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蔥年少的歲月,遇見你是我最溫暖的
第2章青蔥年少的歲月,遇見你是我最溫暖的光(2)
這是一種很難解釋的緊張感,她有很多年沒有體驗過,最近一次,還是當學生的時候逃課被副校長當街逮到,又窘迫又心虛。
但是這次有略微不同。她的心跳得很快,不僅僅因為恐慌,還有些別的什麼,連手心都出了汗。
“副校長?小伊伊,你說的是你暗戀的那個副校長嗎?”
“噗……”花佐伊沒有形象地噴了,咖啡撒滿桌,“才,才不是,我並沒有暗戀誰!”
“哦?是嗎。”水明月漂亮的眼睛冒出了可疑的星光。
和花佐伊這類默默無聞的壁花小姐不同,水明月不僅美艷動人,而且有一顆二十四小時年中無休的花痴心。不管在什麼樣的場合看到優質男性,都會在很短的時間內運用非凡的思維想像着和他牽手、拍拖、結婚、生子直至老去。她正是運用着如此偉大的能力,運營着整個男友圈。
花佐伊看了下表,輕聲咳嗽。
“不是要說你的大事嘛。”
“真討厭哎。你知道嗎伊伊,上次王總介紹給我那個家裏有三辦廠的,見了面才知道微信頭像是他仰面四十五度角拍的,真人長得矮又不穿內增高,憑什麼說人家長得高還穿高跟鞋……”
茶館裏,水明月靠着窗口扭腰坐着,靚麗的容貌和窈窕的身材不斷令經過的男人們投以注目禮。事實上,無論在何處,她總是男性們矚目的焦點。
“想我大學那會兒,追求我的青年才俊要領號排隊。”美艷的臉上煥發青春的光澤,那猶如珍寶般的記憶是她自信的無盡之源,“哈哈,當初就連A大第一帥哥賀修遠都是我裙下之臣,”她頓了下,“之一!”
絮絮叨叨發揮了一小時,水明月早就把花佐伊微不足道的八卦忘在腦後,媚眼一瞟。
“說說你這邊怎麼樣了?”
花佐伊第三次低頭看錶,演技十足地嘆了口氣。
“唉……”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花佐伊就憑藉著這聲疑似喝飽了撐着的嘆息,成功地從水明月綿綿無期的碎碎念中脫身出來。
這幾年她工資沒漲,社會經歷倒漲了不少,應付水明月這款綽綽有餘。但是SI那邊的幾個精英怪,就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了。
特別是孫彼得,人到中年虛火旺盛,總是針對派遣員工,若不是在派遣協議期內不得擅自解約,花佐伊等人不知道要嘗幾次“魷魚”的味道。
說真的,花佐伊實在不了解SI有什麼好,公司大、員工多、層級複雜,工作餐還很爛,可每個人都像打了雞血那樣拚命工作。
只不過今天,花佐伊有些意外了。一大早,空蕩蕩的辦公室,連個鬼影都沒有。
他們要不是集體公休去泡溫泉了,便是集體食物中毒不得不去醫院了。在她看來,絕對是後者比較靠譜。
有人推門進來,那人一進來便站在她的面前,一點都沒有想要挪開的意思。
她的臉埋得很低,裸露的脖子能感受到來者那強大氣場和銳利目光,如披鋒芒,尖銳的刺痛感讓她忍不住想要用手抓。
花佐伊忍不住抬頭,只覺得心臟咯噔一下。萬萬沒想到前日剛看到的令她心跳不已的冷酷男子,此刻正在面前。她不由自主地收斂了坐姿,還整了下平時不太注意的劉海。
“你好。”
“我是潘凱臣。”頭頂上那個嚴肅得令人感到害怕的男人答非所問。
他好像又靠近了些,屬於成熟男子的氣息撲面而來,混雜着她不能明白的情愫和期許。很難解釋這種驚心動魄的感覺,花佐伊的心猛跳起來,手指也禁不住顫抖。她以為是害怕,卻興奮不已,雙頰微微泛紅,移不開視線。
其實這種癥狀通俗一點就叫作“一見鍾情”。這是她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突然想通的。當時她還嘲笑自己一定是受到了水明月的腦波影響,才會對只見過一面的男人心動不已。
花佐伊閉了閉眼,露出職業笑容。
“不好意思,請問找誰?”
