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第187章 大結局：塵埃落定
細碎的星光，在墨邶寒眼皮子底下，悄然泄出，散落在皚皚白雪之中。
墨邶寒大驚，望向如泥塑的陶偶一樣的寧甯，目光在她額頭打轉，驀地往上一顛，嗓門兒洪亮得說道：“小甯，嘿，醒醒，不要愣神了，看看大師兄嗷！”
緊接着，老夾子重出江湖。
只見墨邶寒神色鬼祟得四下瞅瞅，捏着嗓子，溫聲細語哄道：“小甯啊，聽話，不要嚇大師兄，這小心臟經不起折騰。”
話音未落，珍珠似的眼淚欻欻往下掉，不一會兒打濕了衣襟，寧甯抽抽嗒嗒說道：“沒了，都沒了，嗚嗚。”
“啥沒了？小甯，你說明白啊！”
不問，沒事兒。
“呸，妖氣會侵害小寧甯的身體，不可以。更何況，暗域被前任暗域之主休整，最適合療傷養病……”
一年後。
計蒙：“乖寶！”
微風拂過迷人眼，再望過去時，早已沒了璇憂的身影。
璇憂：“嗯，魂淡。”
墨邶寒：“可，無瑕峰大門隨時給你們開放。”
“屁，乖寶是肉體凡胎，在神界待不了。”計蒙傲嬌得聳了聳鼻子，輕哼道：“妖界不講這些，乖寶想來就能來。”
“大師兄，韶玖……沒了。”
柔荑攪動咕嘟冒泡的燉肉，一頭雪白的秀髮披在肩頭，溫柔似水的眉眼未掀，寧甯淺嘗下味道，也不直面回答，說道：“肉燉好了，準備吃飯。”
寧甯仰頭喝掉酒釀，擼起袖子，慢悠悠扛起墨白，計蒙，璇憂，安頓在拔步床上，她推開位居後方的窗戶，清澈見底的靈泉和殷紅如血的血池各據一方，有着鮮明的交界線。
璇憂：“阿寧！”
一問，剛止住的淚水奪眶而出。
院門被推開，撒歡兒的墨白，一把摟住寧甯束着的纖纖細腰，難過地說道：“小寧甯，你又瘦了，隨我回暗域吧，保證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少來，阿寧也該隨我回神界。”璇憂從天而降，一招拂開霸佔寧甯的墨白，單手攬住寧甯腰身，摸了幾下，蹙緊了眉頭，贊同墨白的說法：“阿寧，你太瘦了。”
璇憂用神力包裹寧甯，緊蹙的眉頭微松，呼吸也漸漸平穩，她伸手抹掉寧甯眼角的淚珠，心情沉重得說道：“劫難過，然生靈塗炭，吾要回神界主持大局，阿寧……就拜託你了。”
“阿寧，要學我，越燭沒了，照樣活得有聲有色，記住，只要你沒忘，他便在身側。”
青羽殿內，秋晚落從一顆種子長成半大不小的樹，恣意舒展的枝葉彷彿天然的遮陽傘，能透下些許陽光，不似炙烤的難受，很是舒適。
半月後。
溫酒下肚，三巡過後，醉意已現，墨白率先破防，握緊手裏的酒瓶，淚水止不住往下掉，“牧柘那個魂淡，憑什麼退縮？是他來撩的我。”
又倒一個。
瞅了眼重傷未愈的墨白，刺激狠了的寧甯，墨邶寒一個頭兩個大，能想像這樣回無瑕峰，他會被琬琬叨成什麼鬼樣兒。
蕭瑟的風一吹，墨邶寒抖了抖身體，擲出靈舟，縱身一躍，踏上回無瑕峰的路。
四人圍坐一桌，歡歡喜喜吃起來。
寧甯：“嗯，魂淡。”
計蒙：“住嘴。”
“多謝！”計蒙斂下晦澀難懂的眼神，劃破虛空，走進裂縫中，啪嗒一下，裂縫合攏。
璇憂：“金石為開。”
