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墨家主院
隨着李應的一聲怒喝,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盯向了不遠處還在蠕動的草叢,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四周不斷傳來烏鴉的叫聲。氣氛異常的壓抑。
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只見一隻幼小的麋鹿從草叢後面探出了小腦袋,好奇的看着李應等人,隨後竟然大着膽子走了出來。
張霞看着這個毛絨絨的小鹿,此時頭上還沒有長出犄角,不由得母性大發,竟然蹲下身子,輕輕互喚着小鹿,不知道為什麼,張霞看到小鹿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卻在此時,樹林後面傳出更大的響動,一個碩大的身影漸漸的從黑暗中走出來。張綉等人死死地握着手中佩劍,兩眼直勾勾的盯着那道黑影。
只見一隻成年麋鹿走了出來,她應該是一隻磁性麋鹿。誰知張霞看到這隻磁性麋鹿,竟然飛快的向著它跑了過去。
李應大驚,想要拉住張霞,卻沒有得手,只得大聲喊道:“霞兒回來,危險。”
誰知張霞卻一把抱住雌鹿,將臉頰貼在雌鹿的頭上,輕輕的說道:“清風,是你嗎?我是姐姐,你還記得我嗎?”
李應等人此時卻是錯愕的立在原地,因為他們看到,雌鹿竟然前腿跪下,用舌頭舔舐張霞的耳朵,一副乖巧的模樣。
隨着兩位“客人”的到來,張綉等人與小鹿竟然在一旁玩耍起來,幾個人眉開眼笑,一臉的寵溺,李應不由得心中想到,這哪還是血戰沙場的悍將,此刻就跟見到孩子的父親一樣,心中不由得好笑。
李應來到張霞身邊,說道:“霞兒,這是怎麼回事?”
張霞聞言,對着雌鹿說:“清風,你去那邊待會,我和你哥哥說幾句話。”
雌鹿竟然真的聽懂了,悠哉悠哉的向著張綉等人走去。
李應看的目瞪口呆,趕緊說道:“霞兒,快說說。”
張霞見此,笑着說道:“子瑜,還記不記得,我們在李家祠堂見面的那一次?”
“啊,哦,記得記得。”
“那天你不是要射殺一隻小麋鹿嗎,我當時飛身奪下了你的箭,你當時氣的臉都青了。”張霞說道這裏笑得更開心了。
李應卻是窘迫的說道:“哎呀,說重點。”
張霞掩着嘴說道:“當時,它是我養的寵物,我給它取名叫“清風”。”
“哦,我說呢。”李應突然眼前一臉,“這麼說,它一直和你呆在墨家機關城,那它一定知道前往機關城的道路了。”
“嗯。”張霞點頭說道。
“太好了,有清風在,明天我們就能到達墨家機關城了。”李應聞言大喜,“張綉別玩了,今晚加強警戒,明天一早出發。”
“諾。”張綉趕忙說道。
一夜無事,第二日一早,李應一行人在清風的帶領下,果然找到了通往墨家機關城的道路。不過清風走的都是野獸經常走的道路,路上遍佈荊棘,崎嶇難行,張霞還好,騎在清風身上,沒受什麼苦,可就苦了李應、張綉等人。張霞不忍心,想要讓李應一同騎上來,清風卻是不許,李應無奈的擺擺手說道:“這傢伙估計還記着某的仇呢!不上了,不上了。”
一行人艱難行走,晌午時分,張霞遠遠的看到了機關城的輪廓,於是大聲喊道:“子瑜快看,前面就到了。”
李應等人聞言大喜。直到此時,張霞才看到李應等人身上穿的衣服都被沿途的荊棘樹枝劃破了,顯得狼狽不堪,張霞急忙說道:“子瑜,你們衣服都破了。”
李應其實早就發現了,此時卻笑着說道:“哈哈,不怕,如此這般,才能顯示我等誠意。”
又走了半個時辰,李應一行眾人終於來到機關城門外。
早有好事的百姓圍了上來,對着李應等人指指點點,那樣子好像是以為他們是逃難來的。
為首一名年長老漢走了過來,試探性的問道:“你們是逃難來的?怎麼進來的?”
張霞翻身下來,李應趕忙去扶,張霞來到老漢身邊說道:“老人家,我是墨家內院弟子張霞。”張霞說著從腰間取出一支青銅雕刻精緻的令牌說道。
老漢接過令牌,打眼一看,隨後拱手說道:“夫人稍待,老漢即可通報外城管事。”
李應此時來到張霞身邊,小聲問道:“霞兒還有這麼個寶貝,某怎麼不曾見過。”
張霞小聲說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小秘密。”
李應瞬間無語。卻在此時,一名中年男子急匆匆走來,對着張霞欣喜若狂說道:“霞兒妹妹,你怎麼回來了,大哥想死你了。”
還沒等張霞說話,李應搶先一步,向前說道:“唉唉唉,你誰啊?”