或許是她的錯覺,有那麼千分之一秒,男人的眼中滑過一道失望的情緒。
“花佐伊!!!你怎麼又遲到,大家會都開完了,你想死……”
順着孫彼得咆哮的吼聲丟過來的,還有一個看上去和被砸到都會覺得很重的文件夾。
花佐伊趕緊縮回脖子低下頭,因此她沒看到潘凱臣迅速抬手一壓將文件夾扣在隔間的擋板上,同時冷冷地瞪了來人一眼。
“潘先生,您怎麼還在這裏,快請進,快請進。雪莉,再給潘先生倒杯茶!”
能讓SI咆哮帝恢復正常音量的人物,果然不可小覷。
從會議室回來的各位同事,一進門就看到花佐伊神色詭異地夾在兩人之間,這才想到:
“哎呀,忘記提醒Zoe姐今天早上開會一定要來!”
一大早,SI市場部的同僚在會議室齊聚一堂,等待寰宇集團的代表蒞臨。
寰宇的國內辦事處,整體裝修剛剛全部做好,但會議室、休息室所在樓層的室內裝修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沒有動工。這是很容易做的案子,而且出價很高,感覺甲方相當重視,直接派了總部的人來談細節。
聽說他原是新國總公司分管海外市場的高層,因為大陸分支的新建才來此處監工。雖是大材小用,但他為人要求很高,崇尚事必躬親,又嚴苛得令人髮指,像一座碉堡那樣難以搞定,被他瞪哭的業務員數不勝數。
吹毛求疵和精益求精只有一線之隔,他是找人做裝修的嗎?簡直可以去做火箭了。不過想想這人來自動不動就要鞭刑的國度,忍忍也就過去了。
按照SI的慣例,所有項目經理各自拿出方案供客戶挑選。用的是古代選花魁戰術,環肥燕瘦必有一款適合。
可惜花佐伊不知道,因為她昨天準時回家了。就算她知道,以派遣員工這樣低人一等的身份,也落不到她的身上。
彷彿是王子的舞會,只有灰姑娘沒有參加。
眼下,他們應該是都開完了會,已有了決定。
不知為何,花佐伊總覺得潘凱臣的餘光在瞄她,就連走進孫彼得辦公室前那看似隨意地回眸一瞥都有別樣的深刻含義。
不一會兒,內線響了。
“Zoe你進來。”
彼得很少通過內線叫花佐伊進去談話,一方面他總是用咆哮的,整個樓層都能聽到,另一方面,除了咆哮之外孫彼得很少和花佐伊交流。
因此,她辦公室里最不起眼的派遣員工,從未被交代過任何大案子的花佐伊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不好意思,總監,能不能再說一遍?”
“潘先生有意讓你來負責這個項目。”
咦?哪有這種事,她沒提過策劃,沒參加討論,甚至連客戶的要求都沒看清楚,竟能從那群馬力全開的精英堆里輕鬆勝出,難道是金手指不成?
