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戲弄
然後，樓夫人又爬到樓相的跟前，聲淚俱下：“老爺，是我的錯。當年你獨寵蕭翎，不顧我們母女。是我一念之差沒有忍受住寂寞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可是老爺，樓靈月他真的不是你女兒，她是騙子，老爺你相信我。”
“事到如今你還狡辯，本相竟然沒看出你竟然是如此狠毒的婦人。枉我這麼多年對你的信任！”
樓相怒急，將拽着他衣袍的樓夫人踢開，樓夫人卻不死心抓着樓相的腳喊道：“老爺，我沒有騙你。是樓靈月騙了你。現在的這個靈月不是真的靈月，是有人冒充的。”
可惜樓相此時怎麼還會相信這個狠毒的婦人。“你這個毒婦，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了！來人，夫人瘋了，將她關進柴房。”樓相厲聲厲色地說道。
樓夫人又爬了上去，被樓相一腳踢了回去。樓夫人趴在地上，痛哭道：“老爺，你要相信我啊，現在的靈月不是你的女兒……”
樓相哪裏還會理會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竟為他樓家做出這等醜事。
看着心愛的女人就這樣被樓相處置了，花班主嚇得瑟瑟發抖，縮成了一團，躲在角落裏。突然間，他明白了，那個在獄中對他下毒手的女人原來不是紫苑。可是，為時已晚。
“相爺，這個花家班班主怎麼處置？”跟在樓相身邊的心腹低語問道。
“竟然敢拐走我的女兒，真是不知死活。拖出去，亂棍打死。”樓相說完，頭也不回地走掉了。人至老年，竟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只怪自己眼拙，不識人，娶了這樣一位毒婦。
不一會兒後院傳來花家班班主慘烈的叫聲。
樓府柴房內。
樓夫人披頭散髮地趴在地上。衣裳破爛，面目憔悴，只剩的一口氣，在那裏苟延殘喘，與那個盛氣凌人的貴婦人簡直判若兩人。
突然一束陽光照了進來，原來是柴房的門被打開了。樓夫人用盡全身力氣抬起頭，看到樓相正冷冷地注視着她。
樓夫人以為樓相想通了，要放自己出去呢。於是用微弱的聲音求饒道：“老爺，我知道錯了，求老爺放過我吧。”
“給我戴了十多年的綠帽子，竟然還敢求我放過你。我樓家的見面都被你丟盡了。”樓相惡狠狠地說道，目光里滿是殺氣。
“老爺，老爺，你當過我吧。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看在我們夫妻多年的份上放過我吧。”樓夫人搬出了兩人的夫妻情分妄圖給自己求情。
“不要做夢了，今天本相就是送你走的。做出這等醜事，還活在世上作甚！”樓相示意身後的心腹之人。
那人心領神會，立刻上前用白綾緊緊勒住了樓夫人的脖子。
還沒容得樓夫人喊一句救命，那人一用力，樓夫人就兩眼突出，直直地看着前方，斷了氣息。
“夫人思女心切，纏綿病榻，傳令下去，本相閉門謝客，照顧夫人。”樓相眸光微微一斂，陰寒的聲音吩咐道，然後走出了柴房。
而朝堂上下，都知道樓夫人病重，樓相情意深重竟半月不曾上朝。但終歸樓相的情意沒有留住夫人，這日樓夫人還是離世了。
沐王府，樓靈月正在梳妝，青萍匆匆忙忙跑進來稟報道：“剛剛樓府傳來消息，樓夫人歿了。”
樓靈月正在梳理頭髮的手顫了一下，隨後又恢復平靜，說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她輕嘆一聲，不過心中卻着實佩服她那個爹爹。樓夫人怎麼死的，只怕她心中最是清楚，而樓相果然是只老狐狸，還留下情深意重四個字，竟被百姓傳為佳話，只是樓相的心應是苦的吧？
樓靈月抬頭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她拿起身上的玉佩輕輕說道：“靈月，那些害死你的壞人都無善終。你現在可以安安心心地走了。”
她說著起身走了出去。
后花園裏，樓靈月身着一件印着月青色碎花素白色衣衫，長發未綰，戴一隻銀色鳳釵，點燃一疊厚厚的紙錢。
對着天上的月牙兒說道：“靈月，大仇得報，你的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大難之前，你我能相遇，即是緣分。如今我沿用了你的身份，你可以安心地去了，不要有任何牽挂了。”
“樓靈月，堂堂沐王府，怎麼能容得你做出此等晦氣的事情。”孟琴煙真是陰魂不散，指着燒紙錢的盆子，大聲地呵斥道。
