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收回房子了
第6章收回房子了
許星苒表現的過於平靜生疏，許愛國心中慌張不已。
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失去了自己那個從小疼愛到大，會在他下班回來聽到開門聲音飛跑着撲倒他懷裏甜甜叫他爸爸的女兒。
“星苒……”
他抬頭看着眼神里滿滿都是厭惡自己的女兒，那句到嘴邊的對不起最終還是吞了下去。
他動了動乾澀的唇，低聲說，“爸爸知道了，我會帶着沈阿姨搬出去。”
許愛國臨走前，將身上所有的錢和票據都給了許星苒，轉身回去房間裏收拾了自己的東西。
她哭着喊道。
“許愛國，你把錢全都給這賤人了，我和荷花怎麼辦？”
許星苒厭倦了許愛國的這些話，連個眼風都沒抬，直接關上了門，不顧他在門口的拍門聲，徑直回了清點這回的票據和錢財，還有三天她就要下鄉了，可得做好準備。
這幅小心翼翼徵求的摸樣跟方才對沈紅的摸樣截然相反。
一早就跟在許愛國身後的沈紅聽到了許愛國說的話，尤其是知道許愛國把他自己攢的所有錢和票據都給了許星苒，一下子就藏不住了。
“愛國，你給星苒這麼多錢，她一個人去鄉下也不安全，你去拿回來，我們以後每個月給星苒打錢。”沈紅忍着巨大的怒氣軟着聲音勸許愛國。
“許愛國！”眼瞧着周圍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尤其是她看到周圍的鄰居時不時的交頭接耳，沈紅覺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所有衣服一樣，臊的慌。
“星苒，爸爸這幾年也沒攢多少，這是爸爸能夠拿出來最多的了。”
許愛國眼神毫無波動的看着大哭大鬧的沈紅，說出來的話十分的冷酷無情。
許星苒就當沒這個人。
許愛國沒理會沈紅，轉而對着許星苒小聲說，“我現在口袋裏只有那麼多，你媽媽的賠償金還有你去鄉下要準備的票據和錢我明天再來送給你。”
“沈紅，我當初答應娶你，是想讓你來好好照顧星苒的，這一年來你瞞着我磋磨星苒，我們兩個就已經不可能了。等送走星苒以後我會跟你離婚的，我以後所有的東西也只會留給星苒。”
沈紅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收拾完東西的許愛國，她一臉的迷茫。
許愛國說出口的話倒也是作數的，他說帶着沈紅和沈荷花搬出去，他走以後，許星苒就沒有在家裏看到過沈紅和沈荷花的東西了。房子利只留下她和媽媽生活過的痕迹。
不說許愛國接下去會給她多少，加上媽媽給的賠償金，她手頭上就已經有一千七百多塊錢了。
“星苒這麼一鬧，荷花的工作都沒有了，她昨晚哭到那麼晚，你是一點兒都不心疼我們母女是嗎？”
說完，他定定的看着許星苒，企圖能夠在得到許星苒的其他回應。
“許愛國，你別走，聽到沒有，我不讓你走！”沈紅見許愛國毫無留戀的離開，慌了，她顧不上周圍探出頭看熱鬧的人，顧不上她自從嫁給許愛國以後整天在意的形象，趕忙追上去。
許愛國這次倒真的是將所有的積蓄給了她，除去媽媽的八百賠償金，袋子裏竟然還有四捆零零碎碎的錢，加上這裏的一千二，許星苒手頭上居然有兩千九的錢了。
許星苒覺得自己的腰杆子怎麼都彎不下去了。
她三兩步上前，跟個瘋婆子一樣腫着眼睛質問許愛國。
“愛國這是……”沈紅竊喜，以為是許星苒昨天鬧這麼一出，惹了許愛國生氣，許愛國將許星苒給趕了出去。
她立馬勸道，“愛國，星苒還小，你跟她好好說說，她肯定會理解你的，不像我們荷花……”
許愛國厲色看她。
往年許愛國的工資一大半是要寄回他老家去的，不過就算這樣，他和媽媽也沒少給許星苒零花錢，加上她這麼多年的壓歲錢也全都是自己攢着的，這麼多年下來，許星苒也攢了將近兩百塊的錢。
沈紅是罐頭廠的臨時工，一個月只有十塊工資，要說這十塊工資她能夠全部拿，就算不依靠許愛國，她和沈荷花也能過的很好。
“星苒是你的女兒，荷花就不是了嗎？”
房門內，許星苒開開心心的數着錢和票據，門外則是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吵。
沈紅一下子住了嘴，過了半晌才吶吶的問，“怎麼了？”
許愛國明顯是剛發工資，他是六級工，一個月的工資有七十五塊錢，他走之前掏給許星苒的一共就八十三塊錢，另外還有兩張二十斤的糧票，一張半斤的糖票，一張一斤的肉票，加上一張肥皂票。
“愛國，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去給星苒賠罪，我讓荷花頂星苒去下鄉當知青，求你別不要我。”
“隨便你。”
她將一千七百塊錢收到遊戲房子裏的儲存箱裏放好，望着已經列好的票據，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
彷彿以為這樣做就能夠得到她的原諒。
“以後你要是沒錢了，跟爸爸說，爸爸給你寄。”
沈紅是怎麼都不願意在過以前的那種苦日子了。
“許愛國，你到底想怎麼樣？”
“許愛國，你有沒有良心，我嫁給你以後給你家當牛做馬，你說拋開我就拋開我，我告訴你不可能。”
沒有嫁給許愛國之前，她和沈荷花過的那叫一個慘。
乖乖，這可不得了。
……
許愛國沒搭理她，依舊拍着許星苒的大門。
笑話，孩子死了你再來奶，現實嗎？
最終，許愛國拉着不對勁又不敢開口的沈紅滿是失望的回去了。
許愛國最後看了眼緊閉的大門，知道無論如何許星苒都不會在開門以後，神色黯然的離開。
許星苒的媽媽是為了搶救工廠財產和工人而死，這件事甚至還引起過上面領導的關注，服裝廠給的賠償金也比較多，一共有八百。
這放到哪個家庭來說都是一筆巨款。
許愛國把錢和票據遞給她的時候，眼神殷切切的望着她。
加上她賣掉工作目前得到的六百五十七塊錢，她手頭上現在差不多有九百三十二塊錢。
許星苒望着空蕩蕩的房子抹了下眼淚，開始盤算起身上所有的錢和票據，還有列出下鄉要準備的東西。
他自然也不會讓沈紅在操心許星苒的事情。
差就差在沈紅的臨時工是沈紅的嫂子懷孕了以後不想上班給她的，她每個月得教給嫂子七塊錢的工資，還有兩塊得教給她媽媽，自己只有一塊錢的辛苦費。
沈紅捂着耳朵，彷彿這樣子她就可以聽不到這殘酷的真相，她蹲下身體尖着聲音咆哮，“你要是敢跟我離婚，我就去你單位里鬧，說你拋妻棄子。”
許愛國或許是想真的想明白了，也或許是自己的愧疚心在作祟，第二天一早就將許星苒媽媽的補償金還有一大疊的票據和自己攢的錢全給許星苒送來了。
經過這兩天的事情以後，許愛國也明白了許星苒對沈紅的態度。
許星苒知道兩人離開后才開了門。
她聽到沈紅斷斷續續傳來卑微求和的聲音，突然覺得自己遺漏了一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