潘凱臣雙手環胸,冷冷地看着她的反應,他的目光太過嚴肅,俊顏一直板着,活像是在參加誰的葬禮。
花佐伊擔心,若她不從,很可能會不幸地成為葬禮的女主角。
孫彼得借一步說話,額頭還浮現着青筋,像是快中風了。
“人家看中的是喬麗斯的方案,你只是頂替下,別自作多情……”
早說嘛,喬麗斯當然有可能。
SI的項目組是兩人一組AB角制,因為喬麗斯太能幹了,一百樣包辦,花佐伊就只要做些幕後的簡單支撐性的工作。打打電話溝通感情,逢年過節送點禮物說些好話,正式場合她連客戶都不需看見。
只是這次,像超人一樣的喬麗斯正好不在,只能由她這個B角上台充場面。
“既然這樣的話,合作上就沒什麼問題了。”潘凱臣啪的一聲合上文件夾,從會客沙發上直起身。
低着頭的花佐伊被陰影籠罩,她不由得退後一步,卻被人一把拉近。她驚訝地瞪着與潘凱臣相握的手掌,感覺一股電流通過他溫熱的掌心霍地湧來,不由得打了個顫。
“明天請準備好正式簽約合同。”他的人籠罩在晨光之中,像被勾勒了一層金光,深邃的瞳眸睇着她,薄唇忽而勾出弧度,極淺的一道,卻勾人心魄,“之後請多多指教了,花專員。”
花佐伊的心咯噔一下,腦袋裏一片空白,她剛才還毫無表情的臉上忽然像被他感染似的,也露出了微微的、痴痴的笑容。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人,明明是個恐怖大魔王級的男人,露出過的笑容恐怕比傷風感冒還要罕見。但是,只要他對她笑了,就非常的好看。
她像是着了魔一般,眼也不眨地盯着潘凱臣迷人的淺笑。因此她也敏感地發現,男人蹙着眉頭很快散去笑容,嚴肅,甚至有些不悅地瞪視她。
像被潑了一盆冰水,花佐伊猛地抽回自己已滿是手汗的巴掌,退後幾步,心中已瞭然這個男人對自己不加掩飾的厭惡。
“Zoe,你可要認真負責地完成啊,這可是件‘重大’Case,做不好的話……你就等着滾蛋吧。”
其實她並不擔心搞糟了被“退貨”回派遣公司,反正遲早也要走人。她擔心的是喬麗斯回來找她尋仇。
照喬麗斯那個性,要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企劃被花佐伊毀了,作為前國家級排球女將,她一定會使出那招失傳已久的“晴天霹靂”,一巴掌把花佐伊拍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想到這裏,花佐伊半夜兩點從床上彈起來。她做了一個人生中最正確的決定。
收件人:CQ
信息主題:請假一天。
當這封郵件被送出去的瞬間,花佐伊鬆了口氣。
派遣制度在這種關鍵時刻,的確很方便。她都不需要經過SI這邊的同意就能隨意請假,當然是以犧牲日薪為前提。
只要她不出現,孫彼得一定會想辦法找其他人頂替。她可不要弄糟了喬麗斯的企劃。
回復郵件秒到。
楚擎說:“好,扣一天工錢。”
這個傢伙要不是也醒着,就是開了郵件自動回復。
緊接着又來了一封。
“擾人清夢,追扣半天。”
盤腿坐在床上的女人叫起來,狠狠地戳着鍵盤。
“你自己不睡覺別賴我。”
“我比某人要敬業很多。”
瞪着閃爍的屏幕,花佐伊似乎聽見了那個男人爽朗的笑聲。楚擎從來不責備,即便她消極怠工總是被“退貨”。
想來,花佐伊幾乎沒有見過楚擎對自己或其他人動怒。這才是處事有道的表現吧。
花佐伊把筆電一丟,徹底睡不着了。她索性從床頭拿起一本和母親的病情相關的醫學書繼續啃。過了一會兒,她覺得不甘心又發送了一封郵件給楚擎。
“不準亂扣我工錢哦!”
