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49章 鮮卑內亂的重要性
自從那一夜過去,郭蓉肉眼可見的變得溫柔了,無論是誰做錯了事,只要叫她一聲少夫人,她就立馬消了氣。
不光是她,就連蘇昕也變了性格,向來持家溫柔的蘇昕,性格變得格外的開朗,總是拿自己攢的錢買一些東西送給將士們,張嘴閉嘴就是‘要照顧好少公子’之類的話。
兩人的性格都往更好的方向轉變了,別人卻不習慣了。
大家都認為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周倉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可這一次送郭嘉往返之後,看到了兩人變化,也不敢在她們面前造次,生怕惹毛了這倆人。
都知道,大小姐和蘇昕是少公子最寵最疼的人,惹惱了她們,後果……
“周倉,他呢?”
“去城外了,好像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今天亦是如此,周倉剛收拾好東西就遇到了郭蓉,回了一句話后,他補充道:“我現在就要去找少公子的,您要一起嗎?”
“不去了,早些帶他回來。”
郭蓉嫣然一笑。
正在這時,蘇昕急匆匆的從裏屋跑出來,手裏拿着一塊剛剛綉好的手帕,衝著周倉喊道:“等下,把這個帶上,一定要……”
“不必了,我知道要保護好少公子,我先走了!”
周倉見蘇昕送的又是手帕,轉頭就走。
這段時間蘇昕送給別人的都是手帕,可惜沒人敢收。
上一次有個曹秀的親兵收了蘇昕的手帕,被曹秀連夜追到兵營要了回去,誰還敢再收?
與此同時,正在被念叨的曹秀打了個噴嚏,渾身猛地一哆嗦。
“少公子不舒服嘛?”
與曹秀一同出門的農生小聲詢問。
曹秀搖搖頭,揮動馬鞭繼續趕路。
兩人一前一後,一直到山腰上的一塊空地才停下腳步。
“祝公道說他得手了,現在正在趕回來的路上,讓我們在這裏等着。”
曹秀抬頭看着遠處的山巒,喃喃道:“軻比能一死,遼東就算是徹底的平定了。”
“會有這麼快嗎?”
農生滿臉不解。
若是死一個人就能造成鮮卑的大亂,那為什麼不早早的動手?
曹秀笑道:“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的,之前攻打湖城的時候,不是有士兵見到過湖城出來過鮮卑的兵馬嗎?那些人不是軻比能的手下。”
“什麼意思?”
農生依然不理解。
鮮卑如今都在軻比能的統治之下,是不是軻比能的兵馬,有什麼區別。
“軻比能是以武力統領了整個鮮卑,儘管如此,還是有人對他不服,比如鮮卑的拓跋氏,拓跋氏一族本身就有一直很強力的兵馬,若不是軻比能先征服了其他的部落,以人數優勢強逼着拓跋氏投降,現在鮮卑的領頭人不一定是軻比能。”
“現在軻比能死了,拓跋氏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到時候,我再派人去給拓跋氏一些支持,相信鮮卑一定會大亂。”
曹秀輕聲訴說著自己的想法。
農生越聽越覺得不理解。
拓跋氏發展起來之後不還是下一個軻比能,到時候還是會跟大魏開開戰。
如此做法無非就是個緩兵之計,長遠的來看並沒有什麼好處。
沉思片刻,農生還是問出了自己的想法:“這般做法,不還是養一隻猛虎殺另一隻猛虎,最後說不定……得不償失。”
沒想到的是,曹秀聽完這話后第一反應就是點頭:“就是這樣,只是一個緩兵之計。”
“那……為何如此!”
“如今的鮮卑手中握着的兵馬不容小覷,而遼東現在又不在掌控之中,無法做到牽制鮮卑,當務之急是先解決曹丕的問題,只要鮮卑現在陷入內亂,我們就有能力解決掉曹丕。”
說起正事,曹秀不禁皺起眉頭,語氣愈發的冷冽:“等到遼東盡入囊中,我們就可以以湖城作為糧道樞紐,源源不斷的給遼東供應糧草牽制鮮卑。我能養一隻猛虎,就可以再養下一隻,直到出現一隻聽話的。”
曹秀並不懼怕鮮卑再次被拓跋氏統一。
鮮卑的對手可不只是大魏,還有羌胡、高句麗,這些都是可以用來牽制鮮卑的工具,只是曹丕不懂得運用而已,只知道與鮮卑結盟,忘了高句麗與羌胡的作用。
噠噠噠。
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
“是祝公道!”
農生站起身來,衝著遠處招手。
下一刻,農生面色大變,慌忙的衝上前去。
隨着馬蹄聲越來越近,曹秀清楚的看到馬上的祝公道並非穿着漆黑的胡服,而是一身牙白長袍已經被鮮血染成暗紅色。
眼見如此,曹秀也跟着衝上前去。
祝公道端坐在馬上,一手攥着長劍,另一手提着一個已經結成血痂的包裹,看模樣也知道裏面裝着一顆人頭。
他雙目無神,木然的坐在馬上。
叮!
農生剛來到馬邊,祝公道便一劍刺過去,農生本能的拔出巨闕劍抵擋,清脆的聲音傳來,重傷的祝公道無力抵擋農生的強悍力道,從馬上往另一邊歪過去。
曹秀趕忙將他接住,順勢奪下他手中的長劍。
“就在前面!殺!”
正在這時,道路盡頭傳來一聲聲嘶吼,緊跟着就是震耳欲聾的馬蹄聲。
“有追兵。”
曹秀心中一緊,抱起祝公道便往馬上翻,駕馬逃離。
下一刻,赤裸着上半身的鮮卑士兵駕馬追來。
嘶吼聲從身後不斷地傳來,曹秀頭也沒回,猛地夾馬肚,農生則是駕馬跟在他後面,手中的巨闕劍不斷地揮舞,擋下飛來的箭矢。
好在兩人剛出山就遇上了前來接應的周倉。
看似粗魯實則心細的周倉帶來了三百騎兵,有這些騎兵斷後,曹秀等人一路有驚無險的回到湖城。
回到縣衙,曹秀當即命人傳喚郎中,無論如何也要救下祝公道。
可湖城不是鄴城,來往的郎中多為赤腳郎中,醫術不精,前前後後一共請來七位,全都是搖頭嘆氣,表示無能為力。
正當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正在後院刺繡的蘇昕跑了過來。
“是刀劍傷嗎?”
蘇昕攥着繡花針扒開下人,瞧見祝公道的一瞬間,她眉頭一皺,連忙蹲下身子,用力的撕扯開祝公道身上的衣衫,指着鏈子甲說道:“快把這個取下來,你們幾個,去弄些熱水,還有炭火,去抓白背三七、白背葉根、白馬骨……”
隨着一連串聽不懂的中藥名說出口,那些下人各自記下一些葯跑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