今日樓靈月是在祭奠，不想驚擾了靈月的在天之靈。可是偏偏有人出來搗亂。所以樓靈月站起身，看着孟琴煙的眼睛，一字一
頓地說道：“我才是沐王的王妃，是這座沐王府的女主人。我做任何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蹭吃蹭喝的無用之人來管。把我惹怒了，這王府讓不讓你待下去，還要看我的臉色。孟琴煙，請你不要忘記了尊卑。”
樓靈月眼神中透露出的兇狠之色不禁讓孟琴煙打了一個冷顫。
看着樓靈月遠去的背影，孟琴煙在心裏惡狠狠地說道：“樓靈月，我孟琴煙就是要和你一較高低。誰是這座王府的女主人不要太早下定論了。”
“孟琴煙，我娘方死，你便如此欺辱我，難道就不怕她在天之靈來找你麻煩嗎？”樓靈月語氣幽幽，突然將手上的紙錢散了出去，一陣陰風吹了過來。
孟琴煙驚叫一聲，她本是出來散心，誰知看見樓靈月在這裏祭拜，她知道樓夫人過世了，但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走了出來。
“樓靈月，你…你別裝神弄鬼。”孟琴煙幾乎語無倫次，那幽幽的冥紙落下和着凄涼的小風，真是有些嚇人。
“娘，是孟姑娘阻止我祭拜你，黃泉路上你若怨恨沒有錢花，就來找孟姑娘好了。”樓靈月有模有樣的對着天空說道，一副無奈又得意的樣子。
孟琴煙抱着雙肩，身體顫顫巍巍，突然聽樓靈月朝着孟琴煙的身後喊道：“啊，娘，你真的來找她了？”
孟琴煙看着樓靈月一臉驚恐的盯着自己的身後，她抱着頭大叫着倉惶離去。樓靈月笑的花枝亂顫，她撫着胸口平息着心情。
要知道女人的妒忌最是可怕，雖然她對夜修離無心，但畢竟佔着沐王妃的身份。
不過就憑着這孟琴煙的多次挑釁，她也不打算向她解釋，如此放肆的女人活該讓她吃些苦頭。
像孟琴煙這樣的嬌弱的大小姐，最是不禁嚇的。樓靈月心中高興，收拾了東西就準備回去。
“樓靈月，你簡直就膽大包天。”夜修離從暗處走了出來，她與孟琴煙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當然也包括樓靈月用樓夫人來恐嚇孟琴煙。
樓靈月這小心臟跳了跳，她白了夜修離一眼沒有好氣的回道：“你既然都看見了，這事能怨我嗎？我也不想與那孟姑娘結梁子，不如王爺你給我一紙休書，放我離開，這樣皆大歡喜。”
夜修離臉色頓時一黑冷着臉道：“本王幫你報了仇，你就要拍拍屁股走人？樓靈月，你當本王的沐王府是客棧嗎？”
樓靈月撇撇嘴，就知道夜修離不會輕易放她走，她眸光微微一轉又道：“既然這樣，你把玄武還給我。省的我哪天被人暗害了，也沒有人保護。”
夜修離微微挑眉，語氣有些不屑的問道：“像王妃這樣聰伶能幹的女子竟然也需要保護？”
樓靈月抬頭，只見夜修離着一身黑色龍紋錦袍，神色冷漠地看着自己。那雙諱莫如深的眼眸又恢復了以往的深邃，彷彿他可以看透別人的一切，然而別人卻將他捉摸不透。
“笑話，你那孟姑娘恨我恨的要死。背後又有你母妃撐腰，我能不提前做點防範嗎？”樓靈月話中帶着諷刺，心中有些不悅，為了自己的小命她不能早做安排，再者玄武本來就是她的人。
“那你是不相信本王能護的了你？”夜修離顯然被樓靈月的譏諷之語激怒。
“王爺果然霸道，狡辯能力也是深厚呢。只是你明知道，我們之間只是契約而已，站在利益的角度，若我對你失去了利用價值，你捨棄我不是不可能的。”樓靈深諳這個道理，這場交易本就是互相尋求、互相利用而已。
一旦與利益有害，便是棄子。正如當日的滴血驗親，如果自己沒有把握，此時只怕早已屍骨無存。
“樓靈月！你休得放肆！”夜修離上前幾步，步步逼近樓靈月，凌厲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冷氣和莫名的怒火。
見狀，樓靈月偷偷退後幾步，不知自己哪句話又將他給得罪了？“難道我說的不對？”樓靈月側着頭看着他。
“你說的很對，但是樓靈月，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做到如何讓本王捨不得你，你說是不是？”夜修離唇角微微一勾，一抹壞笑溢出。
樓靈月看着他勾魂攝魄的笑，心尖微微一顫，這樣的笑三分邪魅七分霸氣，實在不是她能消受的起的。
正想着如逃脫，突然壓抑的氣息席了上來，樓靈月抬頭間，夜修離突然環着她的腰俯身朝着她就吻了上去，樓靈月當場愣住，竟忘了反抗。
這一吻纏綿，卻是夜修離先鬆開了她，薄唇輕輕湊到他的耳邊道：“這樣，本王一定捨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