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漠北狼煙起
漠北大地,從很久以前開始,便以地大物博而廣為人知,多少年來,文人騷客在此留下的詩詞歌句也可以稱得上是數不勝數。
而在這其中,“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成為了這當中直抒胸臆的一句。
陳學文從小便生活在這片叫做漠北的土地上,和同齡人不同的是,他陳學文出身於將門,而他的父親,便是當代邊關大將,定北王陳朔;至於他的爺爺,更是大元開國元勛,前任定北王陳德修。
在陳學文很小的時候,他幾乎每天都在纏着自己的爺爺陳德修給自己講一些漠北以前的故事。
陳德修耐不住孫子每天的央求,於是有事無事,總是給他講幾十年前,陳德修還年輕的時候,陪同元祖南宮詢南征北伐的陳年舊事。
幾十年前,元祖南宮詢僅以三將千騎,在陳家老爺子陳德修的幫助之下,便橫掃漠北諸邦,建大元王朝,以新興為國號!
自此,漠北這塊土地上,也終於是迎來了他的第一個主人—大元皇族。
可是令人感到惋惜的是,大元朝開國第一任帝君,元祖南宮詢,僅僅在位三年,便是抱疾而終。
這位年僅四十三歲的帝王,甚至還沒來得及多看一眼,他歷經數十年才打下來的這秀麗江山,便長眠於漠北。
大元歷三年三月三日,元祖南宮詢,於永清宮中病逝,這位年紀輕輕的千古一帝,在留下了“只恨蒼天不留人”這樣的遺憾之後,終於是閉上了他那雙厚重的眼眸,徹底告別了他辛苦打下來的大元天下!
同年三月底,按元祖南宮詢所留之遺詔,大元王朝丞相董文華連同定北王陳德修奉皇太后長子南宮慶繼位大統,改國號為繼興,是為元興帝。
元興帝南宮慶繼位之後,繼承其父南宮詢之先志,勵精圖治,對外,廣結友邦,多次派遣使臣出使邦外諸國。
對內,更是施以仁政,整治法規,一時間,大元國真正達到了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人壽年豐、年豐谷潤、人康邦定、物豐邦寧。
大元盛世由此開啟,更是有了了邊境諸邦,竟無人敢犯其境之威懾力。
因為他們深知,大元王朝有今日之宏圖盛世,除了賴於元興帝南宮慶英明神武之外,最主要的一點是,在大元王朝之中,有一支鐵騎屹立於漠北邊境,虎視眈眈的盯着這群想要來犯之人。
要說起大元王朝,除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之外,能夠深深映入百姓心中的,也就只有定北王府。
當年元祖南宮詢駕崩之時,曾經對伏在床榻旁的當今興帝陛下說過:“內事不決,可問相府董家,可如若外事不決,有強敵來犯,唯有定北王府,能解君王之憂。”
也因此,在不知不覺當中,在大元王朝,定北王府的定位,越是越來越高。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莫過於此!
昔日元祖曾言:“大元若想長治久安,離不開這文武二臣,可若是他們的權利大了,便會有弒君的風險,所以,該怎麼用他們,又該怎麼用好他們,是大元每任新君,都必須考慮的一件頭等大事。”
尤其是近些年來,隨着邊境邦國虎視眈眈,定北王府這根大元真正意義上的頂樑柱,權利之大,更是達到了一個頂峰。
甚至原本與它齊名的相府董家,也在不知不覺當中,逐漸顯得黯然失色了許多。
也因此,在元帝南宮慶的心中,定北王府已經是成為了一個危險,他們的存在,已經是影響到了南宮皇家的正統地位。
甚至有無數個夜晚,元帝於這永清宮中,不僅一次有過,想要將定北王府徹底除之,以絕後患的想法。
但是每一次,當這個想法出現在他腦海中的時候,又都會迅速的被他否決。
因為,定北王府的勢力根深蒂固,甚至可以這麼說,哪怕是在的這紫禁城當中,都有着陳家人的滲透,為的,就是死死地盯着他這個皇帝陛下。
所以,如果不是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元帝是絕對不會輕易的去動定北王府。
再者,眾所周知,定北王府掌握大元的軍事命脈,倘若他南宮慶動了定北王府,那麼勢必會引起地方、甚至是邊境軍團的反叛。
因為在這一點上,南宮慶不得不承認,雖然說統領軍隊的虎符一直掌管在皇家的手裏。
可是一旦到了那個地步,這虎符又能發揮多大的作用?
