逆轉的損傷，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我，不是嗎？”
聽起來確實沒什麼關係，但對方享受了別人作惡的成果，顯然也算不得無辜。
“可是您失敗了。”
“但問題並不在我身上，不，也可以說問題確實是在我身上。”
“……”
帝嚳的意識似乎在這裏待了太長時間，以至於思維開始混亂，盡說一些前後矛盾的話。
帝嚳收回了看向自己手的視線，用那隻手托住下巴：“嗯……這麼說你可能不太理解，換種說法吧，我缺少了成神的必要條件，所以哪怕我順利突破了仙帝的實力限制，依舊無法成神。”
“成神的必要條件？”
“對。”帝嚳點頭，“不是誰都能成神的，成神的必要條件，首先得有神性。”
“神性？”
雲嵐聽過佛性，誇一個人有佛性，意味着這個人在佛道上有比旁人更強大的潛能，能夠比旁人更容易領悟佛道的含義，但她並沒有聽說過神性。
成神，需要領悟什麼呢？
“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怎麼能知道在誰身上呢？”
帝嚳笑着向她一指：“這不就來了嗎？”
雲嵐先是習慣性地向後看，但腦袋在轉到一半的時候，被她及時制止，強行轉了過來。
剛才她已經確認過了，這裏除了她沒有其他人，就連玄焰都不在。
“……我？”
“你修鍊是不是從未遇到過瓶頸？只要給你時間，給你足夠的資源，就能暢通無阻地突破到下一個境界。”
雲嵐剛想否認，她是重來一世，修鍊速度自然會比旁人要快上許多。
可前世，她明明是第一次修鍊，卻同重來了無數次一樣，沒有半分瓶頸，短短几百年的時間便修鍊到了仙尊的境界。
若不是藍家選擇對她動手，只怕是修鍊到仙帝也不成問題。
“那又如何？自古以來資質高之人有無數，仙界也有一直修鍊到金仙境界，修鍊速度才慢下來的人。”
“你別不信，你現在只是大乘期，待你渡劫飛升時，將會遇到比旁人更加強大的心魔。”
“為何？”
雲嵐不知道別人的心魔劫如何，她也只渡過那一次心魔劫，雖然深陷其中，但內容卻還算單一。
“因為你擁有神性，生來就是要成神的。但有人不想讓你成神，所以想要讓你的心出現破綻。若你掉進了心魔設置的陷阱，便再沒有成神的機會了。
不過你擁有神性，你的心性生來便會比旁人更加完美，心魔很難能夠找到你的漏洞，肯定會抓住那一兩個點不放，只要你堅持本心，便不會受到影響。”
這倒是叫他說中了，可她真的擁有神性嗎？
有人不願意讓她成神，所以對她渡劫時的心魔做手腳，想讓她的心中留下漏洞。可能操控心魔的存在，完全能直接將她抹殺，又何必在這種地方動手？
雲嵐心中亂糟糟的，哪怕前世知曉藍家人的真面目，也沒有此時來得慌亂。
在她思緒紛飛之時，帝嚳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給她時間消化她所說的話。
後來看她的心情差不多平復了，這才開口道：“其實你也不必如此糾結。”
“嗯？”
“你有沒有神性很快就知道了。”
“為何？”
帝嚳再次笑了：“因為世界就快毀滅了。”
“啊？”
“我的墳墓是我自己建的，什麼情況下會出世我再清楚不過。修真界的力量經過這麼多年的抽取，世界基石已經羸弱不堪，一擊即碎。
可他們似乎是忘了，修真界跟仙界本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焉？
修真界的世界基石破碎，仙界出事是遲早的事。你若是想阻止，那便努力成神吧！這裏有足夠的靈氣，只要你順利成神，便能阻止這一切發生。”
帝嚳輕飄飄的話將雲嵐砸得頭暈眼花，彷彿成神是多麼簡單的一件事一樣。
“若是我沒有神性，無法成神呢？”
“那就同這個世界一起毀滅。”
直到此時，帝嚳才露出他曾經身為仙帝的不容置疑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