幾乎是立刻,她收到了回復。
“知道了,趕緊睡,天要亮了。”
“那你幹嗎還不睡。”
“我在等,不知道你下封郵件什麼時候來。”
明知道這是他的職業素養,花佐伊還是小小的感動了一下。畢竟在寧靜的午夜,只有他是有求必應的。
“嗯,好夢。”
她關了筆電,合上眼睛,計劃着要利用一天的休假去母親的療養院,然後再去妹妹的住宿學校送點冬天的衣物。一想到又要見到妹妹花佑玲那張總是在和她慪氣,長年處在叛逆期的小臉,花佐伊突然心情好了很多,慢慢地沉入夢鄉。
“砰!”桌子被人猛地砸了一下,花佐伊回神。
“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虛偽的女人!”男人惱羞成怒。
“哎喲,好吵。”水明月拿出指甲刀在漂亮的指甲上磨了磨,“人家也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可憐的loser。什麼跨國貿易公司總裁,原來就是個搞代購的,真不知道怎麼給你混進高爾夫會所的。”她嗲聲嗲氣,容顏未改卻已氣場全開,殺氣驚人。
花佐伊額角抽搐不已。幾分鐘前她還在安靜的病房裏,給母親讀她最喜歡的莎翁小說《王子復仇記》。結果水明月一個電話,她不得不來相親現場觀摩草根逆襲記。
水大小姐相親還要自帶觀眾,難道是叫她來為自己鼓掌的?
那現在需要鼓掌嗎?!
戰火愈演愈烈,被水明月激到滿臉通紅的男人,噌地站了起來。
“你,你,你……”
水明月不甘示弱,拍着桌子一躍而起。
“人家怎樣啦,你說呀,你說呀。”她還是嗲妹妹的姿態,凶起來就像撒嬌,但在氣勢上一點也不輸給對面氣到冒煙的男人。
男人氣急攻心,操起桌上的水杯就朝女主角臉上潑去。
下一秒,群演花佐伊就被溫熱的茶水無辜潑了一臉——水明月眼疾手快地及時躲開了,而心不在焉的群眾演員縮在牆角無處可逃。
“哼,不可理喻。”男人一揮手,砸了杯子就走。
“等等,錢還沒付呢!”水明月扭着翹臀,很乾脆地追了出去。
把茶葉從頭上捏下來,花佐伊忽然可憐起那位相親男子。有的女人看上去像狐狸精,其實是母老虎喬裝的。
不一會兒,水明月嬌容浮着怒氣,又沖了回來。
“討厭啦,高檔會所還潛伏着這種草根,算我眼瞎白交會費了,果斷取消關注!”她喝口水,美眸一瞪,火氣綿延到正在擦頭髮的花佐伊身上,“關鍵時刻伊伊你怎麼不幫我!”
這種撕逼的事還是交給主角就好,她一打醬油的就看看不說話。
“對不起,打攪了。”
一道硬邦邦的男聲將水明月正在興頭上的抱怨打斷。理直氣壯的口吻,絲毫沒有誠意。
水明月沒好氣地轉頭,正想發飆,瞬間火氣竟然滅了,連周身噼里啪啦作響的火星都化作了一朵朵綻開的小花。
花佐伊感激地將目光投向那位神奇的滅火器先生,臉皮瞬間緊繃。
“潘,潘先生!”
潘凱臣直接忽略她吞吐的表情,眼神清冷地轉向水明月。
“麻煩,借這個用一下。”
還不等花佐伊反應,潘凱臣直接把她從卡座里撈出來,拉着就走。
穿過如織的人流,她感受到加諸她手臂上的力量和怒氣。
“喂,潘先生,潘先生!”她試圖掙脫男人的鉗制,“潘先生你要帶我去哪裏?”
“聽SI的人說你今天休假,就為了陪別人相親作綠葉還被潑茶水?”
不要說得她好像是心甘情願的。
“你是不想見到我吧。”潘凱臣突然一個轉身,花佐伊差點撞進他硬邦邦的懷裏。
這個人在生氣,她光是被那種沉重的視線籠罩,就覺得渾身像被千萬根針戳着,每一個呼吸都很艱難。之前對他生出的莫名的好感和愛慕被緊緊拽在拳頭裏,不敢露出半分。
“看着我。”男人略帶慍色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花佐伊抬起僵硬的脖子,她害怕潘凱臣探究的目光,彷彿能看透什麼一般。雖然自己也的確沒什麼可隱藏的,但他過分熟稔又惋惜的眼神讓她感覺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