所以不管從哪一個方面去考慮,定北王府都動不得,至少,是在他南宮慶在位的這些年裏,定北王府動不得,也不能動。
一晃,十年已過,元興帝南宮慶從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個年頭,同時,大元王朝從元祖南宮詢開國至今,已經過去了十三年。
在這十三年裏,大元可以稱得上是國泰民安、兵強馬壯,近十年來,除了邊境之上有過些許摩擦衝突之外,大元國幾乎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戰爭爆發。
可是儘管如此,或許在天下黎民看來,大元是風調雨順,但是在上位者的眼中,大元王朝之中,一場沒有硝煙的鬥爭,每天都在進行着。
元興帝繼興十一年,定北王府的第二位定北王陳朔上書元興帝,稱北境諸邦虎視眈眈,邊境戰事緊張,懇請興帝允許,將定北王府從京都寧安遷至雁門。
雁門那是什麼地方,邊疆要塞,也可以稱它為蕃地與中原的分界線。
其戰略意義不用多說,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
可是元興帝南宮慶在乎的卻不是這,於他而言,陳朔突然提出遷府,其用意再明顯不過,他,又或者說是他們陳家,他們整個定北王府,想要脫離皇家的掌握。
南宮慶深知,倘若他真的同意定北王府遷府一事,那麼定北王府勢必會如潛龍入淵,不出三年,便可做到與南宮皇室分廷相抗,而那時,如果定北王府想要起兵,取而代之,南宮慶明白,那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如若他不同意,那麼勢必會與陳家結惡,一旦那個時候,大元內部君臣不能齊心,也會給邊疆諸邦可乘之機,進而大舉興兵,進犯中原。
一番思索下來之後,元帝南宮慶只能是笑眯眯的對着陳朔說道:“大將軍,不是朕不同意你的提議,可實在是將軍一走,那麼神都必定缺乏有生之力,倘若賊人趁此機會,潛入寧安,必定會動搖國之根本。”
見南宮慶直接駁回自己的奏摺,陳朔臉上,倒是也沒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因為就像南宮慶知道定北王府對帝家的威脅一樣,定北王府又何嘗不知,他們在皇帝的眼中,就好比一個隱藏的禍端,早就是欲除之而後快。
所以只要興帝不傻,就絕不會同意他的提議。
因為南宮慶如果真的允了這份奏章的話,那麼可就真的是放虎歸山。
所以從一開始,陳朔就壓根沒有指望,興帝會應下這件事,這次上這個摺子,其實說的明白一些,就是定北王府對南宮皇室的一次試探。
他們想看看,如今的定北王府在皇帝的眼中,到底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地位。
可是事實證明,在當今的這位皇帝心裏,定北王府就是對他最大的威脅。
不管是當年的元祖還是如今的興帝,都已經是把定北王府視作眼中釘。
可是儘管這一次的上奏事件定北王府並沒有佔到太大的便宜,可是明眼人都清楚,定北王府已經得到了他們真正想要的東西。
那便是京都御林軍的指揮權。
一開始,幾代京都御林軍的指揮權是交在東宮太子的手裏,可是沒辦法,陳朔的話都說到那個份上了,如果南宮慶不做出點什麼割捨的話,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還有什麼方法,能夠將定北王府死死的控制在京都寧安,控制在朝廷的手裏。
但是在南宮慶看來,只要定北王府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麼這筆買賣就不算虧的太大。
哦,差點忘了,定北王府的勢力雖然龐大,但是在這京都寧安,在這大元朝堂之上。
以相府董家為首的文官一派,其勢力,卻依舊是不容小覷。
畢竟再怎麼說,董家也是和陳家一樣,都是大元開國功臣,定北王府都能在這短短的數十年來招兵買馬、養精蓄銳,暗自培養自己的實力。
那麼相府董家自然也不會閑的,尤其是董家那位老相國董文華雖然已經是退位讓賢,可是滿朝文武,包括興帝在位的很多人卻都明白,雖然董文華早已歸田,但是董家真正說話有分量的,還是這位老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