寧甯倒了碗酒釀，小口小口的喝，甜滋滋的味道一路滑下，滋潤了她的心扉。
“停。”計蒙出其不意扛起寧甯，躲開她們伸來的魔爪，小心翼翼放下，撣了撣寧甯發皺的衣裙，插着腰說道：“乖寶，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們管那麼寬？”她深情牽起寧甯的手，溫聲道：“乖寶，隨我回妖界，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哐當。
計蒙扛起軟成一攤肉泥的墨白，緊緊抓住她的腰帶，神色淡漠得說道：“墨白的傷，只能去妖界治，三天後，吾等將拜訪無瑕峰，不知……”
璇憂：“好。”
寧甯：“金石為開。”
墨邶寒鄭重點頭：“放心，小甯是我的師妹，不用上神囑託，我也會照顧好小甯。”
墨白不服氣得衝上來，“憑什麼？計蒙，你不要橫插一杠。”
計蒙：“好。”
巨大的悲痛席捲寧甯，漸漸呼吸不暢，她蜷縮在墨邶寒懷裏，無聲地淌着淚水，目光緊盯光芒漸消的崖邊，終是扛不住衝擊暈厥了。
璇憂：“住嘴。”
計蒙拍了拍她的臉頰，見她沒有大礙，收回視線，有一口沒一口的喝酒，半晌才苦澀一笑：“挺羨慕的，我遍尋都尋不到。”
墨白噗嗤一聲，噴出賊高的血箭，喃喃道：“自己來，有點兒難。”兩眼一翻，直挺挺倒下。
璇憂雙手抱在胸前，點點頭：“就是，就是，隨我回神界，對阿寧最好……”
墨白：“好。”
妖丹複位，傷口止血，計蒙一氣呵成，有道是唯手熟爾。
計矇著急忙慌接住她，氣得牙痒痒的，這小妮子，咋越來越莽撞？要是乖寶出事，她們能站着不動？小腦袋瓜不靈，有點兒費隊友。
打從寧甯醒來，除了發愣，最喜歡倚着樹身小憩，這不，她睡得分外香甜，嘴角掛着一抹笑，彷彿看到什麼好東西。
三人爭執不下，齊刷刷看向寧甯，異口同聲說道：“你想去哪兒？”
殷紅的鮮血染紅寧甯蒼白的嘴唇，有一些妖冶凄美，墨邶寒抱緊寧甯噔噔噔往後退，眼角抽動了下，無語道：“不是，你幹什麼前，先問問，行嗎？小甯，只是暈過去，不是噶了，用不着你的妖丹，自己塞回去。”
“什麼三世之約，狗屁不通，我不要他了。”墨白氣嘟嘟說道，嘭的一聲，腦袋砸在石桌上，當即昏睡過去。
熬好湯藥的沐琬，端着托盤，輕手輕腳走到寧甯身側，見她睡得香甜，不捨得叫醒她，坐到她身側，吹着微風，闔上眼，靜候寧甯醒來。
雪巔之上，一處精心搭建的小院兒，院門微敞，飄出一股股肉香混着酒香，饞得人口水直流。
匆匆趕來的墨白，看到這一幕，心跳漏了半拍，衝過來，想也不想挖出妖丹，湊到寧甯嘴邊。
陽光照射下，寧甯烏黑亮麗的秀髮顯得斑駁花白。
叩叩叩。
墨邶寒：“小甯！”
不勝酒力的計蒙，啪嗒摔進雪地里，憨笑幾聲，整個人在雪地里打滾，好不愜意。
計蒙：“嗯，魂淡。”
昏迷的那半月，她親臨前輩的際遇，方知非眾志成城，豈會如此順利？更從中得知，這樣的事兒，她經歷過上千次，不得不說，世界就是個圈，她終究成了世界的一環。
閃爍着微芒的瑪瑙串珠懸於上方，被不斷滋養。
寧甯斜倚在窗台上，淺笑道：“有你相伴，挺好。”
—ending—(本章完)