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關鳳的驚嘆:能與君結為連理枝,此生
第47章關鳳的驚嘆:能與君結為連理枝,此生何求
胡夫人瞪了關興一眼:“你明年就及冠了!學什麼不好,非得學你四叔?”
關興口中的四叔就是趙雲。
趙雲四十餘歲才正式娶妻生子,雖然有功名未立的原因,但最主要的因素還是趙雲那些年四處飄零居無定所,自然也就無法娶妻生子了。
關興卻不一樣,長居江陵城的關興,這是否要娶妻生子跟是否立功名沒有直接聯繫。
只不過關興平日裏更喜歡練武,希望能跟兄長關平一樣待在關羽身邊,當關羽的左膀右臂。
故而對娶妻生子的事就不積極了。
關羽見胡夫人神態語氣中滿是對諸葛喬的肯定,這心中也坦然不少。
若是尋常的俗士儒生,或許會鄙視關鳳這等舞槍弄棍的女人。
《詩》有分《風》《雅》《頌》。
瞧這比喻,就連親兒子都沒這麼稱讚過胡夫人的賢。
“興兒若有阿喬一般聰慧,我也不用操心了。”胡夫人見關平提點了關興后關興還是迷茫的模樣,不由輕嘆。
關羽則是端着銅樽,將銅樽的水一飲而盡:“夫人以為,阿喬為人如何?”
關平加重了語氣:“就得現在聊!”
關鳳原本有些忐忑的內心,也在諸葛喬那抑揚頓挫、入耳動心的言辭中變得平靜。
關鳳小心的將竹簡接過,看向諸葛喬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柔情。
關羽是御守東方的青龍,代表威;胡夫人是操持內務的翔鳳,代表賢。
做大事者,最忌家庭不和。
平靜之餘,關鳳看向諸葛喬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傾慕。
諸葛喬吐詞有婉約,亦不失豪邁,舉手抬足間,更見君子之儒的弘雅。
《雅》為貴族祭祀詩,多為祈豐年、頌祖德;《頌》為宗廟祭祀;而《風》多為對愛情、勞動等民歌。
關興不解其意:“兄長,有什麼事非得現在聊嗎?”
“家父亦曾言:儒有小人君子的分別。君子之儒,忠君愛國,守正惡邪,澤及當世,名留後世;小人之儒,惟務雕蟲,專工翰墨,青春作賦,皓首窮經。”
在胡夫人心中,諸葛喬不僅嘴甜,這挑的禮物也是精心準備有寓意的。
諸葛喬見關鳳緊隨而出,頓時心領神會的跟關鳳聯袂而行。
另一邊。
“而真實的情況卻是,這些俗士儒生喜歡通過治注聖人言來篡改聖人言的本意,以此來為自己的無能而辯解。”
胡夫人則是將盒子打開,取出盒子中的翔鳳綉紋錦帕,語氣中儘是讚美:“是個有心的孩子。”
“今日一見,遂我願了。”
關鳳在最初的羞澀后,也恢復了端莊,看向諸葛喬的眼神也不再逃避。
見諸葛喬寥寥數語就將胡夫人和關興給哄開心了,關羽這心中對諸葛喬這個准女婿也是欣賞不已。
到了席中,諸葛喬跟關鳳目光一對視,借口如廁暫離宴席。
關鳳也起身,借口要將諸葛喬贈的《詩》先放回屋中,也暫離宴席。
畢竟這些俗士儒生,連劉備關羽張飛這等武將都心存鄙夷,更遑論舞槍弄棍的女人了。
關興擔心諸葛喬找不到廁所的路,剛起身就被關平給喚住:“興弟,來陪我敘聊幾句。”
關鳳的俏臉再次一紅。
諸葛喬列舉的這六首,又都是以愛情為主題的。
“等孩兒立了功名,就給阿母尋一個聰慧賢淑的兒媳回來。”
反而是關羽和關平在宴席中極少說話。
“俗士儒生最喜歡為自己的無能貼上聖人的標籤,張口閉口就是聖人言。”
“這是我閑時抄錄的《詩》,包括了《周南.關雎》《鄭風.子衿》《鄭風.褰裳》《鄭風.狡童》《王風.采葛》《衛風.木瓜》六首。”
關興一聽諸葛喬這話,頓時附和道:“阿母,你看阿喬都說了,先立功名再談婚嫁。”
胡夫人頻頻向諸葛喬提問,而關興也時不時的湊近諸葛喬攀談。
關羽坐在主位,輕輕撫着美髯,並未去干涉諸葛喬跟胡夫人和關興的交談。
只是礙於關羽等人都在場,關鳳雖然有很多話想跟諸葛喬敘說,但也只能忍耐。
家和才能萬事興,倘若胡夫人瞧不上諸葛喬,即便是關羽也會很為難的。
“誰又規定,只會舞槍弄棍的虎女就得遭到鄙夷?”
這用意,不言而喻了。
席間。
這讓胡夫人操碎了心。
雖說平日裏喜歡舞槍弄棍,但關鳳也跟大部分的閨秀碧玉一樣,會追求文字的美學。
“君侯對鳳姬的稱讚,我深以為然。”
諸葛喬跟那群俗士儒生不同,對習武的女人反而更鐘情。
胡夫人則是起身來到關羽的席位坐下,跟關羽低聲交談。
關羽胡夫人和關平都看穿了諸葛喬和關鳳那蹩腳的理由,都佯裝不知,只有關興這個愣頭青還在那撓頭不解。
“困忠貞誠信,談吐器量,舉止英氣,深明大義,鳳姬更勝於大族閨秀。”
諸葛喬卻是替關興辯解道:“我倒以為,男兒就應該立志於追求功名。”
諸葛喬又從懷中取出一卷竹簡,來到關鳳的席前:“聽聞鳳姬喜讀《詩》,又喜歡熹平石經的隸體。”
“我正犯愁不知道該如何將抄錄的《詩》送給鳳姬,不曾想君侯卻邀我赴宴,正解了我的相思苦。”
關鳳聽得俏臉兒微紅:“喬公子言重了,我只是一介虎女,只會舞槍弄棍。”
“有了功名,夫人就有更聰慧賢淑的兒媳,也就有更聰明英武的孫兒了。”
“這些小人儒,筆下雖然有千言,胸中卻無一策,更以嘲諷女流為樂,我恥與為伍!”
一直走到內院涼亭,確定不會被人撞見后,諸葛喬這才開口:“昨日張兄返回的時候就支支吾吾,說今日不能來君侯府邸。”
“君侯曾言,論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鳳姬不比大族閨秀差。”
諸葛喬這極富情感又與尋常士人公子觀念大為不同的陳詞,字字都引動了關鳳的情感。
以前只是文字交流,如今親耳所聞親眼所見,這觀感又是不同:“果真俊雅非凡,能與君結為連理枝,此生何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