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第192章 番外:折了氣節,有了夫人(二
空蕩蕩的雪山,墨邶寒的呢喃傳出很遠,轉瞬被風雪掩蓋。
攀雪巔,趟雪地。
天地接壤之處,堆着小小的墓碑,沐琬加快步伐,看到上面寫着的“寧甯,韶玖之墓,立碑人:墨白”,心頭堵得慌,雙膝有些發軟,緩了好半晌,她哽咽道:“墨白,你怎知小甯……故去?”
墨白:“她答應過我,不解除主僕契的,不是她,就剩一個可能,她不在人世。”
聽了墨白的話,沐琬按不下翻湧的淚意,蹲下身,擦拭墓碑上的積雪,“小甯,師姐來看你了。”
天色漸沉,沐琬撐着膝頭站起身,紅腫着眼眶,嗓子都沙啞了:“小甯,師姐有空便來,晚年在山下定居,好不好?”
“就這麼決定了。”沐琬一錘定音,墨白則見怪不怪,把護膝遞給她,“戴上吧!冰天雪地,也不能用靈力抵禦,當心膝蓋凍沒了。”
一根翎羽貼着頭皮,插進墨邶寒的發間,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再多說一句,放毒毒死你。”
“行。”見沐琬主動搭話,墨邶寒微微上揚着嘴角,那春心蕩漾的勁兒發揮得淋漓盡致,眼神黏糊糊的,“琬琬,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強忍不適的墨白:“有緣再聚。”
計蒙搭在墨白肩頭,吹了口氣,見墨白抖了幾下,壞笑道:“承你吉言,我很快能找到他的。”
“某些人耳根子不軟,結果呢,心上人都沒了。”墨邶寒賊自豪得仰着腦袋,接著說道:“我這是‘折了氣節,有了夫人’,不論……”
“計蒙,你……”沐琬猶豫再三,湊上前,指了指小哥臉上的面具,試探地說道:“他什麼樣兒,你……見過沒?”
侃侃而談的墨邶寒,無視兩道想殺人的目光,走到沐琬身前,深情款款望着想找地縫鑽進去的沐琬,說道:“琬琬,不和孤家寡人玩,我們去……”
墨白縮着脖子,不敢和計蒙對上視線,苦哈哈朝沐琬伸出求救的小手。
聽到這話,無名黯然得垂下眼帘,扯開她環在腰間的手,真摯得說道:“我不是他,所以,我怕……”
“不介意,怎麼會介意呢。”
“墨白,謝謝。”
不一會兒,寒風中只剩沐琬和墨邶寒,她微微掙扎幾下,低聲說道:“行了,都走了,我們也走吧!”
無名握住計蒙的手腕,很無辜得說道:“生來不祥,被父母拋棄,沒人取名字,便叫無名,而且我臉上的紋路像長在皮膚里的血管,不醜嗎?好幾次,有小孩被我嚇哭。”
“計蒙,他是誰?你的姘頭嗎?啊,疼。”墨白捂住被敲腫得腦袋,趕忙遠離暴力的計蒙,嘟嘴哼唧:“打我,幹什麼?”
突然,計蒙埋進無名的懷裏,貪婪吸着他的味道,激動得淚流滿面,說道:“你騙得我好苦,罰你不準再離開我。”
趁人之危?
沐琬:……
墨白:……
坑無名坑得不亦樂乎,計蒙頭也不抬,說道:“她?不是接管神界,成了被工作壓垮的倒霉蛋嗎?對了,有傳言,她正在培養繼承人。說不準,不日的將來,就能瀟洒天地間,不必被束縛在神界。那脾性吧,越發冷淡,就像雪巔上萬年不化的積雪,雙生妹妹都撫不平她的怨氣,那叫一個……總之,不要惹到璇憂,否則咋死的都不知道。”
拐帶無名的計蒙:“有緣再聚。”
“嘖,耳根子軟?還是,惹禍后的補償?”
攜手下雪山,半山腰墨邶寒匯合,哪知山腳遇上降伏凶獸的計蒙,霸王花的架勢,拿捏得恰到好處,就是……她身側的面具小哥的身形,看着有點兒眼熟啊!
值得學習!
望着沐琬戴護膝低下的頭,墨白了悟她的深意,淡然一笑:“不客氣,我自願的。”
沐琬戳了戳墨邶寒的腰,“墨邶寒,我們要不去師尊那兒?”
作為背景板的面具小哥,藏在面具後面的璀璨星眸黯淡一瞬,緊緊黏在計蒙身上。
“傻子。”計蒙嬌嗔一笑,一縷神魂鑽進無名的額頭,他神情恍惚,被計蒙哄着簽下許多不公平協議。
見狀,墨邶寒心有餘悸,暗忖,絕不能得罪她,不然被坑得底褲都沒有,也是常態。
“咻。”
“計蒙,你可知璇憂的消息?”
沐琬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接著說道:“小哥,你能不能取下面具,讓我們瞧瞧?”
“沒有,但…我不……”
“痛腳”被踩,墨邶寒像炸毛的猛獸,極力捍衛着自己的“領土”,“住嘴,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還有,這不叫耳根子軟。”
墨邶寒哭唧唧:“琬琬。”
“嗯。”墨邶寒站起身來,“天外天裏,師尊已修出人形,雖是孩童模樣,卻比我們估計的要早,也不知老花得高興成什麼樣。還有一天到晚鬥法的帝竣先祖和普光先祖,那叫一個精彩。想來,日後的生活會很精彩。”
“我很醜,你們不介意?”
白凈的小手腫成饅頭,墨白吹着火辣辣又刺痛的手,撅着小嘴,“哼,暴力狂,詛咒你再找救一啾咪。”
啪的一聲。
沐琬取下翎羽,放在手中把玩,戲謔得笑道:“行,你毒死他吧,一天到晚,那張嘴叭叭個沒完。”
被墨邶寒纏繞的沐琬:“有緣再聚。”
聞言,小哥抬手覆上面具,輕輕一聲響,面具被緩緩摘下,俊逸非凡的面孔被繁雜的妖紋覆蓋,多了點兒野性的美。
幾人瘋狂點頭。
計蒙單手叉腰,指着墨白的鼻子開罵:“墨白,你腦袋被漿糊塞滿了?說得什麼狗屁話?什麼叫姘頭,你給我解釋解釋。”
“你……騙我!”計蒙暴怒,揪住無名的衣領,使勁搖晃幾下,“不是說叫無名嗎?不是說長很醜嗎?不是說……”
說著說著,墨邶寒握緊沐琬的手,溫柔倦怠盯着她,說著他的誓言:“琬琬,到了天外天,我們…大辦一場,好不好?那次結婚契倉促了些,我想補償……”
“好。”沐琬淺笑附和着,目光掃了下雪山,順從了本心。
寒風中夾雜着初雪,落在身上也暖暖的,兩道人影相伴離開,雪山嗡鳴一聲,彷彿在恭賀他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