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見光頭黑漢還要再打,沈仲趕忙拽了一把小豆子,陪笑道:“這就去,這就去。”
“麻溜點兒!”光頭黑漢不屑地撇了撇嘴,一搖一晃走出了茅草屋。
這光頭黑漢姓楊,和楊二彪一個村的,叫什麼沈仲不清楚,只知道和楊二彪關係很好。
看了眼小豆子,小臉直接腫了起來,沈仲下意識給他吹了吹,“以後他們說啥你就聽着,千萬別頂嘴。”
沈仲深知形勢比人強。
小豆子低頭悶聲“嗯”了一聲,耷拉着眼上前去扶準備下床的沈仲。
沈仲現在的身子很虛,勉強走上幾步,額頭就滲出了細汗,是累的,也是疼的,只能忍着。
小豆子個子矮,扶着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沈仲,很是費勁。
楊二彪這是見自己傷勢好了些,故意折磨自己?
沈仲心中暗自打算,只要身子恢復到能跑能跳,就跑路。
至於什麼沈、楊兩家的仇,哪有小命重要?
既然穿越已成事實,那就努力讓生活變得好一點。
在這種古代背景下,沈仲自信憑藉前世的認知和見識,不說高人一等,混出個人樣兒總不難。
山寨規模很大,但房屋普遍很簡陋,沈仲記憶中,山寨號稱有數萬人眾。
走上幾步,二人就要歇一歇,半天還未走出山寨。
“哎?小豆子,那個小木箱是幹啥用的?”
沈仲坐在青石上擦着汗喘着粗氣,正巧看到不遠處的角落裏有個包銅的小木箱,看上去十分嶄新,就那麼突兀地擺在地上。
只因箱子上那顆紅色寶石,這才引起了沈仲的注意。
這麼簡陋的山寨,居然有這麼個嶄新的木箱,看上去還挺高檔,。
就被人這麼扔在角落裏?沈仲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哪兒?”小豆子興緻不高,聲音很淡,似乎還在為剛才被打的事耿耿於懷。
順着沈仲手指的方向看去,小豆子根本沒看到什麼木箱,看着煞有介事的沈仲,納悶道:“仲哥兒,恁是不是眼花了,哪有啥木箱?”
沈仲咬着牙站起身來,費勁挪了幾步,指着木箱對小豆子篤定道:“你眼才花了,這是什麼!”
小豆子揮手在沈仲眼前晃了晃,一臉迷茫道:“什麼都沒有啊?”
沈仲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面色有些古怪,勉強蹲下身來。
木箱的做工十分精細,特別是那顆紅色寶石,一看就價值不菲。
上面並未上鎖,沈仲伸手打開了木箱,一股原木的香味撲鼻而來,木箱底部躺着一本線裝書,書封上有“飛燕”二字。
沈仲想要伸手去拿那本書,突然,那本書射出一道白光吞噬了他的視線,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五感瞬間喪失,沈仲想要呼喚小豆子,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恐懼,在心中開始瀰漫。
“小師弟……”
粗狂的聲音由遠及近,沈仲發現自己的聽覺正在慢慢恢復,觸感、視覺也在逐漸恢復。
眼前,是青山綠水;遠處,鳥鳴獸啼。
一個頗為壯實的漢子正一臉關切的看着沈仲,見沈仲睜開眼,憨笑道:“小師弟你終於醒了!”
“你是?”沈仲莫名其妙,他不認識面前這個人。
“誒呀,小師弟你莫非是摔傻了?連我你都不認識了,我,褚燕,你師兄啊!”那壯實漢子指着自己,急切道。
又穿越了?沈仲感到十分荒誕。
“小師弟你失足從山坡上滾了下來,莫非是摔傻了?師兄這就帶你去找師父!”
沈仲發現自己那一身傷仍在,似乎來到這個世界后還給了這身傷一個充分的理由。
那漢子一個公主抱直接抱起沈仲,行走間步伐穩健,氣息不亂。
這個姿勢好羞恥啊!
沈仲對褚燕沒什麼印象,對他口中的師父更沒有印象,沒有任何記憶。
順着蜿蜒山路,褚燕抱着沈仲來到了山頂,這裏是個道觀,門口的橫匾上有“青雲觀”三個大字。
褚燕口中的師父是個白鬍子道士,鬚眉皆白,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褚燕把沈仲受傷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后,白鬍子道士拿着浮塵對褚燕罵罵咧咧一頓毒打。
接下來,兩人對沈仲各種無微不至的照顧,特別是老道士配的草藥,讓沈仲的傷在短短十餘天便能跑能跳了。
道觀中的吃食十分豐富,褚燕經常帶着沈仲去山裏打獵,老道士對肉食也不忌口。
平日裏,褚燕代師傳授沈仲武藝和劍法,但褚燕經常對他抱怨,說自己喜歡耍刀。
練武十分的辛苦,但沈仲覺得將來肯定會用到,是以十分認真。
半年時間,負重上下山,挑水、砍柴。沈仲雖然還是那麼瘦,但體魄卻健壯了起來。
沈仲也知道了自己的師父,喚作青雲子,山下村民稱之謂“清雲道長”。
“為師今日便傳你飛燕之功。”
飛燕並非某種絕世功法,而是一套類似於體操的動作,會使人變得敏捷,反應迅速。
閃展騰挪,猶如飛燕。
時光如白駒過隙,眨眼間又是半年。
形如枯槁的老道士將沈仲叫到了身邊,虛弱道:“下山去吧。”
沈仲搖頭,他知道師父時日無多,兩月前褚燕師兄出師下山了,師父身邊無人,他想送其人生路最後一程。
“貧道命數中座下弟子七人,燕之後應再無後繼,你本不該出現,走吧。”
老道虛弱的揮了揮手,卻帶着不容置疑,沈仲想要在說些什麼,眼前卻是忽然化作白茫茫一片。
待到視線恢復,沈仲發現面前是個被打開的木箱,而自己此時的姿勢,正欲往箱中伸手。
記憶,如潮水席捲。
“仲哥兒,恁……恁……”小豆子吃驚發顫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在小豆子眼中,沈仲的臉突然胖了一圈,看上去好像也壯了不少,怎麼眨眼的功夫就變成這樣了?
沈仲看了眼懵圈的小豆子,腦中還有些發脹,閉目片刻,隨手蓋上了木箱。
感受着身體中磅礴的活力,望向遠方,沈仲呢喃:“師父,師兄……”
“過去多久了?”沈仲輕輕拍了拍小豆子的後腦勺,笑道。
“啥多久?”小豆子恍然回神,仍難以置信道:“仲哥兒恁剛才蹲下,咋一眨眼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一年,似乎是眨眼間?
沈仲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怎麼向小豆子解釋,不過也不必糾結,結果是好的就夠了。
“就是變了。”沈仲摟了摟小豆子的肩膀,笑道:“走吧,咱們去看看楊二彪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小豆子宛如見了鬼,仲哥兒不僅模樣變了,傷怎麼也好了?!
沈仲的傷好了,二人走路也不再費勁,小豆子的目光還是不斷往沈仲身上撇。
下了山,二人沒走幾步,光頭黑漢突然出現,一手拎着一把刀,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