張霞見此,急忙拉開李應,隨後拱手對那名中年男子說道:“大哥多年不見,可還好。”
李應則是一臉黑線的站在一旁,張霞見此,急忙拉過李應說道:“子瑜,這是我大師哥樗里昂,他是師尊的長子。”隨後向樗里昂介紹,“這位是大晉皇帝李應,也是我的夫君。”
還沒等樗里昂開口,周圍圍觀的百姓一聽來人竟然是大晉皇帝,隨機齊刷刷的跪拜,李應大驚,急忙說道:“請起請起,你們這是?”
方才那名老漢拱手對着李應說道:“皇帝陛下,我等草民原本都是為了躲避戰亂才逃到這裏來的,近些年聽說外面百姓的生活能吃上飽飯,家家戶戶都分了田地,年輕一輩的孩子們都走出大山去過太平日子去了。”
李應聞言問道:“即是如此,你等為何不去?”
樗里昂此時才說道:“他們多受我墨家照顧,不忍離去,所以留了下來。”
李應此時才大聲喊道:“鄉親們,朕也是隴西人,朕尊重你們每一個人的選擇,如果有人願意出山,去過太平盛世的日子,出山以後到官府報名,他們會跟你們分配田地,屬於自己的田地。”
眾人聞言大喜,紛紛拜謝。
樗里昂為人倒是豁達的多,他輕聲對李應說道:“陛下,其實此事的癥結不在這些百姓,而在墨家內院。”
“有人不願意放他們離去?”李應狐疑的問道。
……
二人的聲音很小,別人並不知曉二人說了什麼。但是這次談話之後,李應對樗里昂卻大為改觀,李應本以為他是一個官二代一樣的花花公子,主要是他與張霞走的太近了,此刻李應卻感覺眼前的樗里昂倒是為人坦蕩。
在樗里昂的帶領下,李應一行人終於一路進入了墨家主院。墨家主院李應是來過的,張霞更是從小在這裏長大,自然沒什麼稀奇的,倒是張綉等人都是第一次來,一時間被墨家主院的佈局和工藝品都都吸引了,縱然如此,他們也絲毫沒有放下警惕的神經,畢竟誰都不知道,時隔十多年,如今的墨家對他們是敵是友。
在一處大殿面前,張綉等人被幾個身着黑衣的墨家劍客擋住了去路。
張綉見此,急忙拔出佩劍,厲聲呵斥道:“你等要幹什麼?”
樗里昂見此,說道:“將軍勿憂,鉅子只召見了李應與張霞,你等不能進去。”
張綉大聲喊道:“大膽,你等敢直呼陛下名諱,找死。”
說著就要動手,李應急忙喊道:“住手,張綉,你等在此等候,朕不會有事。”
“陛下”張綉看着李應的隨機拱手說道,“諾。”
張霞此時也是心中狐疑,她對樗里昂問道:“大哥,墨家現任鉅子是何人?”
樗里昂笑着說道:“待會進去,不就知道了。放心,霞兒妹妹認識的。”
李應等人隨即進入大殿,此時大殿之中有些昏暗,李應努力睜大眼睛,才堪堪能看清周圍的裝飾。由於墨家主張節儉,故此大殿之中並沒有多少擺設。四周顯得有些空曠。
李應拉着張霞的小手,緊緊的跟在樗里昂身後,張霞此時明顯感覺到李應拉着自己的手攥的有些緊,不由得看向李應,卻見此時李應正看着自己,隨機會意。
其實張霞心裏也沒有底,畢竟十幾年沒有回過墨家,誰也不知道此時的墨家是什麼樣的。所以從進入墨家主院之後,張霞一直在觀察着周圍的變化,不曾多說什麼。
跟隨着樗里昂穿過大殿,隨後來到一處密室,此時李應眼前才明亮開了。
就在李應努力適應刺眼的燈光之時,一名男子已經來到李應身邊。
李應此時已經適應了光亮,隨後看到來人,不由得一驚,原來站在面前的竟然是百里守約。
張霞看到百里守約大喜,一把拉住他的手說道:“師弟,怎麼是你啊?嚇死我了。”
百里守約卻是笑着說道:“師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
“好啊,你師姐回來,你還故弄玄虛,學壞了。”張霞故作生氣的說道。
百里守約隨後來到李應身邊,拱手說道:“墨家鉅子百里守約見過晉帝。晉帝勿怪,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李應與百里守約等人來到密室之中坐定,李應開口說道:“鉅子,墨家可是有事?為何不願放城外百姓出山?”
張霞也是好奇的看向百里守約,在她的記憶力,墨家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所以也是看向百里守約。
百里守約聞言說道:“晉帝看到了,我也不想隱瞞,自從三年前師尊仙去,如今的墨家雖然我繼任鉅子,可是已經分崩離析,墨家主院裂分成三派,彼此間意見不合,若不是先師有命,此時墨家恐怕早就分家了。”
李應想了想說道:“鉅子沒有將朕當做外人,將墨家機密如實相告,不知希望朕做些什麼?”李應不是傻子,人家將機密都告訴你了,必然要利用自己。
果然,百里守約開口說道:“其實墨家主張不合的事已經不算什麼秘密了,只是只有內院知曉罷了,我確實有事相求。”
李應說道:“哦,正巧朕正好也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